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早注意到了她,一聽賴這個姓氏便猜是故人一看果然。我疑惑的是當初自搬家起就對那些惡鄰居敬而遠之,這個賴嬤嬤是怎么混進府里的?
娘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解釋說剛搬家楊紅兒就守著門,等到爹出來便拉住人哀求一份“活命的差事”不然就要被自己爹娘嫁給一個老瘸子換彩禮。
“你爹就讓她留下了,跟我說看在主仆一場,做生不如做熟給她安排輕松一點的差事就好?!?/p>
娘親一臉失望:“我能不知你爹的想法?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后來沒幾日她便吹枕頭風讓她表姨母也入了府,還讓你爹安排她去了油水多的廚房當差?!?/p>
若不是她們太過囂張惡毒攛掇爹打我,娘這么和善的人絕不至于如此激憤,我心下有了計較。
“喲~原來是老熟人,難怪自以為比別人多一分臉面。剛才不就是你張口芝麻官,閉口商賈之流的瞧不起主子不服傳喚嗎?我今天就告訴你,既然簽了身契入府做了下人,就該安分守己、一心為主!
你既不守規矩還擺譜,我就讓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自鳴得意!來人!動手!”陳嬤嬤立刻帶上幾個得力丫鬟“噼里啪啦”地用力掌摑第二批犯錯的奴才們,一時間哀嚎求饒聲遍布院子。
“表姨母受罰挨打,外甥女怎可不來一觀?來人!帶楊紅兒!”陳嬤嬤馬上帶上兩個壯婦把哭嚎叫罵的楊紅兒拖了過來,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肩膀把兩條手臂反剪在背后。
她掙扎的太厲害,現在已經是披頭散發、涕淚橫流,臉上脂粉都沖花了像個坐壞一堆顏料的猴子屁股!
“怨不得這老貨如此狂妄,你們知道嗎?她表外甥女可是個有本事的,為了不嫁給窮鬼就緊巴著有錢男人不放。這不,還梳著姑娘髻呢,就爬床勾引主家施展狐媚手段。
以為破了身就可以做夢當姨娘,連通房名頭都沒有就憑著自己渾身那股騷勁攛掇爺們兒夫妻不睦、父女不和!”我狠狠一拍桌子。
“現今第一條家法你們已經領教了,那我就將最重要的一條也指給你們。安家家法有言:不可淫亂!不可在府內互相勾搭成奸,更不可狐媚犯上作亂!
如有心存僥幸者,一經查實,無論男女掌嘴五十再仗責五十,沒收財物發賣牙行。情節嚴重者打死不論,扔出府外,亂葬崗安置!來人!好好伺候楊姨娘!”
“??!啊!…”之前被掌嘴的人早已結束,所有人都看著楊紅兒被壓著肩膀踩著膝蓋彎跪著挨打,她的慘叫聲不絕于耳讓下人們都噤若寒蟬、渾身顫抖。
“你這個毒婦!賤人!你娘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你更是個黑心爛肺的賠錢貨!小小年紀就插手自己爹房里事,無恥之尤!你一個賠錢貨還想阻止自己爹納妾?我呸!”
楊紅兒不愧是本地潑皮賴家的親戚,嘴里一連串市井罵詞居然能不重樣地喊出來。更讓人刮目相看的是,她一個身量矮小的女人臉頰都被打腫了,居然還能十分潑辣地邊慘叫邊罵,穢語盡出!與平日那妖妖嬈嬈、拿腔拿調的樣子判若兩人,倒有幾分像她原本的樣子了。
其實她剛到老宅里做丫鬟時雖然黃瘦瑟縮,但還是會正常說話的。可也許是年歲大了不知道何時生出來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連前世的我都發覺她面對爹的時候總喜歡掐著嗓子。偶爾還會偷偷用眼神遞給爹一點媚色,只是當年我太小看不懂而已。
眼見她越罵越難聽,朝霞忍不住想去堵住她的嘴被我攔下來了。她越罵我反而越清醒,爹居然為了這么個貨色打我,其實他也沒多疼我在乎我吧?
是我一直都想錯了,一廂情愿地以為保養好娘的眼睛和容貌爹就不會納妾生子冷落娘和我。自作多情地費心生財讓爹享受榮華富貴,爹就會一直像之前一樣疼愛我。
“說我不知羞恥、狐媚、蓄意勾引?呸!明明是你這個老廢物自己沒用!除了賠錢貨連個蛋都下不出,你把我安排去鋪床不就是自己沒用讓我去暖床嗎?怎么?裝不下去了?老爺終于煩了賠錢貨你這妒婦急了吧?”
“沒有我,還會有張紅兒、王紅兒、李紅兒!你管得著爺們兒找樂子?有本事你把老爺的褲腰帶栓脖子上啊?沒用的老母雞!
到時一屋子的小妾生一窩崽子把你們母女擠到跟母豬搶豬圈??!沒準兒你倆還能學學母豬的本事多子多福呢!”
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拍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五十下的掌嘴很快滿了,陳嬤嬤指揮壯婦將楊紅兒架到木桌上綁好,兩個等候多時的小廝也舉起了棍子。楊紅兒這才慌了,驚恐萬狀之下亂喊亂叫。
“你們不能這樣打我,我是伺候老爺的人,我肚子里說不定已經懷上了安家的寶貝男??!若是有什么差池一尸兩命,老爺能立時休了你這賤貨!”
我氣笑了,好在我早有準備,吩咐朝霞“請劉大夫過來給楊姨娘診脈,再把避子湯端來,一早就燉上了得趁熱給她喝了才不浪費。”
診脈結果自然是時日尚短,毫無有孕跡象。我笑道:“楊紅兒,這是我特地讓大夫給你熬的避子湯,只一碗就能保你一月不用擔心腹中揣上孽障讓你煩惱。放心,你還是能嫁人生子的,不過我安家的血脈你可沒有資格玷污!來人,伺候楊姨娘喝藥!喝完了給她松松筋骨”
楊紅兒瘋狂地亂叫起來,幾次差點咬到喂藥人的手,被陳嬤嬤卸了下巴強灌了藥進去又堵上嘴。
兩個小廝開始揮著棍子有技巧地打下去,只傷皮肉不毀筋骨。很快楊紅兒就不吭聲了,被打得出氣多進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