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暖蘇,今日之后,無論我做出多少政績,走上多高位置。別人都會認為我是爬你的床得來。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
上官堇理看她挑起的嘴角格外刺眼,怒問:“委屈嗎?口口聲聲要查真相,這就受不了了?”
“既然我這么礙眼,讓我去玉桃鎮。或者,殺了我。”懷心緹心灰意冷起來。
上官堇理好笑的看著她,突然將手伸到到衣領處。
懷心緹瞪大眼睛,抓住他去扯衣服的手指,徹底怒了,厲聲道:“上官暖蘇,你適可而止!”
“不裝了?”上官堇理反握住她的手摁在一旁,“懷心緹,文渡川也去了博林吧?我以為他真的不在意你,沒想到會給你留下一條會咬人的狗。你來告訴我,你們謀劃這一切,是真的要查博林城滅的真相嗎?”
懷心緹掙扎想要推開他,上官堇理更用力的鉗制住她,“文渡川剛進博林地界便遭遇刺殺。你猜是誰?”
懷心緹愣了愣,腦子里一時有些混亂。
老師把玄威留給她確實出乎意料,因為玄威沒有緊要事情一般不會離開他身邊。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文渡川回到永榮王身邊,有永榮王護著,玄威可以暫時離身。
而今聽見他被刺殺,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難道……文渡川不是永榮王的人?
“懷心緹,他可真是你的好老師。”上官堇理目光逐漸摻雜了暴戾,“你們合謀算計我,真當我沒脾氣是嗎?”
懷心緹徹底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了,前一世文渡川對上官堇理的忠心,都可以當作忠仆的典范了。
“什么意思?”懷心緹忍不住問道。
上官堇理一愣,隨即笑道:“怎么?你也被他耍了?”
“發生了什么事?”
“文渡川好本事,他暗中先一步找到銀礦,命人做手腳將銀礦炸了。”上官堇理聲音冰冷道,“你可知道,若是想再重開銀礦,沒有五年十年挖不出來。銀礦一埋,單景這一趟,我算是白跑了。”
懷心緹眨眨眼,再眨眨眼,她想給文渡川道一聲彩。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清楚明白,單景這個小地方,承擔不起銀礦所帶來的禍端。
為什么說是禍端,是因為單景是座山城,能夠養活人的土地有限。
銀礦即使是由朝廷來開采,但山高路遠下,私底下的齷齪事只會多不會少。
當大量的人擁擠進單景,單景的百姓恐怕就會過上背離故土的生活。
更何況,西陵國一直對博林和巴州虎視眈眈,難保其不會在銀礦的誘惑下開啟戰事。
文渡川這一炸,算是為單景爭取了五到十年的喘息機會。
“你看,文渡川給我做了八年老師,這八年自然抵不上與你的十年。他說你不是懷連竹的女兒,你自己也不承認,可你堅定認為懷連竹不會叛的態度,還不足夠說明你跟他的關系嗎?”上官堇理眼里露出兇狠光芒,“懷心緹,我知道你是懷連竹的女兒,也知道你還有一個雙生哥哥。那個刺客就是他,你乖乖跟我承認,我不會拿你怎么樣。”
“不會拿我怎么樣?”懷心緹徹底不裝了,掙不開他的束縛便惡聲道,“登徒子,放開我!”
“別亂動!”上官堇理聲音突然暗啞。
懷心緹渾身猛地僵住,她驚駭的看進上官堇理黑漆漆的眼睛里。
上官堇理耳尖通紅,身體僵硬。
懷心緹猝然別過臉去,哪里還敢再看他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堇理松開摁著懷心緹的手,捏著她下巴轉向自己。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敢在臨仙城親上來,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嗎?”
懷心緹呼吸散亂,眼神沒有焦距的亂掃,“你年齡還小,莫要沖動行事,有話好好說……你戲弄夠了就放開我,左右我的名聲已經被你毀了……”
“方才……”上官堇理的聲音依舊暗沉,“方才進來的是青崖,沒有旁人,他不敢亂說。”
懷心緹倏的抬起眼皮,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又或者說,前番沒戲弄夠,故技重施讓她更難堪。
上官堇理放松身體,頭埋在她頸窩,疲累道:“嘉禧,你永遠不會傷害我,對嗎?”
懷心緹不知該如何回答,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可以利用我,也可以騙我。”上官堇理低聲在她耳邊道,“皇上派人送來消息,讓我不論單景情況如何,即刻回京復命。我辦砸了差事,回到釜京不知道要被上多少道折子。”
“皇上那么寵你……”
“釜京只有我一個人。”上官堇理并不想聽她冠冕堂皇的安慰話語,翻身側躺到一旁,“此次受命前來是因為有人上言巴州貪腐過重。可半路有人給我遞消息,說單景有銀礦,說你去了姜狄。我命人查探,決定先改道梵音觀要你的命。后來的事情,你不覺得其中有貓膩嗎?”
“你懷疑有人暗中操控,將臨仙城一事捅到我們面前?”懷心緹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僅如此,而且這個人篤定我不會殺你。”
“為何?”懷心緹朝他看去,只見那人手托住腦袋歪頭看著她,明亮眸子下鼻梁高挺,看起來柔軟無比的唇瓣含著一抹笑。
“我確實不會殺你。”上官堇理如是說,“你與懷修棋是雙生子一事在我這里不是秘密。”
懷心緹驚得坐起身,聲音不穩的問:“你說什么?”
上官堇理姿勢未動,眼神示意她躺下。
懷心緹心聲擂動,見他一副你不躺下就閉嘴不言的架勢,便別別扭扭的重新躺下。
上官堇理抬手捏起她胸前珠玉串成的壓襟把玩,“我小時候就知道你。娘親與我講,這天底下,爹完全信任的人是懷連竹。所以,說懷連竹叛變,我并不相信。”
懷心緹從沒聽上官堇理說過這些話,即使是前世。
她震驚的雙唇微張,想說什么,但條條思緒混雜在一起,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你的存在,我隱約知曉。但博林城滅后,所有跟我相關的人都消失了。”上官堇理目光黯淡,“梵音觀里,懷修棋見到我就殺上來。開始我以為是你,后來確定你們是兩個人后,我便知道你是懷連竹的女兒。”
懷心緹握住他玩弄壓襟的手指,“我說過,我不是懷連竹的女兒。我也不知道什么懷修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