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小葵是她的單主,是星野悠必須要上皮才能去見的人。
她精心化妝成松田陣平的模樣,用松田陣平的口吻和她交流,她的一舉一動都契合著松田陣平的人設,敬業(yè)地不露任何皮下細節(jié)。
穿越后,小葵是她的同伴,是星野悠唯一可以展露真實的人。
在她面前,她不需要偽裝成松田陣平,不需要強迫自己去接納松田陣平的一切,她可以只做她自己,可以讓星野悠短暫地存在于這個世界。
所以在剛剛經(jīng)歷過松田陣平那死寂的四年和慘烈盛大的犧牲后,星野悠迫切地想要見到小葵。
只有小葵能告訴她她究竟是誰,只有小葵能對她說——
“悠醬!”朝比奈葵一進病房就沖到了星野悠身邊,緊緊抱住了她,“悠醬,我擔心死你了!都怪琴酒那個可惡的家伙,他臨時給我安排了套取情報的工作,害我沒辦法第一時間到你身邊來。統(tǒng)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肯告訴我你的情況!”
星野悠攏著朝比奈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她的指節(jié)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但在短暫的相擁后,星野悠很快放開了朝比奈葵。
她笑著對她說:“別哭啦,我不是沒事嗎?其他人不知道情況也就算了,你可是聽到系統(tǒng)通知的,我只是做了一場關于松田陣平的夢,更了解我要扮演的角色罷了。用演員的話說,這叫入戲。”
“什么入戲……”朝比奈葵糯糯地說,“才不要這種入戲!悠醬明明憑自己就可以完美扮演松田陣平。”
“哎呀,那就當因禍得福吧。我雖然昏迷了幾天,可初級拆彈術升級到了高級,至少以后出現(xiàn)場的安全得到保障了。”
她這句話總算安慰到了小葵,小葵紅著眼睛要她保證:“你以后不許再做那么危險的事情了!”
“嗯嗯嗯,好,我答應你,以后碰到復雜的炸彈都讓萩原研二去,我不上。”
朝比奈葵卡了殼:“也、也不是這個意思……”
星野悠笑著眨眼:“看來小葵還是很喜歡萩原的。”
“才不是。”朝比奈葵把頭埋進星野悠的被子中,用很輕的聲音說,“我想回家。”
想跟悠醬一起回家。
星野悠的眼睛微微閃爍,她伸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小葵的后背,認真地說:“我們一定可以回家的。我一定會讓你回家的,小葵,我向你保證。”
……
病房外,萩原研二透過玻璃認真地注視著那兩個相擁的身影。
他很少在小陣平臉上看到那種專注但溫柔的神情。
小陣平真的很喜歡朝比奈葵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辦法了,他想,作為小陣平最好的朋友,他得努力保護他和他喜歡的人才行。
“萩原。”伊達航叫他,“有什么問題和顧慮還是親口對他說吧。”
萩原研二搖頭:“我沒有問題和顧慮哦。比起我這邊,還是小陣平更讓人操心。班長知道的吧,他的心理評估肯定過不去了。”
伊達航的神情跟著嚴肅起來:“爆裂物處理班和其他部門不同,對警員的心理素質(zhì)要求很高。松田本來是完全不需要擔心的,可現(xiàn)在……”
“現(xiàn)在也不需要擔心。”萩原研二篤定道,“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松田對于拆彈的專業(yè)性毋庸置疑,哪怕現(xiàn)在讓他直面炸彈也完全不在話下。我擔心的是警備局,他們只看評估報告,可不會管事實如何。”
伊達航默:“……難道要讓松田轉(zhuǎn)職嗎?”
“絕對不行!”
“可是……”
“總之我會想辦法周旋的,班長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如果真到了那種境地,我就算不當警察也要讓小陣平復職。”
伊達航氣急:“說的什么話?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們!”
兩個人誰都無法說服對方,只能一直僵持下去。
最終還是伊達航退讓:“我們說再多都沒有用,關鍵是松田自己決定怎么做。你不進去看看他嗎?”
一句話就讓萩原研二丟盔卸甲,他抿唇道:“還是算了,讓小葵照顧他吧。”
“你……”
“醫(yī)院這邊就拜托班長了,我想去找須永警視,他是這件事上最有可能幫我們的人。”
……
星野悠正式在醫(yī)院住了下來。
這間位于新宿區(qū)的警視廳警察醫(yī)院雖然對外營業(yè),但主要還是為警視廳的警察職員及其家屬提供醫(yī)療服務。
住院部有不少療養(yǎng)和做復健的警員,星野悠很快就和他們熟悉了起來。
期間醫(yī)生給他做了很多檢查和評估,星野悠自問答得還不錯,畢竟她又沒有真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反應,但醫(yī)生始終沒有給他出具復職證明。
小葵有時間就會來醫(yī)院看她,給她帶好吃的點心,陪她到院子里散步,幫她忽悠過于盡職盡責的醫(yī)生。
晚上星野悠身邊也有人,因為伊達航下班后總是第一時間趕到醫(yī)院。
偶爾萩原研二也會出現(xiàn),但他總是行色匆匆,待不了幾分鐘就離開。
對此伊達航讓他放寬心,說萩原有能力解決好工作上的事情。
“我知道他們在忙什么。”星野悠站在窗邊,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因為太久不出門而顯得蒼白的皮膚上,“畢業(yè)不足一年就因心理障礙被迫離開工作崗位什么的,也太遜了。”
朝比奈葵捧著還掛著水珠的葡萄走過來,笑著說:“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我聽說須永警視以機動隊缺人為由給上面施加了不少壓力。而且,琴酒也來問我你的情況。”
松田陣平明面上是白蘭地為了某種目的而接觸的人,她們暫時還沒有弄清楚這個目的是什么,但站在組織的角度,只要白蘭地還沒有放棄,他們就不會允許松田陣平出事。
星野悠自嘲道:“在這個問題上,組織的作用說不定比機動隊還重要。”
朝比奈葵把葡萄塞進了好友的嘴巴:“所以我有在留意哦,組織介入后哪些高層的態(tài)度發(fā)生轉(zhuǎn)變,哪些是墻頭草,哪些又是毫無根據(jù)。”
星野悠挑眉:“你哪里來的警視廳情報?”
“喂喂,不要小瞧我啊,好歹之前我在機動隊騷擾你那么多次,認識幾個熟人還不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