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璋如一聽,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擔憂,“對啊,那是家丑我們去不好。”
不過趙璋如等了一會就不行了,她湊到竇昭耳邊,小聲說道:“壽姑,我悄悄叫思冰去打聽打聽,看看那宅子到底是咋回事兒,說不定能知道些啥呢。”
竇昭微微點頭,兩人便各自懷揣著心事,等著消息。
沒一會兒,思冰匆匆回來了,附在趙璋如耳邊說了幾句,趙璋如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咬了咬嘴唇:“哼,這英國公竟是個渣男,居然養了外室在這里,怪不得這么多事兒呢。”
她心里雖然氣憤,可這事兒又不好聲張,畢竟在這封建社會,皇權勛貴大于一切,她一個女兒身,想要做些什么,那真是處處受限,施展不開手腳呀,只能把這事兒先憋在心里。
而另一邊,宋墨臉色陰暗地從那弄堂里走了出來,他的眼神里滿是悲痛,整個人仿佛被一層濃濃的哀傷籠罩著。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父親,竟然背著母親養了外室。
回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是對他極為嚴苛,稍有不如意便對他非打即罵,他不堪忍受,一氣之下跑到了軍營里,原以為只是自己做得不夠好,達不到父親的要求,所以父親才那般對他。
可如今,卻發現連父親對母親的恩愛都是裝出來的,前些日子回來時看到的那家庭和睦的場景,竟然全都是假的呀,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只覺得心像是被人狠狠撕裂了一般,疼得厲害。
竇昭遠遠地就瞧見了宋墨,看著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沒來由地一酸,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在弄堂里慢慢地走著,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宛如天驕一般的男子,此刻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在這昏暗的弄堂中,身影顯得那么落寞,整個人仿佛都隨著這天色一同暗淡下去了。
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竇昭不由自主地朝著宋墨走去,走到他面前,她輕輕地將手中的鈴鐺遞了過去,看著宋墨那滿是傷痛的眼睛,輕聲說道:“世子,先別太難過了,或許……或許事情還有別的隱情呢。你先問問夫人吧,我聽說夫人最近病重了,你可要保重自己呀,別太傷了身子。”
宋墨聽到竇昭的聲音,緩緩抬起頭,看著她,又看了看那遞過來的鈴鐺,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就在那一瞬間,那脆生生的鈴聲在昏暗的弄堂中響起,仿佛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悲傷氛圍。
明顯看到宋墨的眼睛有些泛紅,但是還是很堅毅說道:“竇四小姐,我……我在夢中都夢見你,見到你帶著面具同我貼身而過,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竇昭看著他這般模樣,心里一陣心疼,她鼓起勇氣,指了指鈴鐺說得,說道:“世子,里面的香我更換過了,我知道你現在心里難受,可不管怎樣,要先將弄堂這事兒弄清楚的呀。”
宋墨感受著手中鈴鐺傳來的溫度,也不知被竇昭握了多久,心里那冰冷的悲傷似乎也被這溫暖驅散了些許,他看著竇昭,眼中多了一絲感激,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就這么在這昏暗的弄堂中,互相望著,悲傷好像被沖淡了些。
趙璋如看到這都甜蜜了,哈哈,帶著思冰想先去刑部轉轉看看宋宜春到刑部干什么?
趙璋如穿越至今,已然有些時日,可這京城之中,仍有幾處地方,她始終難以涉足。
先說那皇宮大內,她心里門兒清,這宮中的水太深,女人進去,保不齊陷入那些后宅的明爭暗斗,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她可不想把人送進狼窩;男人進去,只能當太監,在那權力的漩渦中心,指不定惹出什么亂子。如今想要探詢宮中消息,走的還是竇昭的路子,畢竟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她貿然闖入,絕非明智之舉。
再就是那軍中,趙璋如深知其重要性,那可是國之重器,關乎江山社稷,她還想等宋墨當大將軍,然后把世界地圖一放,開始輿論造勢,日月所照,皆為漢土!軍隊哪怕放進一個臥底,戰時都可能引發致命危機。讓這人跟著沖殺,說不定陣前倒戈;讓他退縮,又會擾亂軍心。所以,她一直沒有往軍隊放自己的密探。
至于刑部,以往她沒太把這地方當回事,也沒安排人手。
如今念起定國公,尋思著能不能使些銀錢,探聽探聽他在大牢里怎么樣。
待走到刑部跟前,卻見大門緊閉,找人一打聽,原來是天色已晚,官員們都不見客了,無奈之下,只得打道回府。
回府途中,路過坊市,趙璋如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這坊市里,煙火繚繞,各種吃食的香氣四溢。有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肉包子,白胖胖的,咬上一口,滿嘴留香;還有那滋滋冒油的烤羊肉串,撒上一把孜然,香氣能飄出老遠;更有甜滋滋、軟糯糯的糖糕,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趙璋如想著,定要在這兒尋摸點好吃的,墊墊肚子。
正想著,突然,一輛馬車在前方轉彎處擋住了去路。
趙璋如皺了皺眉,對身旁的思冰吩咐道:“去,給他五兩銀子,讓他趕緊挪開,我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思冰應了一聲,帶著護衛走上前去,將銀子遞了過去。
可沒一會兒,護衛便匆匆跑了回來,面露難色:“姑娘,對面那人獅子大開口,竟要五十兩。”
“哼,”趙璋如一聽,不禁火起,“這不要臉的東西,懂不懂交通規則,不知道轉彎得讓直行嗎?”
說著,她推開車門,大步向對面馬車走去,“你誰啊,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話音剛落,對面馬車的簾子被撩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竟是顧玉。
“云陽伯啊,”趙璋如微微一怔,道,“你憑什么要50兩?”
顧玉看了看趙璋如的馬車,對趙璋如說,“我是勛貴,伯爺好不?讓我的馬車讓路,50兩都是少的。”
好啊!那我不讓了。趙璋如看看周圍,正好有一個云吞攤,便走上前去,挑了一個桌位然后大咧咧的坐下,:“思冰,你們二個過來,一起吃云吞。店家,上三碗云吞。”
小丫頭趙思冰一見自家小姐叫,連忙讓小馬夫跟著自己一起跑到趙璋如年前的座位邊。“小姐,我們在外面呢。”
“在外面怎么了,讓你們坐下就坐下。”
這個時候店家將三碗云吞端了上來。“快坐快坐。快吃快吃。”
丫鬟和小馬夫無奈只能坐著同小姐一同吃食。
顧玉,看到丫鬟和小廝竟然都一同坐下吃飯,上前說到,尊卑都不分嗎?
沒等顧玉說下句,趙璋如將碗端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怎么滴,要你管!我家丫鬟我愿意。誰像你啊皇親國戚,讓個路竟然要50兩。”
吃飽喝足,趙璋如,叫上丫鬟和小廝,“我們走,不和小人一般見識!”
顧玉剛想回懟。趙璋如卻已然轉身,回到了自己車上,吩咐車夫駕車離去。
顧玉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暗自思忖:都說這趙璋如舉止粗魯,毫無禮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過她竟然讓下人一同吃飯,果然沒有教養,但是感覺有與眾不同呢。
不過,他此番出來,本是受宋墨所托,幫他竇家事情,顧玉一聽,打聽竇家,不就是打聽竇四小姐的消息。想起宋墨,顧玉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關切,那可是他過命的兄弟,交代的事情或許有意義。
“罷了,”顧玉輕嘆一聲,“還是去英國公府看看,將今天打聽到的,竇家事情說給硯堂,也不枉兄弟的托付。”說罷,他也上了馬車,朝著英國公府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