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殷旭的馬車早已等候在門口。
葉瓊英正要上馬車,卻看到殷旭從府內匆匆走出,徑直走向后面那輛樸素的馬車。
馬車旁,冷倩倩掩面低泣,柔弱的身姿仿佛風中搖曳的柳枝,惹人憐惜。
殷旭滿眼關切,輕柔地將她攬入懷中,低聲安慰:“倩倩,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語氣中的溫柔與焦急,與面對葉瓊英時的冷漠截然不同。
冷倩倩嬌弱地靠在殷旭懷里,柔聲道:“妾身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她偷偷抬眼,觀察著葉瓊英的反應。
然而,葉瓊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異常的平靜,讓冷倩倩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殷旭心疼地扶著冷倩倩上了馬車,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葉瓊英。
目送馬車遠去,葉瓊英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
她曾經以為,只要她一心一意對殷旭好,他總有一天會明白她的真心。
可是現在看來,她錯了,錯得離譜。
“夫人……”文萍擔憂地看著葉瓊英,欲言又止。
葉瓊英沒有理會文萍的擔憂,語氣平靜地說道:“回府。”
回到自己的院子,葉瓊英徑直走到內室,吩咐道:“文萍,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
文萍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去取嫁妝單子。
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夫人突然清點嫁妝,莫非……
“夫人,您這是……”文萍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瓊英接過嫁妝單子,淡淡一笑,“我打算和離。”
文萍手中的單子差點掉落在地,“和、和離?!”
葉瓊英沒有再解釋,只是仔細地翻閱著嫁妝單子,清冷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一樣都不能少。”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殷旭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葉瓊英,你好大的膽子!”
葉瓊英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侯爺,何出此言?”
“倩倩不過身子不適,你就如此刁難她,你還有沒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氣度!”殷旭指著葉瓊英,怒聲斥責。
葉瓊英冷笑一聲,“侯爺心疼自己的愛妾,何必扯上我?我不過是在清點自己的嫁妝罷了。”
“清點嫁妝?你這是什么意思?”殷旭瞇起眼睛,語氣危險。
葉瓊英放下手中的單子,站起身來,直視著殷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和離。”
“你……”殷旭氣得臉色鐵青,“葉瓊英,你別忘了,你是葉家女,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葉家的顏面!你若是執意和離,你讓葉家如何自處?”
葉瓊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侯爺,您還真是會倒打一耙。我被休棄的時候,您怎么不提葉家的顏面?如今我主動提出和離,您倒是想起葉家來了?”
殷旭一時語塞,臉色更加難看。
葉瓊英不再理會他,轉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蕭瑟的景色,淡淡地吩咐道:“文萍,繼續。”
文萍退下后,葉瓊英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蕭瑟的秋景,思緒飄回了前世。
她記得,也是這樣一個秋日,冷倩倩“意外”小產,殷旭震怒,將所有罪責推到她身上,將她囚禁在柴房,任由冷倩倩的兄長,當朝丞相冷逸飛,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葉家抄家滅族。
她不甘,她冤枉,可卻無力反抗,最終含恨而終。
如今重活一世,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葉瓊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殷旭的怒吼打斷了葉瓊英的思緒,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倩倩身子弱,受不得委屈,你身為正妻,就該大度一些,成全我們!”
“成全?”葉瓊英冷笑一聲,用力甩開殷旭的手,“侯爺,我成全了你們,誰來成全我?我成全了你們,誰來成全我被你親手毀掉的葉家?!”
殷旭被葉瓊英眼中的恨意震懾住,他后退一步,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葉家的事,與我何干?你休要胡言亂語!葉家落到如此地步,還不是因為……”他頓了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還不是因為葉家不自量力,妄想攀附皇權!”
“攀附皇權?”葉瓊英臉色驟然變冷,她逼近殷旭,語氣冰冷如霜,“我葉家世代忠良,何曾攀附過誰?倒是侯爺,為了討好冷丞相,不惜將我葉家推入萬丈深淵!”
“你……”殷旭惱羞成怒,揚起手想要打葉瓊英。
葉瓊英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中充滿了挑釁,“怎么?侯爺想打我?盡管打,打死我,你就徹底擺脫葉家這個‘累贅’了!”
殷旭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葉瓊英,你最好識相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執意和離,對你,對葉家都沒有好處!”
葉瓊英輕蔑一笑,“是嗎?那侯爺可知,我葉家陪嫁的那些鋪子,如今是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