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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瑰奇之生命

01.02嫩枝、角星、秘符:奧沙利文家族

奧沙利文家族

HouseofO'Sullivan

奧沙利文家族的故事說來話長?,?shù)贍栠_(dá)·瑪麗·蘇珊·奧沙利文原名為瑪?shù)贍栠_(dá)·瑪麗·蘇珊·俄魯歐斯Eluos,俄魯歐斯是上上世紀(jì)起,掌握了地球上一半多天然氣燃源的家族聯(lián)邦之首。俄魯歐斯所掌握的,說是“天然氣”,事實上等同于“裂縫前文明時期(公元前4300年-公元2345年,6645年)”的“物質(zhì)燃源”遺產(chǎn)。

“物質(zhì)燃源”,即智人類用慣了的石油、天然氣、水、風(fēng)和核燃源。

連瑪?shù)贍栠_(dá)的老友——世襲的貴族斯蒂芬·威廉·瓦爾登都嘖嘖稱羨:“世界上每當(dāng)有智人類動一動move小手指,瑪?shù)贍栠_(dá)家的錢袋就有金幣入贅married的響兒?!?/p>

衣食無憂的瑪?shù)贍栠_(dá)卻沒料到,富貴閑人的日子竟也不過二十幾年。嫁入奧沙利文家,是另一款游戲的肇端。

彼時聯(lián)姻,她的丈夫伊森·奧沙利文正服役于“聯(lián)合社會軍”的專項工程旅。翻新地球星環(huán)的工程里,伊森·奧沙利文是一位關(guān)鍵的影響力者influencer。

伊森·奧沙利文有自己的使命,而瑪?shù)贍栠_(dá)·瑪麗·蘇珊·俄魯歐斯也有自己的使命——孕育后裔?!叭ピ杏龏W沙利文和俄魯歐斯血統(tǒng)兼而有之的后代吧,我的孩子?!边h(yuǎn)嫁的前一夜,年邁的“祖婆”(女性統(tǒng)帥)親吻了瑪?shù)贍栠_(dá)光潔的額頭。

“祖婆”仰臥在床上。她的身下堆疊了軟和的被褥,床單和被套由中國蠶絲和亞麻混紡,干燥、舒適且透氣;被褥下是用昂貴的小馬駒尾巴毛充填的褥墊?!白嫫拧狈Q贊它:“就像苦寒的、自我放逐的獵人,流浪荒野卻難得地睡了十年奢侈的好覺?!?/p>

“我的孩子,聯(lián)姻不是墜入安逸,是一場目標(biāo)為撥開云霧的冒險……”“祖婆”一時說得著急,遂連連咳嗽。瑪?shù)贍栠_(dá)記起,“祖婆”其實已經(jīng)很蒼老了。

“我記得的,‘祖婆姥姥granny’……人生于我們,本就是云遮霧罩的險途。我會很謹(jǐn)慎,我會……藏巧于拙hideone'singenuityinclumsiness……凡是我要贏得的,我都將謀定而后動,力圖彈無虛發(fā)。”

“連入眠的時分也要端著槍?!?/p>

“嗯,你說過的,‘枕戈待旦bereadyforbattles’?!?/p>

“好、好、很好,我的孩子……我還有最后一句話,你附耳過來——”

“祖婆”的叮嚀,瑪?shù)贍栠_(dá)牢記著。她頑強地突進(jìn),就在伊森·奧沙利文頻繁地差旅往返于星環(huán)與地球的幾年里,瑪?shù)贍栠_(dá)·瑪麗·蘇珊·俄魯歐斯順利地誕下一對龍鳳胎,和它們的小女兒。

而這對夫婦中的丈夫伊森·奧沙利文也榮獲了一個褒貶不明的外號,“俄魯歐斯下的奧沙利文”。

瑪?shù)贍栠_(dá)側(cè)近的人員自是不敢調(diào)侃她;然伊森履職于講究身份平等的環(huán)境/場所workplace里——于是,“俄魯歐斯下的奧沙利文TheO'SullivanUnderEluos”成為了競爭對手攻擊他的把柄。顯然,“聯(lián)合社會軍”的隊伍里不歡迎舊式的達(dá)官貴人。達(dá)官貴人太老派old-schooled了,太保守reserved了,太有悖于真理了。

日子久了,伊森申請在星環(huán)逗留年愈漸長的時間,而瑪?shù)贍栠_(dá)也慢慢地減少了每年探訪伊森的次數(shù)。這于瑪?shù)贍栠_(dá)而言,也算不上什么煩惱。有了孩子們之后,她把人生的重心全都放在了孩子們身上。

“奧沙利文和俄魯歐斯血統(tǒng)兼而有之的后代”,換句話說吧,是強強聯(lián)合的基因演化方案solution。噢不,是智人類演化方案?,?shù)贍栠_(dá)對孩子們寄予厚望,期待著它們成年后去領(lǐng)導(dǎo)某一條智人類演化的路徑。那是屬于智人類的體面、尊貴、豐功厚利的事業(yè)。

瑪?shù)贍栠_(dá)不是什么家園的“大后方reararea/supportingfunction”,她是那種經(jīng)年累月端著槍,率領(lǐng)護(hù)衛(wèi)隊守著家門口的虎狼。孩子們是她的珍寶,瑪?shù)贍栠_(dá)不允許有任何一種她意料內(nèi)的哪怕一丁點“不幸misfortune”迫近她的孩子們。而俄魯歐斯家族的確有實力襄助瑪?shù)贍栠_(dá)——當(dāng)她在地球上。

“墨菲定律Murphy'sLaw”斷言:“如果事情有趨向‘壞’結(jié)果的可能,則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fā)生。Theeffectthatanythingthatcangowrongwillgowrong.”想來沒有哪位家長愿意這條定律禍臨于自家孩子的命途書中TheBookofFate,瑪?shù)贍栠_(dá)也不例外。

天道無私,造化弄人Thegodofdestinymakesfoolsofthepeople……

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秋天,瑪?shù)贍栠_(dá)領(lǐng)著三個孩子登上“星湖號”,那是專供“聯(lián)合社會軍”乘坐的智慧載具。三個孩子中的龍鳳胎正值天真爛漫的年齡,又啟了蒙,“星湖號”內(nèi)的點點滴滴無一不勾惹著它倆的求知欲senseofcuriosity。

瑪?shù)贍栠_(dá)·瑪麗·蘇珊·奧沙利文一輩子不會忘記那一個傍晚。從朗河道市的西邊啟程,市區(qū)的天空是一幕廣闊無邊的玫瑰色,多云而無雨。她的幼崽們的小臉兒被層巒疊嶂的云靄映襯得宛若初芽的春華sproutingspringelf。

瑪?shù)贍栠_(dá)時不時地感激天使般的孩子們駕臨她的生命,但她從沒想那天那樣懂得何為“純真生命之甜美”。

初芽的春華sproutingspringelf太喜人了,太瑰麗了,而且是溫暖的,一點點濕潤,一點點甘甜。你折斷它,它爆發(fā)活潑的清音,脆生生,水靈靈。

片刻,她的頭“嗡——”地震蕩。玫瑰色的天幕像被誰灌了鉛,從視野的邊緣被誰拋射而來。

“轟!”刺眼的光焰在星湖號的近旁迸濺。

瑪?shù)贍栠_(dá)望見,那“純真生命之甜美”戛然而止了。

瑪?shù)贍栠_(dá)·瑪麗·蘇珊·奧沙利文的春天消逝了。

奧沙利文家的龍鳳胎一死一傷。一場人為的恐怖襲擊把無辜的人當(dāng)做了替罪羔羊。事故的調(diào)查報告指明,恐怖組織計劃中的目標(biāo)原非奧沙利文一家。當(dāng)天,它們在攻襲計劃目標(biāo)時遭受了星環(huán)警戒力量的阻撓。氣急敗壞的恐怖分子頭領(lǐng)當(dāng)即命令就近偷襲平民的座駕?,?shù)贍栠_(dá)和她的孩子們承受了倒霉的苦果。

事故的調(diào)查報告被遞呈給瑪?shù)贍栠_(dá)的那一天,她靜靜地坐了很久。軀體上的灼熱一直不曾減退?!芭R時起意”、“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就近偷襲”的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她。不久后,這種刺痛感消停了。

瑪?shù)贍栠_(dá)動用了“祖婆”的人脈,聘請了調(diào)查團(tuán),得到了她勉強認(rèn)同的結(jié)論。

“不……不是結(jié)論,是真相!”瑪?shù)贍栠_(dá)嚎叫著。整整一個晚上了,伊森都沒有反駁妻子的控訴,他以沉默作為懺悔。

“襲擊座駕的是‘獵首者HeadHunter’!你了解‘獵首者’是什么嗎?”

“瑪?shù)贍栠_(dá)……它們是恐怖組織,全世界都了解……”

“笑話!”瑪?shù)贍栠_(dá)情緒激動,氣得眼冒金星,厲聲質(zhì)問:“天大的笑話!伊森,你在跟我隱瞞什么?這THIS?這就是你們敷衍平民,掩蓋丑聞的手段嗎?”

伊森把臉埋進(jìn)手掌心里。你可以察覺,這個男人在微微地顫抖,又在極力地克制。他一點兒也不應(yīng)該流露出自己悲傷的情緒。

獵首者是一支特殊的勢力。它們有外界管窺不透restrictedlyview的情報來源。另一方面,它們與眾不同,沒有選擇在信息范圍內(nèi)發(fā)動惡性攻襲——反而恪守了傳統(tǒng)暗殺組織的風(fēng)格,進(jìn)攻生命的物理載體。

獵首者們的“準(zhǔn)則”幾乎鑄就傳奇。傳聞,獵首者們攻襲且只攻襲一種人,乃是“任一試圖計劃重演魔環(huán)等級制度feudalhierarchy”的行貨jack-puddingrole。行貨們被蔑稱為“牲畜老爺animal’slord”。

傳奇的“準(zhǔn)則”為獵首者們俘獲了與日俱增的野生“守家蜂”。有趣的社會現(xiàn)象由此應(yīng)運而生——每當(dāng)獵首者們圓成一次行動,野生“守家蜂”們就聚首熱論,探討著由亡者起頭,不知行至何處的“牲畜老爺”人脈網(wǎng)絡(luò)。

雪花般的假設(shè)hypothesis,邏輯縝密的推理ratiocination,注腳footnote了只有“牲畜老爺animal’slord”肉跳心驚的案件。

出版于19世紀(jì)的《雙城記》中,失控的人民吼叫“殺死貴族!”“殺死貴族的朋友!”“殺死貴族的仆人!”,嘶喊中有冤屈無罪之身。和大文豪查爾斯·狄更斯筆下的《雙城記》迥然,“守家蜂”們的信心滿載——被獵首者標(biāo)記上的“牲畜老爺animal’slord”們,絕對是戴罪之身。冤枉嗎?不冤枉的。

獵首者們的“準(zhǔn)則”使它們持守著清白的史料印證verification。

是伊森·奧沙利文掩埋了事故的真相,因為“臨時起意”、“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就近偷襲”歷來不是獵首者的“準(zhǔn)則criterion”。

此時此刻,瑪?shù)贍栠_(dá)明白了一切。而伊森呢?伊森明白的是,他無法再向妻子隱瞞什么秘密。腐敗的肉臭味沖天,蓋也蓋不住。

她痛恨丈夫沒有告訴她實話。她痛恨丈夫傷害了她的利益。

“聽我說,瑪?shù)贍栠_(dá)。從今往后,再也不要航去星環(huán)地帶。再也不要去探聽星環(huán)的秘聞?,?shù)贍栠_(dá)……請、請·答·應(yīng)·我?!闭f完這句話,伊森頭也不回地回了臥室,鎖緊了房門。

翌日清晨,家仆發(fā)現(xiàn)伊森·奧沙利文,“聯(lián)合社會軍”專項工程旅的旅長,飲彈自盡了。

家仆們手忙腳亂,慌慌張張地拾掇血腥的事發(fā)現(xiàn)場scene。

伊森·奧沙利文留下了給妻子的遺書。當(dāng)天夜里,瑪?shù)贍栠_(dá)鼓足勇氣,解碼decode了伊森的遺書。

家仆們豎著耳朵,聽了良久。久到連莊園的值夜人都打盹了,人們才終于聽見撕心裂肺的嚎哭。

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伊森的遺書里寫了什么。

伊森·奧沙利文以“聯(lián)合社會軍”將軍之禮安葬?,?shù)贍栠_(dá)的身份蛻變?yōu)闃s耀的“將軍遺孀”。這位葬禮上泰然自若的夫人,做了最后一件事,以奏響紀(jì)念變故的挽歌。

瑪?shù)贍栠_(dá)將除自己、小女兒和幸存的次子改姓為“俄魯歐斯”。又過了數(shù)年,異姓的俄魯歐斯拿到了奧沙利文家族的話事權(quán)。

媤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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