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實際上諸伏景光見過星影會的老大，川崎十九死了也可以再找人接應臥底。退一步來說，站在公安臥底的角度，川崎十九死了或許還是件好事。

[嘖，意外很講黑道的義氣嗎？]

[……哪里意外了？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那就來做筆生意吧。]系統興致勃勃道，[我可以告訴你川崎十九的位置，甚至還能提供火力支持，價格非常便宜，只要99年，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哈？以前開個鎖都敢要價128，怎么現在又是情報又是火力支持的才99？]

[也許你聽說過溫水煮青蛙？]

[滾——]

……

諸伏景光按照慣常匯報工作的時間用一次性電話卡給川崎十九發了條偽裝成廣告的消息。

川崎十九應該在半個小時內給他回復，可以是代表讓他繼續潛伏暫時不需要匯報信息的暗語，也可以是加密后的見面地點。

但這一次，諸伏景光耐心地等待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收到回復。

他正處于任務之中，任何細微的異常都有可能導致身份暴露，按理來說他應當折斷一次性電話卡，終止這次聯絡。

但……

諸伏景光抬頭看向前面開車的背影。

金發青年對目光非常敏銳，察覺到他的注視微微側頭問：“怎么了？”

諸伏景光無聲地笑了笑。

降谷零透過后視鏡注意到好友嘴角上揚的弧度，挑眉道：“看樣子綠川你今天心情很好？”

當然很好了。

諸伏景光心想，雖然在最初碰到zero的時候他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并且對好友的安全問題產生擔憂，但現在他還是會慶幸這種時候仍然有zero在他身邊。

不過星影會臥底的事情，他只上報給了巖田正雄一個人。警察廳和警視廳的公安系統并不完全互通，他和降谷零不屬于同一個行動計劃，沒必要讓zero知道星影會。

如果川崎十九繼續失聯下去，他就必須要找尋跟星野悠聯絡的新途徑。否則斷線的臥底極有可能被認定為叛逃。

“聽說你被那位大人所看中，很快就能獲得代號，我當然為你開心。”綠川弘說著高興的話，那雙眼睛卻幽幽注視著安室透，帶著仿佛能把人吸入深淵的壓迫感。

只有兩個人在車上，他們還是謹慎地維持著各自的人設——兩個分別通過不同渠道加入組織的新人，在取得代號這件事上是競爭關系的他們，用這種陰陽怪氣的相處方式會比友好氛圍更不易引起懷疑。

“再怎么說也是情報方面的工作，那位大人讓我接觸水助組，到最后還不是為了協助你們行動組的任務?”安室透勾唇，“倒是綠川君最近很得琴酒青眼。”

因為星影會的工作，諸伏景光對“水助組”這個名字有一點熟悉，他表面上維持著內斂的笑容道：“和諸星大比起來，我們這些新人算得了什么呢?組織里不是已經有傳言，說諸星大是第二個琴酒嗎?”

來來回回間，他們已經將各自近期掌握的情報互通有無。

這樣的對話就算被其他人聽到，最多給他們貼一個“嘴不太嚴”“性格魯莽”的標簽，不會有背叛或者身份暴露的危險。何況降谷零開的車是他自己的，可以確保車上沒有不該存在的東西。

諸伏景光提及的那個諸星大，降谷零也有所了解。說他是“第二個琴酒”已經是諸伏景光出于綠川宏的人設給面子的說法了，組織內部盛傳的其實是“小琴酒”。因為諸星大留著和琴酒相似的發型，定位和琴酒也差不多，而且性格冷酷，不說話的時候簡直就是黑發版的琴酒。

降谷零還想多了解一些關于諸星大的信息，他正要引導好友多說一點，卻發現諸伏景光的視線忽然被窗外的什么東西抓走，定定地望著一個方向移不開眼。

此時他們正在等紅綠燈，降谷零便順著諸伏景光的視線看了過去，結果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即便在人群中也足夠醒目的卷發男人。

他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試圖提醒好友：“怎么，那邊有你認識的人？”

諸伏景光卻沒有順勢岔開話題，而是喃喃自語道：“他們怎么認識？”

他們？

于是降谷零再次向那邊看去，這一次他不僅發現了同期好友，還在同期好友的身邊看到了一個和他舉止親密的女性。

“用這種方式真的可以嗎？”朝比奈葵倒轉手機，對著鏡頭綻放大大的笑顏，“三二一，茄子～”

星野悠一邊配合她拍照，一邊說：“現在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網絡還沒有后來那么發達。組織原本監控我的人已經撤出，你又不常接觸他們的任務，他們想掌握你的動態，最便捷的方式當然是看社媒。”

這個時候已經誕生了類似博客的東西，朝比奈葵作為女大也注冊了自己的賬號，偶爾會在博客上曬生活照。她這么做最初是為了營造普通大學生的人設，但后來星野悠發現組織其實會通過博客暗中掌握白蘭地的情況——比如琴酒就曾不經意間透露他對白蘭地日常學習生活的了解。

朝比奈葵又對著星野悠手中的購物袋拍了幾張照片，興致勃勃道：“下一站，咖啡廳！”

她們的計劃是一天拍完接下來一個月的照片。

因為朝比奈葵很快就要開始穿越后的第一個長期任務了——她準備潛入水助組調查川崎十九的具體位置和情況。

想到她即將開始的任務，星野悠難掩擔心：“水助組情況復雜，要不還是我去吧？”

“不行！！”朝比奈葵高舉雙手在腦袋上方比了個大大的叉，“你是警察誒，突然失蹤一個月要怎么向警視廳解釋？萬一被萩原研二發現不就更麻煩了嗎？而且我好不容易才讓你把我加進計劃里面，絕對絕對不要再次被悠醬排除在外！”

星野悠本來是不想讓小葵參與的，之所以是“本來”，系統至少要背1/2的鍋。

察覺到契約者的心態，系統拒絕：[誰叫你從來不肯購買服務，小葵可是花了99購買了你的計劃，她是尊貴的VIP客戶！]

星野悠無語：[單位呢？99的單位你好意思告訴我嗎？！]

[不就是毫秒嗎，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請問呢？賣給她就是99年，賣給小葵價格直接跳水到毫秒，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