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馬德拉索繼續喊道,“你的這個朋友餓不餓啊?她肯定會餓的,瞧她這么瘦、這么蒼白!該馬德拉索派上用場了。哈維爾!”他發出雷鳴般的吼叫,“給我他媽的關掉這些燈,你瞧這位女士都停止了她的演唱。等會兒,哈維爾…麗貝卡,你還想再唱一首嗎?剛才唱的可真是太棒了!”他用食指指著麥克風,一臉虔誠地說。
“去搞點東西吃,這主意聽起來還真不賴。”
“哈維爾,關燈!怎么笨手笨腳的!”
他說完一把攬過麗貝卡的肩。在體格健壯的馬德拉索旁邊,麗貝卡顯得相當孱弱。
“她跟您說起過我嗎?”馬德拉索問貝基,用另一只手攬著她,“她跟您說過嗎?在我年輕的時候,當然我現在也不老,總之在我更年輕的時候,我曾經愛她愛的神魂顛倒。注意哦!”他把兩人拉往大門口的同時繼續說,“我現在依然瘋狂地迷戀著她。對著這樣一個女人,永遠都瀟灑不起來。”
貝基沒有回話,而是全神貫注地傾聽著馬德拉索的每一句話。這個男人爽朗的脾氣跟他強烈的幽默感一樣令人過目難忘。
到了停車場后,馬德拉索在那輛雪弗蘭科維爾轎車前面站定。
“這是你的車?”
“是那個小朋友的。”麗貝卡回答著。
“我都三十歲了,你們或許應該稱呼我的名字吧?”
“她說得沒錯!”馬德拉索嚷嚷道,“如果我叫你小朋友的話,那我得成什么了!你叫什么名字?麗貝卡,也該介紹一下啊!”
“貝基。”當事人自己做出了回應。
“馬丁·馬德拉索。”這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彎下腰吻了吻貝基的手,低聲說,“我來開車,行嗎?”
“不行。”貝基說,“這輛車非常特殊…”
“小朋友,像你這樣的車,我十五歲在利物浦的時候就開過不少了。在那邊,全都是這樣的車。”
“你不是委內瑞拉的嗎?”麗貝卡問道。
“英國…和西班牙都是歐洲城市…委內瑞拉人不也是將西班牙語作為自己的唯一語言嗎,都是一樣的啦!”馬德拉索繼續喊道。
麗貝卡勸他打消這個念頭,但貝基卻把鑰匙遞給了他,然后自己坐到了車的后排座位去了。
“就在今晚,讓我們開啟瘋狂之旅…我可以打開收音機嗎?”
還沒有等貝基回答,馬德拉索就已經扭開了開關。
“這是什么東西?”當他聽到收音機里面傳來一曲緩慢的爵士樂時,當場就呆掉了。
“路易斯·阿姆斯特朗。”貝基向他解釋說明。
“你來是要告訴我某個人已經死了嗎?這是誰啊?”馬德拉索很抓狂。
麗貝卡狡黠一笑作為回應。
“哎呀,嚇死我了!”
馬德拉索馬上轉換了頻道,直到聽到收音機里面傳出卡朋特樂隊的‘等等,郵遞員先生’,他這才動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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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蒂斯想了很久,與其強迫某人開口,還不如去套他的話,這樣往往能夠聽到更多的信息。他寧愿去菲斯坦的住所找他問話,而不是去他工作的地方。于是,他按照名單上列的第一個地址找了過去。
在繞著這個地址轉了好幾圈之后,他吃驚地發現,在這條荒無人煙的小路盡頭,有一輛廢棄的房車停靠在路堤上,而車軸則被擱置在一堆水泥磚上面。要不是看到穿過車頂的一條管道里有氣體噴出,他怎么也猜不到竟然有人在這里面安了家。他悄無聲息地靠近了車子。
推開房車的折疊門,他走進了這個古怪的住所。在司機的位置上放著一個接滿了雨水的桶,旁邊的車窗上開了一個洞,雨水就是沿著一條通向外面的凹槽流入桶內的。在蓄水桶的后面,有一個固定在地上的爐子,用于取暖和烹煮食物。車內的座椅沿著車的內壁一字排開,車內剩下的家具都是一些回收的舊貨:車的盡頭放著一張行軍床、一張塑料桌子、一把皮革座椅、一個金屬衣柜、一個食品儲藏柜,以及成堆的書。
菲斯坦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書,一抬頭發現有人踏入了自己的房車。
柯蒂斯拉開外套展示出別在腰間的警徽,不想再去做其他的介紹。他請求這個倒霉的家伙認真地回答他提出的所有問題。
菲斯坦并不是英勇無畏的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要不是靠著塔莉亞娜接濟,他憑著自己的那點微薄薪水根本過不下去。多虧了塔莉亞娜的慷慨相助,他才不至于落到乞討的地步,還能夠在冬天吃得飽、穿得暖。塔莉亞娜總是會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菲斯坦不想給她招來麻煩。于是,他沒有提起塔莉亞娜,并且發毒誓保證再也沒有聯系過以前的那一群伙伴。他孤苦伶仃的現狀一目了然。在柯蒂斯說明了協助逃犯潛逃需要承擔怎樣的后果之后,菲斯坦終于承認麗貝卡曾經來找過他。不過,對于麗貝卡打算要去哪里,他表示毫不知情。兩個人的談話只持續了幾分鐘,她想要找一個筆記本,但菲斯坦完全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更不知道其中的內容。除此之外,麗貝卡沒有再提起任何其他的事情,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她突然現身的時候一樣。
柯蒂斯凝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中升起了幾許敬意,也許是因為他的生活方式和自己相差不遠。
“我實在沒有什么能夠招待您的。”菲斯坦說,“我的爐子上正煮著一鍋狗肉,是我用繩子套的。當然這不太合法,但是附近的‘條子’并不怎么關心打獵的事情,他們還有其他的煩心事要操心呢。如果您餓了的話,這鍋拉布拉多犬也夠我們倆吃了。”
“我曾經去過堪薩斯州,對于我來說,我早已習慣了這些東西。”柯蒂斯說罷,和菲斯坦一起圍著爐子面對面而坐。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