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也想趕回去，不會在這里耽擱太久的。我是在秋天快結束的時候上路的，然后就游遍了整個美國。實話告訴你吧，從去年開始，我就想要把當年的那些老朋友全部都找出來，跟大家問個好。大家當年一起經歷了那么多非凡的事情，我覺得現在我們要是就此終老不來往，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甚至想過，把大家的回憶都記錄下來，整理出版一本書。我們當年為了什么而奮斗，這對于當今的那些年輕人來說也還是有點吸引力的吧。”

“你現在是作家了？”

“也別說的太夸張了。我就是聽一聽大家想要對我說什么，然后把這些話都記錄在紙上。才剛剛開始呢，不過我是打算要干下去了。”

“在這之前呢，你在干什么？”

“我干過好幾份工作，四處漂泊，人總得要力所能及地自己想辦法去謀生啊。不過，我看你混得挺好的，祝賀你，為你感到高興。”

所羅門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管家走進來把一個餐盤擺在了柯蒂斯的面前。

“一杯美式咖啡，還有一份肉丸三明治，但愿這能讓您感到滿意。”

所羅門謝過了米爾頓，并且告訴他可以退下了。一直等到他離開了房間，所羅門才重拾話題。

“這么說來，你是想要跟以前的老伙計們重新建立聯系了。一幫當年的斗士又再次約到一家小餐館里聚會，想想也是挺逗的。把我們這一群人一網打盡，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我敢肯定，大家一定都會覺得你的這個提議，簡直是棒極了。”

“我說的可不是這么一回事，所羅門，這是我個人的行為。我要游遍整個美國，然后就想，如果不趁機跟老朋友們見面敘敘舊，那實在是太傻了。”

“不是還要寫一本書嗎！你這是打算讓書里面提到的所有人都跟你一起作為這本書的作者署名嗎？”

“為什么不呢？畢竟，我要講述的是我們當中每一個人的故事啊。”

“我的人生故事就非常引人入勝啊。”所羅門吹了一下口哨說道，“估計你寫出個八十頁都不成問題。不瞞你說，如果能夠看到這本書包裝得漂漂亮亮的出版，那我會感到非常自豪的。為什么不現在就開始干呢？脫掉你的夾克衫，到那邊的寫字臺坐下，我去給你找一些可供你創作的素材，然后，我也會坐到桌子的旁邊來。”

“我們可以等到明天再開始吧，這會兒有點太晚了。”

“有誰已經跟你聊過了嗎？”

“麥克斯啊，不過很不幸，他當時喝太多完全醉了，講話語無倫次，根本就提取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東西來。我還見過了麥克，他跟一個漂亮的女人在費城定了居。菲斯坦在一輛舊房車里面安了家，他的生活挺艱難的，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馬德拉索在納什維爾經營著一家爵士酒吧，跟他重逢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他跟我講的故事挺刺激挺有趣的。那么你呢，你怎么會混得這么好？”

“你還打算去找誰？”

“我說老伙計，作為公民，我總有權利接受合法的審訊吧？再說了，難道不是應該我來向你提出問題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說，你的這個寫書計劃蠻吸引人的，你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聽你介紹的情況，我越想越覺得我們的故事的確是挺值得一寫的。”

“你這么熱情讓我備感歡欣鼓舞。我希望能夠再見一見卡西迪。”柯蒂斯接著說，他依然在玩著自己設定的這個“游戲”，儼然已經化身為一個天性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記者，“一直以來我就挺喜歡她的，聽說她現在住在俄克拉荷馬州與得克薩斯州交界的地方。”

“她是挺漂亮的，你的眼光不錯。”

“我也挺想去看看麗貝卡的，不過我卻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柯蒂斯故作無奈的看向所羅門。

“那么我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這就是職業敏感了…寫作其實就是作者追尋著他筆下人物軌跡的一場漫長的游戲。我在一家酒吧里面遇到了麥克斯，他告訴了我麥克家的地址，然后通過麥克，我又找到了菲斯坦以及接下來的其他人。”

“然后，馬德拉索又把我的地址告訴了你…”

“完全正確！”

“關于她的那個部分還挺勁爆的。最近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還沒有被扔進監獄。作為一個自我吹噓很靠譜的人，你還得要繼續努力啊。你確定不想要去好好地放松一下嗎？”

柯蒂斯盯著所羅門看了一會兒，然后敞開夾克衫，亮出了他的警徽。

“既然如此，那么就讓我們都停下這套把戲吧。如果我是以聯邦警員的名義要求進來的話，我猜想你可能會要求我出示搜查令吧？”

“要那個東西有什么用？我又沒有什么好隱藏的！我只是感到很驚訝，一個當年跟我們一起對抗這個體制的老伙計竟然能夠轉而投身到了警察那一邊。考慮到我們曾經把他們搞得那么狼狽，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除非嘛，當年你就已經是一個‘條子’了。”

“既然你都已經心中有數了，那還陪我玩剛才那個‘游戲’干什么？”

“這是因為，看到你依然像以前那樣厚顏無恥的撒謊，我感到挺好玩的，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吃完你的三明治吧，看在我們往日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張床。你明天一早就請離開吧。”

“她來過你這里，對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她’指的是誰，柯蒂斯。”

“麗貝卡！或者應該說是我們在那個時期稱呼的那個‘娜塔莎’。”

“正如你講的那樣，‘在那個時期’，是你出賣了我們嗎？”

“不是的，所羅門。在這個問題上我跟你發誓，聯邦密探是曾經接觸過我，但我只是利用了他們來保護你們。當年，恰恰是因為我，你們才沒有掉進陷阱，才能夠逃脫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

“聽到從你的口里面說出‘你們’，這真是讓人感到不舒服啊。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我們這一邊的呢。這就是你為他們干活的明證。雙面間諜？聽起來是挺傳奇的，不過，請原諒，我還真是不怎么相信。”所羅門說道。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