“宣,扶川國使臣覲見!”李深旬大聲宣道。
片刻過去,沒見有人進入殿內,喧鬧聲卻從殿門處傳來。
一個侍衛跑了進來報告:“太子殿下,扶川國來了六個人,都要進殿……”
姜竹銳面色淡然,說道:“無妨,讓他們都進來吧!”
說著,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帶頭的兩名中年男子穿著扶川官服,嶄新卻沒打理,滿是褶皺;兩名年輕的男子穿著顏色鮮艷的禮服隨后,還有兩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跟在最后。
幾人稀稀拉拉地拱手行了個禮,念道:“見過太子殿下!恭賀冊封禮成!”他們腰板挺得直直的,無一人鞠躬或下跪,眼睛還上下打量著姜竹銳,很不尊敬。
“這些人果真很沒禮數!”李深旬心里想著,卻不敢吭聲了,他默默看向姜竹銳。
姜竹銳臉色一變,端起架子,嚴肅地說道:“他國使臣來我大鈺國覲見,應遵守我大鈺國禮數,對本宮應該雙膝下跪行叩首之禮!”
姜竹銳此話一出,李深旬心想:“啊?這不是我剛才說的嘛。太子的路數變得這么快……”
扶川幾人互相看看,有人猶豫著想跪下,但見為首的二人毫無表示,則又挺直了腰板。
姜竹銳給了鄭明喜一個眼色,鄭明喜心領神會,一個踏步飛身上前,舉起短棒,邦邦打在了為首兩人的膝窩,二人瞬間雙膝跪倒,頭也不自覺地磕在了地上。眾人見狀連忙跟著一一下跪,行了大禮。
為首者抬起頭,氣勢洶洶地說:“這是做什么?貴國對外國使臣都這么無禮嗎?”
姜竹銳微微一笑:“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而已。”
那人不服氣地說:“我們可是帶著扶川國國主的心意前來道賀的!”
“道賀的?好,那按你們扶川國的禮數,該如何向太子道賀?剛才沒看清,請重新來一遍!貴國乃禮邦重國,而我大鈺國又一向謙遜好學,后續派使臣訪貴國時,定將學以致用,行同等禮數拜于貴國國君、儲君!”
姜竹銳接著轉頭看向文書:“你定要認真記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均要記入禮典,供眾卿及后世研學效仿,永傳史冊。”
“遵令!”文書大聲回應。
“哦,對了,你叫什么?”姜竹銳問向那人。
那人顯然沒反應過來,順嘴回道:“扶川國司同使楚木非。”
“好,一并記上,此禮數授學于扶川國司同使楚木非!”姜竹銳大聲說道。
楚木非一愣,神情變得緊張起來,儼然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他連忙給幾個人使了使眼色。
眾人撫正衣冠,斂容屏氣,恭恭敬敬地雙膝下跪,兩臂俯地,三叩首。
為首者大聲說道:“外臣扶川國司同使楚木非、朱必,授扶川國國主之托,恭賀鈺國太子殿下冊封大典禮成,舉為儲君!伸鯤鵬之志,駿業日新,大展經綸!”
姜竹銳哈哈一笑,態度立馬變得和和氣氣,說道:“貴國果然重禮遵道,有大國風范,不負盛名,是我們學習之楷模,吾等必會將此美譽記入禮典。各位快起來吧!請代本宮轉達誠摯的謝意,問候貴國國主安康順達!”
姜竹銳這幾句,氛圍立馬輕松了許多,幾人起身道謝。
楚木非走上前,恭敬說道:“太子殿下,我們還帶來了賀禮!”
“好呀,賀禮在哪兒?”
楚木非把身后兩名著禮服的男子和兩女子叫到前面,說道:“這四位美子佳人便是我們的賀禮。”
四人抬起了頭。只見兩名美少年身材高順,膚色白皙,模樣俊俏,捏著花孔雀般的矯揉作態;兩名女子的相貌確也是絕色天仙,閉月羞花,但打扮得媚俗了些,輕薄的紗裙裹著玲瓏的身段,各種金銀首飾、珠光玉翠亂七八糟地掛了一身。
“這是……何意?”姜竹銳說著站起了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兩名女子,緩緩走到其跟前。
楚木非說道:“我扶川國地大物博,寶物自然舉不勝舉。但更富盛名的是仙山神水滋養之下的美人兒。獻上的這四人正是生活在仙山神水之地,是以天色姿美、能歌善舞著稱的玉施部族之后。把他們留在您身邊,定能為您添樂解悶,助您逍遙快活!”
聽罷,姜竹銳露出了一絲邪笑,他伸出手指,輕滑過一女子的面龐,用色瞇瞇的眼神挑逗女子,女子回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而后,姜竹銳又牽起另一女子的纖纖細手,揉捏了兩下,上上下下打量著其凹凸有致的身段。
姜竹銳這個舉動可是把在場的官員們驚得眼睛都直了,曹安氣得一甩袖子,壓低聲音吐出了兩字“丟人!”
姜竹銳嘿嘿一笑,轉身回上座,說道:“多謝貴國的賀禮,本宮甚是喜歡,這兩位女子我收下了,不過這兩位男子嘛……”
楚木非連忙補充道:“哦,兩位男子是贈于貴國公主殿下的!”
“哦……原來如此,想得周到,真周到呀!”
姜竹銳哈哈笑起來,對一旁侍從說道:“快將四人領下去吧,讓他們好生休息,梳洗打扮一番。”
“是!”四人隨著侍從退向殿外,姜竹銳的眼神一直勾著女子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外。
楚木非和朱必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竊喜。
姜竹銳給兩人賜座,用拉家常的口吻接著說道:“兩位司同使,想必你們已來我京城許久了吧?”
楚木非答道:“是的,我們已來此已有一年半之久了。”
“你們對我大鈺京城印象如何呀?”
“嗯……雖說比我們扶川國都小了些,但這里氣候宜人,四季分明,人們安居樂業,吃穿不愁,還有可耍的戲樓酒館……”
朱必補充道:“是呀,珉薈河水釀的清福酒不錯,確實不錯!”
姜竹銳道:“你們也愛喝清福酒呀,這可是我們這里最有名的酒!濃郁回甘,三杯入仙。哈哈,我這就讓人再買幾壇送你們的住處!對了,你們住在哪里?”
朱必答:“住在薈翠樓!”
“好品味!那可是京城風景好、又有情調的客館了。”
“是呀,起初貴國禮部給安排了四夷館,但那里實在無趣,我們住了一陣就換到此處。”
“你們要是喜歡,就繼續住薈翠樓吧,本宮會經常送去些山珍海味,美酒美服,讓店家好好關照你們!而且……我們鈺都也有美貌的小娘子哦……”姜竹銳笑咪咪地向二人擠了擠眼。
楚木非和朱必臉上樂開了花,連忙行禮謝恩。
“對了,你們不急著回扶川國吧?”
“不急,不急,今天與殿下會見之事,外臣會派人先送信回去便好!”
“好呀,本宮與你們二人聊得來,回頭得空,我去薈翠樓找你們喝酒去!”
“恭候大駕!”
接著,姜竹銳和楚木非、朱必二人又聊起了詩畫小曲、花鳥魚蟲…...總之,東拉西扯了半天閑話,沒一句與國事相關。
末了,楚木非和朱必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歡歡喜喜地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