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細細理了下。
她只有吐掉高宸的藥和嚴(yán)澈的藥,傅槐和范玄的藥根本逃不掉。
而她只有肌肉恢復(fù)部分,眼睛和喉嚨卻一點沒有恢復(fù)。
如果要逃出去,光腿會動還不行。
一旦被抓住,被發(fā)現(xiàn),以后肯定更難逃走。
她只能靜靜等待時機。
某天早上。
她正躺在院子的搖椅上曬太陽。
今天當(dāng)值的是嚴(yán)澈。
她一直好奇嚴(yán)澈為什么會比別人多兩天。
經(jīng)過她一段時間的觀察,她覺得有兩個原因。
一是,嚴(yán)澈是唯一一個會花大量時間給她做全身按摩的獸夫,這可以很好防止她的肌肉僵硬和萎縮,保證她的身體看起來和正常雌性無異。
二是,他也是唯一一個會給她做全身保養(yǎng)的獸夫,包括修指甲,涂香香,搭假發(fā)……保證她每天都看起來美美噠。
呵,男人。
這會,嚴(yán)澈正捻著她手指給她修指甲。
陽光溫和,曬在身上很舒服。
連帶著他的聲音都帶著淡淡的暖色。
只是內(nèi)容越聽越?jīng)觥?/p>
“妻主,你的指甲怎么比平時長快了些?”
“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給你修漂亮的。”
“你千萬別亂動。”
“刀子不長眼,要是少了一兩根手指頭,血淋淋的,就不好看了。”
江玥后背發(fā)冷,額角卻滲出細密的汗。
她該不會發(fā)現(xiàn)她手指能動了吧。
聽著意思,她要是敢動,分分鐘把她大卸八塊!
“妻主,你看我這么照顧你,這么愛你,你是不是特別感動?”
江玥:不敢動,真的不敢動。
她默默祈禱有人來救她。
雖然,原主成天作死得罪人,但她是無辜的,她還想活呀。
上天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她聽見門口傳來好多聲音。
“蘇姨找來了。”
江玥愣了下。
蘇琴是原主的小姨,在原主母親死后,便對她百般討好。
原主不太喜歡這個小姨,她始終認為這個蘇姨只是覬覦她的獸石罷了。
因為原主母親留給她千億獸石,只有她本人才能取用,而且每月取用都有限額。
所以,她相當(dāng)于一個每月都能生出大量錢的提款機!
很快,她便聽見一陣嬌俏聲從門外傳來。
與此同時聽見的還有……五個獸夫膝蓋跪地的邦邦聲。
蘇姨拉住她噓寒問暖,言語熱切得不行:“玥玥,想姨了沒?”
“你怎么住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讓我一頓好找。”
“你有什么委屈盡管和姨說,姨替你做主。”
蘇琴捏了捏她臉,又狠掐了下她手指。
把她心里生起的微末希望,給掐了個粉碎。
這個死女人指甲也忒鋒利了,直接給她手指頭劃了個口!
“呦,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他們對你不好?”
她挺直腰板轉(zhuǎn)過了身,聲音冷厲:“你們是怎么照顧玥玥的?”
“不僅沒有一點好轉(zhuǎn),竟然連手指頭都不抬了?”
“廢物!一個個全是廢物!”
……
在罵了十分鐘以后,她聽見鞭子落在身上的聲音。
她足足打了半個小時才停下。
五個獸夫全都沒吭一聲。
空氣中只有鞭子落在皮肉血滯上的絮絮聲。
聽得江玥頭皮發(fā)麻。
大姐,你要是想我死,給一刀痛快的行嗎?
你是打開心了,快樂了。
你讓我,怎么面對這五個惡魔!!
蘇琴打累了,氣喘吁吁地坐了下來:“玥玥,姨已經(jīng)替你出了氣。”
“你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江玥:%¥*&¥#!¥&……
“來,玥玥,喝藥了。”
“這是姨親自給你熬的,可辛苦了,保證你喝了藥到病除。”
“不用謝我,你喝了以后就把這張協(xié)議按了。”
江玥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
她正想著今天肯定要交代在這里了。
碗打翻在地的聲音響起。
湯水濺在地上發(fā)出嘶嘶聲。
范玄掏出袖中的針過了下碎片中的藥湯:“藥里有毒。”
蘇琴臉色鐵青:“你說有毒就有毒?”
“咱們上公府去,看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傅槐嗤笑一聲:“就帶了這些貨色,殺了埋了,也免得你上公府跑一趟。”
蘇琴有些慌了。
她知道江玥的這幾個獸夫不好惹,所以,她帶了十來個獸夫。
難道,這五個還想殺人滅口?
江玥整個身體都是繃直的,努力地發(fā)出嗚嗚聲。
你們打就打,千萬別傷及她這個無辜呀!
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飄來,其中還夾雜著微末好聞的松香。
傅槐將她抱到旁邊亭子的搖椅上。
“這會太陽大,到這來避避。”
男人聲音很輕,低沉磁性的聲線給她一種他很好很值得托付的錯覺。
可是,她的視力和聲音沒恢復(fù),傅槐很有可能也是給她下藥的獸夫之一。
比起聽見的,她更相信獸性本惡。
亭子外的嘈雜聲沒有持續(xù)很久,甚至連一分鐘都沒到。
她能聽見蘇琴的一聲慘叫,然后就是液體到處飛濺的聲音,還有拖拽身體的聲音,以及車輪滾動的聲音。
不過半個時辰,院子復(fù)又歸于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她猜測他們?nèi)ヌ幚硎w。
過了許久,才聽見鞋子踩在落葉上的聲響。
“妻主,剛剛睡得還好吧。”
嚴(yán)澈手有些冰涼,輕輕擦過她臉。
他應(yīng)該剛剛洗過澡,上身還覆著濕漉漉的水珠,將她托起環(huán)在懷里抱著。
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一遍又一遍在她鼻子鉆來鉆去,加上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可怕的殺戮。
她忍不住干嘔了下。
雖然她什么都看不見,但那些可怕的慘叫聲、撕裂聲、咀嚼聲,仿佛還清晰地回蕩在耳際。
嚴(yán)澈似乎不太開心,連圈住她的肌肉都繃得緊緊。
“妻主,怕我?”
江玥本能地搖了搖頭。
嚴(yán)澈嗤笑了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扣緊:“別怕。”
“都是他們殺的,我也就幫忙拖拖尸體,挖挖坑而已。”
“我還洗了澡,比他們都干凈。”
江玥:“……”
在她上半身有知覺的日子里,她深刻認識到一件事,這五個獸夫都很能打。
至少武力值,遠在她之上。
因為能感覺到他們肌肉特別硬實,如果不是天天鍛煉,根本做不到。
就連那個天天把她當(dāng)印章的財務(wù)宋乾,都全身腱子肉。
她還深刻認識到一個道理,事物的兩面性。
自從上半身有知覺后,可憐的她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她反復(fù)在原主的記憶里尋找,愣是揪不出一個可以信任的獸人。
可以說只要是個喘氣的,原主都得罪了,甚至連馬路上的狗,她見了都要踹兩腳。
所以,她除了攻略這五個獸夫,根本沒得選!
兩個月后。
她的腿慢慢有了知覺,她小心翼翼在獸夫們不在的間隙反復(fù)挪動伸展。
今日她宿在傅槐房里。
睡前照例是一大碗藥。
她神色懨懨地抿著唇。
傅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含了一口就往她嘴里送。
江玥心一橫,牙齒咬在舌尖。
灌入的藥汁滾在傷口,疼得她嗚嗚直叫。
她順勢吐出所有藥水,整個嘴巴連著喉嚨都是傷口涌出的甜腥。
傅槐看著她滿嘴血水的樣子,嚇呆了半晌,恍過神來,他很快地掐開她嘴查看。
舌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水在傷口上咕嘟咕嘟地冒。
他不確定江玥舌頭是不是斷了,如果斷了,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他不想江玥變成啞巴。
“范玄!江玥流了好多血!”
話音落下,門口出現(xiàn)了其他獸夫的聲音。
“你怎么搞的?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不能傷害江玥。”
“她可是我們的共同財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