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秋季過得很快,一陣風吹過葉子鋪滿大地,秋就過去了。
我有些恍惚地站在窗口,回想起許多年前,記憶深處也有這樣一條鋪滿落葉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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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幼兒園時期,我就是家屬院中的小霸王,跟我關系最好的兩個朋友是左右護法。
左護法叫楊梓音,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我跟她認識要追溯到上一輩,我們的媽媽上學時期是同學,工作之后又成為了同事,我倆又間隔三天出生,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朋友。
右護法叫古晝,是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看起來很有文化氣息,可惜人不可貌相…他從小也是家屬院數(shù)一數(shù)二鬧騰的小孩。
在我統(tǒng)治家屬院小孩團體之前,分為兩大派,一類是我所在的老家屬院派,另一類就是古晝?yōu)橹行牡耐鈦硇氯伺伞?/p>
不久之前,為了爭奪健身器材使用權,我與古晝打了一架,自然是我獲勝,贏得了使用權,同時收獲了一群新小弟、以及古晝這個右護法。
直到學前班畢業(yè),父母為了讓我上當?shù)匾凰诲e的小學,在那附近買了套學區(qū)房。我是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得知這個消息,第二天一早,趁著父母搬東西的時候,我召集全部小弟宣布這個重大消息。
可惜我的右護法沒來,據(jù)說他跟父母回老家探親了。我的左護法——————那個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抱著我哭,我也抱著她哭。
等母親尋聲找來的時候,我倆已哭到站不起來,母親站在路口喊道:“白佑!我們要走了!快點!”
最后,我被母親扯著胳膊走,不停扭頭回望著她:“楊梓音,你不要忘了我。”
沒等到她的回復,母親騎著電動車帶我走遠了,我看著越來越小的她,不住地流眼淚,直到看不到她,我把頭抵著母親的后背。
“以后又不是不來了,現(xiàn)在離得也不遠。”
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希望我的左右護法能管理好那群小弟們。
新家的環(huán)境很好,小區(qū)里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我所在的樓層不高,據(jù)說鄰居是我們學校的同學。搬家過程中,她們家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在前面打招呼,我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群后的她,扎著兩個麻花辮,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盯著我。
你好。我無聲向她打招呼,她一下子把頭縮回去,像只小兔子。
直到結束她也沒再出來,晚上我撲到母親懷里跟她講述這件事情,她輕輕撫摸我的頭發(fā),“那不是很好嗎?以后放學你們可以一起回家。”
我窩在媽媽的懷中睡著了,其實我是個比較怕生的人,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還不錯,讓我對未知的小學生活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巧的是,我與她成為了同班同學,但我們并沒有成為放學伙伴,我倆再一次對話是在三年級。
那天我找不到語文課本,無法完成作業(yè),偏偏語文老師又是我們班主任,她在教學上十分嚴格,在她看來,忘帶等同于沒寫。
母親還沒下班,父親出差在外,無奈的我第一次敲響她家大門。
是一位陌生的女人,她疑惑的問:“你找誰呀?”
我局促地揪著衣角,“阿姨你好,我是潘燕同學,想問她借一下語文課本可以嗎?”
她笑了笑喊道,“燕燕,你的同學問你借語文書。”
我順著她的方向往里望去,暖黃色燈光下一大家人在桌前吃火鍋,她迎著我的目光走來,“給你。”
“謝謝,我等會還給你。”我回過神捧著書,后退一步再次說:“真是打擾了。”
她擺擺手靦腆笑了笑。
我回到家里,看著安靜的屋子,突然無法靜下心來。我想到了很多東西,眼淚不住地往下掉,我很久沒跟父母一起吃飯了。
自此我上了小學,父親經(jīng)常出差,母親也常常加班,我們?nèi)齻€已經(jīng)很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
說起我的放學搭子,那也是一個不可貌相的姑娘。
她是典型的“鄰居家孩子”,學習好且安靜靦腆,我一開始只是跟她說過幾次話,后來發(fā)現(xiàn)…….此人比我還能說,她告訴我并不是喜歡學習,只是喜歡成為第一那種感覺。
低年級的時候,母親還有空來接我;三年級開始我就與她一起放學回家。她住在我家隔壁小區(qū),與我家樓只隔著一堵圍墻。
當時小區(qū)旁邊還留有半截廢棄軌道,我們就踩著軌道邊走,路上還會撿好看的石頭。
家里陽臺欄桿上的石頭擺了一整排,父親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