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個家伙有點懷疑這個舉著槍的女人是否真的能說到做到,但是他那個同伴快要嚇哭的樣子還是在瞬間就打消了他的疑慮。
“我們是開玩笑的,女士,沒必要這么生氣吧?”他結結巴巴地說。
“不過,這個玩笑還真他媽好笑。”麗貝卡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槍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看看我們一起笑得多開心啊。”
男人身子晃了一下,隨即摸了摸自己被打出血的面頰。
“你是變態啊!”
“趕緊干活,要不然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么變態!”麗貝卡說完又扇了他一記耳光。
臉上挨打的劇痛讓他徹底放棄了最后的抵抗,他的同伙也懇求他搭把手,好讓他們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輪胎換好之后,麗貝卡吩咐貝基重新坐到駕駛座上去,然后命令這兩個男人后退一百步。
兩個女人坐進了雪弗蘭轎車,全速往前沖去。
貝基死死抓住方向盤,以至于手指的關節都被壓得泛白。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現在她的情緒有多么激動。
“他們都快要被我嚇傻了。”麗貝卡終于松了一口氣。
“被嚇傻的可不是只有他們!依您看,他們還要多久才能追上我們,然后跟我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還需要一段時間吧。”麗貝卡回答著,同時一臉狡黠地把他們那輛小卡車的鑰匙扔出了窗外。
“您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夠變得這么暴力,而且還這么冷靜?”貝基質問對方,難掩怒氣。
“不要忘記可是我讓你安然度過了剛剛那十五分鐘。”
“用槍指著他還不夠,您非要打他嗎?而且還打了兩次?”
“如果他給我機會扇他第三次耳光的話,我還是一樣會很樂意的。我受不了這些粗魯的家伙,以為自己力氣夠大就耀武揚威。這兩個蠢貨是自作自受,下一次,他們再對其他女人動手動腳的時候就會先想一想今天的教訓了。而你呢,也想一想所有那些曾經被他們非禮過的女人吧,我是在為她們伸張正義。話說回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開到遠一點的地方再去補輪胎吧。”
貝基趁著雪弗蘭向右轉的時機,靠近了麗貝卡。
“您之前住的那個小島在哪里啊?為什么在上面待了那么久的時間?”
“我好像已經回答過你的這個問題了。”
“那么,安托為什么會接到FBI的電話,而對方聲稱正在找您呢?”
“你的那個安托嗎?他什么時候接到電話的?”麗貝卡冷冷地問。
“昨天,有問題嗎?”
“有點。”麗貝卡回答道,有些揣揣不安。
“我現在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要不然,我跟您發誓會在下一個小鎮下車。就讓您自己一個人繼續這一趟‘公路旅行’吧,我不去了。”
貝基的語氣不容辯駁。
“我住的小島叫做羅克維爾懲教所,它其實不是一個島,而是一座州級監獄,在紐約州的北部。那是所有監獄中環境最惡劣的一座。我在那里待了二十年,然后被轉到了訓誡中心。幾天前,我從那里逃了出來。”
“您是越獄的逃犯?那您不僅僅是對我撒了謊!”貝基猛地拍打著方向盤,狂怒地喊著,“您還把我變成了您的幫兇,您知道我將面臨著什么樣的風險嗎?”
“你不需要承擔任何后果,因為我把你綁成了人質。”
“我這個人質也太他媽聽話了吧。”
“這一點我承認。不過不要擔心。首先,我們不會被抓到的,而且就算是被抓到,我也會說你只是讓我搭了便車,完全不知道我的任何情況。”
麗貝卡把她的手槍放進了儲物箱里,轉頭對著貝基嘆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冒這樣的險,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你隨便在哪里放下我吧,我自己想辦法好了。”
害怕、懷疑、好奇,還有興奮,許多種情緒在貝基的體內碰撞。她的內心翻江倒海,不自覺地加大了踩油門的力度。
“你最好還是放慢一點速度,”麗貝卡一邊囑咐她,一邊迅速地系上了安全帶,“我得提醒你,我們剛換上的那個舊輪胎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過了。而且,要是因為糊里糊涂地超速而被州警截停查車,那我還不如直接讓你將我載到附近的警局去自首。”
“下一站是哪里?”
“納什維爾。”麗貝卡坦白道,“如果你繼續這么踩著油門不放的話,我們過了中午就能趕到那里了。”
她們不再講話,車子往前行進了五十英里。即便是在修車行停下來補輪胎的時候,她們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此后的一小時里,兩個人依然相對無言。
到了午后時分,熱浪來襲,那是美妙的一天,太陽轉為紅色。雪弗蘭轎車行駛在兩旁長滿加利福尼亞三葉楊和桉樹的公路上。接近轉彎的地方就沒什么樹了,僅有巖石和草。幾只牛正在那里吃著草。向著遠方望去,蔚藍色的就是太平洋了,除了一些小山丘之外。蔚藍、廣袤無際,從那些種土豆的地里升騰起白霧之墻,那就是田納西州霧氣的源起。再過一個小時,霧氣便會緩緩前行,穿過納什維爾,將那座鄉村音樂之都慢慢掩蓋住。公路邊,一位年輕人一手拉著女朋友,兜里裝著一瓶托卡伊葡萄酒,沿著公路旁的一條白色步行道慢慢往上爬。這就是田納西州,妙曼女郎在路邊站著,哼唱著一首曼妙的《日升之屋》,等待她們的男人。
“很好。”貝基突然間開了口,“我把您送到納什維爾,然后我們就分道揚鑣。”
“隨你的便。”麗貝卡回答著,神色茫然,“在此之前,如果你能夠向右轉的話,在十五英里之后就會見到一個音樂圣地,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吉他。挺可惜的…”
“經過的話去看一下?您不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
“剛才那兩個家伙有一點說的沒錯,您真是瘋狂至極啊。”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