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帥府掌北境，穆王府鎮(zhèn)云南，南北兩大武將聯(lián)姻，誰能高興？
可林燮很快就轉(zhuǎn)過彎來，對晉陽說道：“皇祖母思慮深遠，我們得領(lǐng)情。”
晉陽無奈點頭：“可不是說，只是我怕孩子們盲婚啞嫁，長大之后若是過得不好該怎么辦……”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你別多思了。”
既然林氏和穆氏單拎出來都會引來梁帝猜忌，不如索性就擰成一股繩，若是梁帝想要動手，也得掂量一下他能否承擔同時失去兩員邊防大將的結(jié)果。
太皇太后為了保全晉陽，可謂是煞費苦心。
她怎能不紅了眼睛。
在宴席上，太皇太后尋了個由頭當著梁帝近臣的面，又將林殊與穆霓凰的婚事提了一次，算是抵賴不得了。
“皇祖母從小偏疼晉陽妹妹，若是有好的人選，可也得給景桓他們相看相看。”
言皇后自作聰明地湊趣一句，太皇太后一句話就將她堵了回去：“景桓他們是皇子，皇子選妃自有你們的心思，哀家就不摻和了。”
梁帝也及時出言圓場：“皇祖母年事已高，小輩的事情怎好驚動她老人家太過操勞。”
“是，臣妾失言。”
“皇祖母，臣妾敬您一杯。”
越貴妃裊裊起身：“皇后娘娘人貴事多，臣妾愚笨幫不上忙，只能多替陛下和皇后娘娘侍奉皇祖母膝下。”
太皇太后對言皇后印象平平，但越貴妃一介妃妾就更入不了她的眼了。
“皇后乃是一國之母，不但要主持后宮事宜，更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事情自然就多了。貴妃若是有心無力，別讓皇后生出額外的煩擾就行。哀家若是覺著冷清了，自然會召你們來的。”
言皇后原本還在為自己說錯話而懊惱，沒想到太皇太后更是當眾給越貴妃沒臉，心中暗喜。
可太皇太后是何等人物，歷經(jīng)三代帝王，見過了多少女人被捧上云端，又跌落凡塵，這個皇后的確不是個大格局的，想來養(yǎng)出的皇子也會有同樣的不足。
言皇后沒有想到日后景桓長大了百般討好太皇太后卻未能親近半分，背后起因竟是自己。
穆王爺此番回京刻意與赤焰帥府和林燮保持距離，如今兩府成了姻親，多走動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林帥到訪，有失遠迎，還請林帥海涵。”
穆王爺是個爽朗的脾氣，年少時就與林燮投緣，沒有同為習武少年的爭強好勝。
“穆王爺說這話就見外了。”
林燮抱拳，兩人并肩而行，話里話外滿是親近。
另一邊，晉陽也帶著林暖見過穆王妃。
“好孩子，長得是真好呀。”
穆王妃的年紀與晉陽相仿，如今膝下只有一女霓凰尚未長成，見到林暖這樣又香又軟的小姑娘，自然是愛不釋手。
“若是我家霓凰能像暖姐兒這樣，以后我與王爺也是不用發(fā)愁了。”
“霓凰有王爺王妃教導，以后只會更好的。”
晉陽與穆王妃相交不多，但因為林燮的關(guān)系對將門虎女有先入為主的好感：“暖姐兒如今跟著她爹爹學武，倒是對女子技藝沒什么興趣，本宮還發(fā)愁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埋怨，可晉陽眉宇間的驕傲卻是隱藏不住的，讓穆王妃忍俊不禁。
“公主殿下拳拳的愛女之心，我感同身受。”
開場的客套話之后，兩邊都不約而同地談到了太皇太后看似臨時起意的這樁賜婚。
“林帥對此事如何看？”
林燮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穆王爺大可安心受著。”
“我常年遠離金陵，不知道太皇太后她……”
“身體硬朗，太醫(yī)曾對公主言必能看到重孫婚嫁。”
那就是起碼還有十年時間。
林燮與穆王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他們一腔熱血為國為民，卻不會愚忠，梁帝這幾年的行徑多多少少都讓他們萌生了自留后路的心思，借著太皇太后這道懿旨聯(lián)手，是對南北兩帥府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而穆王妃則是在與晉陽的攀談中逐漸打消了對這位皇室長公主的顧忌，甚至已經(jīng)以姐妹相稱。
待林燮與晉陽一家三口從穆王府走出來的時候，與穆王爺夫妻道了又道，眼見著的關(guān)系融洽。
這一幕被對面街角處的一個黑衣男子收入眼中，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的蹤跡，轉(zhuǎn)身就快速消失了。
林燮陪著妻女坐馬車，點了點林暖的鼻尖，低聲對晉陽說道：“方才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
晉陽小小一激靈，不著痕跡地捂著林暖的一只耳朵：“燮哥，可看清了是誰？”
“懸鏡司。”
晉陽從小就不喜歡懸鏡司這個地方，里面的人永遠都是一身黑，看誰的眼神都夾雜著審視，難免毛骨悚然。
“上一代的寒首尊還好，可這個夏江可不是個善茬。”
“你放心吧，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總會保護好你們娘仨的。”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正是感動的時刻，突然又有一只小手覆上來——正是林暖。
“暖姐兒也會保護好爹爹和娘親的。”
“好，爹爹可就指望著暖姐兒了。”
林暖立時將小腰背挺直了，眼睛里發(fā)著光亮，看得夫妻倆心中直樂。
穆王爺這次在金陵城逡巡三月，果然臨走的時候被命將王妃和小郡主留下，他在朝上利落接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讓梁帝偷偷一拳也只是打在了棉花上。
“林帥，王妃和小女就有勞你費心了。”
林燮大方地擺擺手：“王妃是親家母，霓凰是我未來的兒媳婦，你且放心吧。”
“多謝！”
謝玉落后幾步看著前面的人，心里還在計較著前面朝上提到的一件事情：盛國公舊傷復發(fā)，估摸著很快就要交還兵符，卸甲歸閑了。
那他的機會是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