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風云變幻,局勢愈發(fā)緊張,宋墨深陷牢獄之災,生死未卜。
竇昭心急如焚,深知宋墨此刻孤立無援,急需有人陪伴照料,于是派人送信給云陽伯。
信中言辭懇切,詳述利害,讓云陽伯想盡一切辦法進到關押宋墨的監(jiān)牢,伴其左右,給予精神上的支撐。
顧玉接到信,就出門在街上轉,瞧見幾個平日里仗著家世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他早就看不順眼的紈绔子弟。
真是瞌睡有人遞枕頭,云陽伯是個勛貴,也不能說進大牢就進,制造入獄契機,他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拳腳相加,將這幾個紈绔直接暴打一頓。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盛天府尹頭疼不已,被打的幾家一定要給說法,都是京中大官之后,你說打就打,迫于各方壓力,無奈之下只能將云陽伯送進大牢避避風頭。
顧玉趁勢進入大牢,剛一進去,就瞧見司禮監(jiān)小汪公公正耀武揚威地準備刑訊宋墨。
顧玉頓時怒火中燒,瞪大了雙眼,上前一步,大聲怒喝:“你個奴才誰給你的權力?陛下還沒下旨,一個煞筆太監(jiān)就敢刑訊,誰給太監(jiān)這么大的膽子?當自己是禍亂朝堂的十常侍嗎?又或是妄圖只手遮天的明朝魏忠賢嗎?你也不想想,歷來那些太監(jiān)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打壓官員,那是因為皇帝需要,一旦皇帝不需要,你們這些太監(jiān)就是狗屎,還敢如此隨便?你且等著,我定要參你一本!”
小汪公公被這一番怒斥嚇得臉色慘白,他深知背后指使之人不可暴露,只能暗自咽下這口氣,暗搓搓地帶著手下人走了。
顧玉見此,趕忙招呼獄卒放下宋墨,讓他免受皮肉之苦。
趙璋如晚上躺在床上,細細的回想劇中定國公這一關鍵人物,其死亡按常理而言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要知道,有內閣存在這種朝堂,內閣首輔有票擬的權力,但卻不得不依賴于內部太監(jiān)送達批紅,而劇中明顯小汪公公只是二級太監(jiān),內閣不想讓定國公死,皇帝不想。更好玩的是大軍一道圣旨就解散了,解散了,這么好弄,安祿山死了安史之亂不就結束了。
若皇帝想要處死定國公這般手握重權之人,必定要做周全準備。一方面需在定國公所率軍隊附近巧妙安置其他軍隊,以此形成制衡之勢,防止軍隊嘩變;另一方面,朝堂之上至少要有一半大員領會皇帝意圖,給予支持,方可施行。
然而劇中內閣首輔態(tài)度堅決,明確表示反對,如此情形,在這借鑒明朝背景的設定之下,根本是難如登天。
為了讓眾人更加明白其中關節(jié),舉例宋高宗趙構殺岳飛一事。岳飛在十二道金牌前就已經(jīng)幾次挑戰(zhàn)皇權,趙構剛登基,腳跟還未站穩(wěn),龍椅都還沒坐熱乎,岳飛卻全然不顧皇帝的艱難處境,直接上書要求“還都開封”“親征金軍”,絲毫不給趙構喘息之機;后來岳飛母親去世,正值戰(zhàn)事萬分吃緊之際,皇帝心急如焚,接連下旨命令他趕緊回軍營主持大局,可岳飛卻說要守孝,執(zhí)意不肯出山,直至后來被強制召回軍隊。
最刺痛皇帝的,岳飛打贏了振奮人心的朱仙鎮(zhèn)大捷后,竟然不知避諱,向趙構建議趕緊立儲君。要知道,立儲之事向來是皇家大忌,身為臣子卻貿然插手,逾越了本分,這無疑使得君臣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
反觀定國公,他與皇帝私交甚篤,在朝堂又沒有培植勢力,皇帝對他信任有加,甚至臨終之際都能將幼主托付于他,這般情形與岳飛相比,全然是兩個模樣。再說皇帝這種想法,自己抓定國公太子放了,難道能就讓手握大軍的人對太子忠心了。
與此同時,宋墨在獄中等待皇帝的旨意時,竇昭用她的紙張生意暗中買通宮中一位公公,那公公時常在大內走動,也在貴人們身邊侍奉,知曉諸多秘辛。
從公公口中,竇昭探知皇帝近日只見鄔閣老,而且時常獨自一人盯著戒尺發(fā)呆,似是陷入了兩難抉擇。
嚴朝卿等人焦急等待消息,滿心期盼能有轉機,卻遲遲未見結果。
他們心急如焚,一時沖動之下,欲找竇昭問責,認為竇昭辦事不力。竇昭何等聰慧,她早料到眾人情緒不穩(wěn),恐生事端,于是巧用智謀,不動聲色地將嚴朝卿等人暫時關押起來,以防他們沖動行事,誤了大局。
皇帝這邊,心中對宋墨之事亦是糾結萬分,權衡利弊之后,決定召見竇世樞,詢問他該如何處理宋墨。
這劇趙璋如最佩服的就是竇世樞,家中無男丁非要造反,一個斜封官能干到六部之上內閣之中,不對明朝背景應該叫傳奉官,要是傳奉官別說還真能干到內閣首輔,可是傳奉官你和皇帝不一伙,文官士大夫搞死你,這竇世樞久在官場,深諳為官之道,又善于察言觀色,他進宮途中便已猜到皇帝心思,知曉皇帝有意赦免宋墨。
見到皇帝后,他順著皇帝心意,言辭懇切地稱贊宋墨才能出眾,是國之棟梁,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不可輕易折損。
皇帝聞言,心中主意已定,將此事全權交給竇世樞處理,還對他的謀略和忠心稱贊有加,稱其堪當重任。
終于,在眾人的一番周旋之下,宋墨被特赦釋放。竇昭得知消息,滿心歡喜,早早地準備了絢麗煙花。
待宋墨走出牢獄那一刻,煙花騰空而起,照亮了夜空。
寒風凜冽,夜色如墨,宋墨獨立于街道之中,單薄的衣衫在風中瑟瑟發(fā)抖。
竇昭遠遠瞧見,心頭一緊,蓮步輕移,匆匆上前。
她身姿婀娜,一襲月白錦袍,外罩淺粉色繡著梅花的披風,墨發(fā)如瀑,只用一支羊脂玉簪輕輕挽起,溫婉中透著幾分靈動。
“世子,莫要受了風寒。”竇昭將手中的玄色披風輕輕揚起,溫柔地為宋墨披上,手指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他的肩頭,宋墨身子微微一顫,抬眸,正撞進竇昭滿是關切的眼眸之中,那眼中的擔憂與欣慰,如同一束暖光,直直照進他心底。
顧玉看到,呵呵一笑,看著宋墨的手下們跪了一排,過去扶嚴朝卿等人,可是他們誰都不動。
宋墨望著眼前為自己悉心整理披風的竇昭,心中暖流翻涌,眼眶竟有些濕潤:“竇姑娘,我宋墨能逃過此劫,重獲自由,全賴姑娘在背后的精心謀劃、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謝,這份情誼,宋墨銘記于心。”
竇昭微微搖頭,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世子說的哪里話,你我既同處這風云變幻之中,相互扶持自是應當。”
這時,嚴朝卿等人瞧見宋墨安然無恙,皆是面露慚色。為首的嚴朝卿往前挪了一點,低頭抱拳道:“世子,我等救援來遲,讓世子受苦,罪該萬死,請世子責罰!”
眾人也紛紛跟著請罪。
宋墨微微皺眉,沉聲道:“都起來吧,如今平安無事,便不再追究,往后行事,萬不可再如此莽撞。”
嚴朝卿等人諾諾起身,悄然退至一旁。
竇昭抬眸望向夜空,素手輕揚:“世子,你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只聽“嗖”的一聲,又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轟然綻放,瞬間點亮了整個蒼穹,緊接著,五彩斑斕的煙花相繼騰空而起,如夢如幻。
“世子,這煙花就如同你往后的人生,歷經(jīng)波折,終會綻放光芒。”竇昭轉頭,目光盈盈地看著宋墨。
宋墨凝視著竇昭,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深情:“竇姑娘,這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景致,多謝你,讓我在這灰暗時刻,重燃希望。”
竇昭臉頰微微泛紅,道:“世子就會打趣,快別說這些了。”
宋墨的貼身侍衛(wèi)陸爭在一旁看著自家世子與竇姑娘含情脈脈的模樣,悄悄扯了扯身旁陸鳴的衣角,低聲笑道:“咱世子可算是遇到知心人了,瞧這眼神,以前可從未見過。”
陸鳴亦是捂嘴偷笑,點頭稱是。二人望向竇四小姐的丫鬟,素心素蘭,就見二個丫鬟也在那邊竊竊私語。
宋墨與竇昭仿若無人般,就那樣靜靜地對望著,似有千言萬語,皆在這一眼之中。
許久,竇昭輕咳一聲,轉頭對眾人說道:“夜已深,大家都散了吧,世子也早些安置。”言罷,帶著丫鬟們先行離去。
宋墨望著竇昭離去的背影,久久未動,直到陸鳴輕聲提醒:“世子,風大,咱們也回吧,夫人還在家等您回去的消息。”宋墨才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呢喃:“這一路,幸好有她。”而后,和顧玉打了招呼,要騎馬朝著自己家走去。
沒想到顧玉卻朝著竇昭追去,宋墨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什么,開心的笑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