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貝卡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了馬德拉索。那時她剛剛進入大學,他們在麥克的介紹下認識了,然后便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馬德拉索不是所有的課都會去上,只有考夫曼的課他才會一次都不落下,并且一直保持著優異的成績。考夫曼的一些同事對這些考夫曼的愛徒缺席自己課的事情也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計較。
即便美國這個國家給了馬德拉索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然而由于童年的成長經歷,他十分同情那些受壓迫者的命運。反戰、反獨裁主義、反種族隔離,所有這些行動對他來說是必須履行的義務。靠著那把嘶啞的嗓音,他走到了各種罷工游行隊伍的最前端。不久之后,馬德拉索開始在法律的邊緣游走,為了幫助某個被警察們粗暴對待的人,他終于還是越過了界。于是,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斗爭之后,他不得不轉到了地下。跟他的絕大多數同伴一樣,他的足跡踏遍了全美國。在紐約的時候,他曾經受溫飽問題所困,度日維艱,時而流連在布魯克林區,時而混跡于曼哈頓下城,只要能夠找到工作和住所,待多久都無所謂。然而十年過去了,馬德拉索依然心系南方,掛念著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沿著哈德遜河度過的十載寒冬對于他來說是一次名副其實的苦行。靠著省吃儉用再加上時不時地小偷小摸,馬德拉索終于攢夠了錢,走出了黑暗。在某個一月的清晨,氣溫驟降,雖然未曾落雪,但第五大道的街道已染上了霜白。馬德拉索整理好了行裝,準備上路。他把屋子的鑰匙交給了一位同伴,不再相信某位表兄號稱將為他在圣安東尼奧找份工作的許諾,他步行穿過三十個街區,在34號公路客運站登上了一輛長途汽車。
然而,在馬德拉索的心中,考夫曼一直占有一席之地,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當他坐在灰狗大巴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漸行漸遠時,馬德拉索開始思考要如何向他的導師致以敬意。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直盤旋,以至于旅途的頭兩個晚上他都難以入眠。當他看到路邊納什維爾的指示牌后,靈光乍現。考夫曼曾經為他所做的一切,他今后可以對其他人如法炮制:他可以發掘那些有音樂才華的人,讓他們為人所知。馬德拉索將會成為藝術家們的經紀人,而為了開創這一全新的事業,首先就要為那些音樂愛好者提供實現美好愿景的溫床。
最初,他租了一塊場地,把演出廳布置成為音樂棚。然后,他開始穿梭于各個酒吧之間,廣交朋友,給所有愿意來他的場地演出的音樂家提供期許未來的機會。而他最天才的舉動是用免費看演出和免費喝酒作為交換,鼓動了一幫墨西哥工人把他的音樂棚的外形打造成為了一把納什維爾最大的吉他。他的演出廳經歷了“憂郁布魯斯”和“前衛村”的輝煌時期,盡管馬德拉索自己并沒有發現什么音樂天才,但是他那一座造型獨特的建筑最終在當地贏得了不少美譽。直到五年后的一個夏天午后,唐·麥卡倫走進了馬德拉索的音樂棚,他們兩個人開始聊天、敘舊。那個時候,唐·麥卡倫已經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鄉村民謠歌手,但是他的創作已經達到了瓶頸期,他不知道應該要寫一些關于哪一類主題的歌曲才能夠重新被美國的聽眾們重拾對他的熱情。馬德拉索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既然不知道寫什么,就將美國音樂的發展史全部容納進一首歌曲里面。從承載著‘巴迪·霍利’以及眾多音樂人的墜機事件,一直到鮑勃迪倫、藍調姑娘‘詹尼斯·喬普琳’等等…
“于是,這首廣為美國人所知的民謠’美國派’就此誕生于那一座納什維爾最大的吉他。在那首歌曲寫完之后,唐·麥卡倫和馬德拉索在酒吧里面合影留念,從那以后,那張照片就被掛在了馬德拉索的酒吧墻壁上面。”麗貝卡講完了故事,最后說道,“他每年在我生日的時候都會給我寫信,一次也沒有錯過。”
貝基望著馬德拉索在雷鳴一般的掌聲中放下麥克風,心中升起了異樣的感覺。她突然覺得能跟他待在一起很幸運。回想起自己在試衣服的時候馬德拉索表現得如此親切,她倍感驕傲。再想到某位音樂導師所實現的成就,她更加暗中發誓某天一定要帶著安托來到這里,讓馬德拉索聽一聽他演奏的作品。
馬德拉索回到桌子跟前坐了下來。
“過一會兒,”他對麗貝卡說,“我們合唱一首吧。”
“千萬別!”麗貝卡回答道。
“聽過了你在我那里唱的歌,就算你拒絕,我也會把你拖上臺的。”
“你今晚不需要待在你自己的酒吧里面嗎?”
“我那里現在也不太景氣,哈維爾會搞定一切的。而且你在這里啊。”
兩人隨后陷入了沉默,貝基暗想,這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之間肯定有不少悄悄話要說。于是她借口要去給泰勒打個電話便抽身離開,給兩人留下了敘舊的時間。
馬德拉索目送著貝基,直至她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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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撞了鬼了,他媽的!他媽的!”漢克捂住臉上被槍抽過的淤青,嘴中一直不停地重復這句話。
“那個瘋女人究竟把我們的車鑰匙扔到了哪里?”托比仔細地查看著公路,不遺漏一絲一毫。
“要我說,我們應該報警!我臉頰上面的傷口應該符合立案標準了!他媽的臭婊子!”
“漢克,別發牢騷了,你的傷口僅僅只是一小片淤青。如果你真的選擇去報警,一旦讓那個瘋女人知道了這件事,她或許真的會回來殺了你的!”
“他媽的!他媽的!臭婊子!”
就在漢克大發牢騷時,托比終于發現了車鑰匙,它被丟在了距離卡車一英里之外的公路邊。漢克一把推開托比,彎腰撿起了車鑰匙。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來了一個急剎車,剛好停在了他們的面前,險些與他們撞一個滿懷。
“他媽的!狗娘養的!你是怎么開車的?”漢克氣鼓鼓地走向福特車,一把打開車門,對著里面的司機破口大罵。
“嘿!小子,我只是在正常行駛。是你們在擋我的路!”柯蒂斯回應道。
“狗娘養的!你差點殺了漢克!”托比聞聲而來,也氣鼓鼓地看著柯蒂斯。
“聽著,小子。我不想找麻煩,識趣的話就挪一挪你們的屁股。”柯蒂斯用一種命令的語氣回應著。
“去你媽的!有膽量給我下車,我今天一定要放倒你這個老頭子!”漢克氣憤地說罷,后退了幾步,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勢。
“我本想放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一馬,但是你們稱呼我‘老頭子’,這就讓我想給你們證明一下了。”柯蒂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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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