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在匡漪蘭家住一個月了。
這段時間里,他的日子平和了很多,每日吃吃睡睡,到處玩樂,疑似提前進入養老生活。
[快哉,快哉,做動物比做人輕松多啦。]
吃完肉質肥美的鱸魚,貓伸了個巨大的懶腰。不由感嘆起來。
他已經習慣了這具身體。塊頭大了一圈,皮毛也養的水亮光滑,再配上這張人畜無害輪廓清晰流暢的圓臉,誰見了不夸一句“這貓真俊吶!”
匡漪蘭在他的脖子上用紅繩掛了地址姓名,代表有主人。
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么下去,
直到………………………
“我的兒喲,真是駭死我了!媽今早不是去倒垃圾嗎,剛好看到了一只花狗,肚子全掏空了,真是殘忍噥。大概是其他野狗啃的。”
“狗會同類相食?”
“應該會啊,總有些異類嘛。”
也就是這天開始,有許多貓,狗,鳥類陸續失蹤了。
開始大家并不當回事,直到各個地方的垃圾桶里時不時出現被挖去肺臟,吸干血液,死相難堪的動物尸體。
一時間謠言四起,這事被越傳越離譜,不少人認為那是吸血鬼干的,還說自己親眼看到了吸血鬼作案。
[真夠抽象的。]
如果是以前,貓是絕對不會相信有吸血鬼的,但現在自己都這樣了,他又覺得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物種也挺正常。
這個世界真在不斷刷新他的下限。
…匡漪蘭還是把陽臺鎖了,她怕貓出去后就再也回不來。
[誒…一直呆在家里可太無聊了。]
貓又又又睡了個大飽覺,等睜開眼,都下午六點了。因為這幾日的躺平,肌肉似乎也開始不受控制的變形,逐漸有肥肉的弧度,骨頭也快粘在一起了。
[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萬一變得和多多一樣肥就糟糕了,要不偷偷出去?反正就在樓道里逛逛,就逛一會兒…]
他的心臟上像趴著一只長毛刺的蟲子,癢得很。
又是一個夜晚。
[多多,多多?]
[叫我作甚?]
[你能幫我個忙不。我把這星期的小零食都送給你。]
多多一聽有零食,眼睛就亮了不少。
[什么忙?]
[我要開門出去,但回來開不了門,你能幫我開么,到時我會敲七下。]
聽他要溜走,多多有點遲疑,但又想到貓也許會被最近的那個變態捉走,再也回不來,于是。
[包在我身上了,你現在就要走?]
……
三分鐘后,貓已經成功出逃,他在樓道里自由的穿梭,幻想自己正在參加男生女生向前沖的比賽,就在要贏得冰箱的那一刻,二樓的門開了個縫。
貓腳一剎,條件反射鉆到了盆栽后面。
出來的是個中年男人,穿著衛衣,眼下全是烏青,貓認出他是這的老租客,那個很少出門的酒鬼。
濃厚的酒味夾雜著酸臭味,貓不敢想他多久才洗一次澡。
又仔細聞了聞,好像還有一點血腥味。也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怎么了。
[這大晚上的,他要去哪。]
想起最近發生的事,貓沒忍住,/保持安全距離,一路尾隨。
酒鬼到了一個巷子里,陰影處走出一個人影。穿著大衣戴著口罩和帽子,瞧不到臉。
他們話也不說,交換了東西,那酒鬼就坐了下來,打開了一個紅色小瓶,一口全喝了進去。
然后便搖搖晃晃起來,扶著墻似乎要把內臟嘔出去。
再一會兒,又猛得朝一個地方跪下,磕了好幾個響頭。
在地上抽抽滾滾又變正常了,滿臉饜足,一動也不動,只有不斷轉動的眼球證明他活著。
[這怕不是在吸毒吧?]
因為酒鬼的倒下,貓也終于找到了血腥味的來源。
酒鬼的左手少了兩個手指,正用紗布包著。
穿大衣的人往貓的方向看了一眼,走了。
等貓的腿都麻了,那酒鬼終于才站了起來,身上的血腥味更濃了。
搖擺著身體,一瘸一拐的開始原路返回。
貓一時也拿不準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越呆心里越發毛,總覺得有人盯著他,本能感覺到危險,次溜一下飛走了。
他比酒鬼回來的早,用爪子敲了七下,多多便不情不愿的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