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左右都是愛

第二十一章21崩潰

21崩潰

而這樣的日子不僅壓榨著羅明,也同樣壓榨著其他的孤獨癥家長,它們消耗他們的愛與耐心,還有他們的美好愿望和互相的信任,它們威脅著要毀掉他們,毀掉他們的家。

在康復中心有個白白凈凈,眼睛晶亮,晶亮的女孩名叫靈靈,她一直癡迷的看著最喜歡的物品之一------藤椅(有很多格子[洞]),然后對著椅角就用嘴巴貼上去,親親一下兩下。5歲的靈靈。

再也不能琢磨這個她弄不懂的世界了——這個被診斷為患有自閉癥的孩子,4日清晨,被親生父親勒死在他的老家——赤壁神山鎮的荒山里。

靈靈3歲時被診斷為自閉癥,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孩子到死沒說一句話。

靈靈的爸爸蔡某是赤壁神山鎮人,居住在廣西玉林,老婆李某是當地人,有一個5歲多的女兒靈靈和一個4個月大的兒子。

1月3日,蔡某帶著靈靈坐上了返回赤壁的火車,他對老婆說:“我帶孩子去辦殘疾證。”

4日早上6點多,蔡某和女兒抵達赤壁。下車后,兩人馬不停蹄,奔赴神山。

蔡某在等車的間隙,買了一把鐵鍬。

8點多,蔡某帶女兒走過了老家的房子,直接去了屋后的后山。

整個的人都很緊張,這是他一天一天的醞釀著計劃。

白茫茫的天上布滿著灼熱的云。沒有一絲風,凝集不動的空氣在發酵,似乎沸騰了。

大地寂靜無聲,麻痹了。頭里在發燒,嗡嗡的響著;整個天地等著那愈積愈厚的力爆發,等著那重甸甸的高舉著的鐵鍬打在烏云上面。又大又熱的陰影移過,一陣火辣辣的風吹過;神經象樹葉般發抖……隨后又是一平靜寂。

天空繼續醞釀著雷電,山在顫抖,人在顫抖,手在顫抖。

“他用顫抖手勒她,幾分鐘后,眼睛就閉上了。”

這樣結果的時候自有一種悲愴而痛快的感覺。

他受壓迫,渾身難過可是他感覺到血管里頭有的是燒著整個宇宙的烈火。

陶醉的靈魂在鍋爐里,沸騰,象埋在酒桶里的葡萄。

千千萬萬的生與死的種子都在心中活動,失去了理性的他,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

事后蔡某嚎啕大哭爆發后;他驚醒了,腦袋重甸甸的,失望,煩躁,說不出的懊惱。他不聲不響的看著自己,焦急的聽著臟腑的顫動:“我做了些什么來?”

它不是來了嗎?……生命的各個隱蔽的部分,都有烏云升起。

一堆堆藍得發黑的東西,不時給狂暴的閃電撕破一下;——它們飛馳的迅速使人眼花繚亂,從四面八方來包圍心靈;爾后,它們把光明熄滅了,突然之間從窒息的天空直撲下來。

在山上了坑里,掩埋了孩子小小的尸體。在墳頭上,他放了一根粗樹枝作為記號。

蔡某沒有回老家,他當天直接去了火車站,在招待所住了一晚,6日,他返回了玉林。痛苦之極的他,你不再向往于生命,只等著死亡來解放........

女兒去哪了?老婆問。

蔡某說:“她去美麗的天堂,伴她太奶奶去。”

李某完全不能相信,直到9日,孩子還是沒有影蹤,打電話問赤壁老家,也說孩子沒有回來過。

李某越想越害怕,10日,她對蔡某聲稱要回娘家后,悄悄來到了赤壁。

在這里,她再一次確認,孩子真的沒有出現過。

蔡某瀕臨崩潰,那發生過的事不斷在腦中不斷的中映現,無法驅除,也無法逃避。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蔡某絕望的呼叫也依舊在耳邊反復回蕩。

為什么?千千萬萬過去的片段,點點滴滴回憶的毒汁,一起在腦中翻攪。

他怎能告訴老婆,那一段丑惡的事,和那一個魔鬼般的人物——自己!他怎能對老婆說:“逃開那個人!逃開他周遭一切的人物!”

他怎能在充滿了美夢與幻想的女兒面前,揭開一個最最“丑惡”的“真實”!

“他不能!”

“他不能!”

“他不能!”

“老公!你一定要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婆哀求的聲調,絞痛了蔡某的每一根神經。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他不能!一切的過失,一切的罪惡,一切的錯誤,一切心靈上的負荷,他都愿意獨自承擔,老婆的眼淚,老婆的泣訴,老婆的哀求,都無法使這一點“不好”化為虛無!

但是,他怎能告訴她?怎能告訴她?怎能告訴她?他輾轉反側,側臥著,背對著墻壁,瞪視著黑暗,身子一動也不動。

他知道老婆和他一樣沒有睡著,他可以由她緊迫的呼吸聲辨出老婆激動的情緒。

因而,他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維持身子的固定位置,他希望老婆當他是睡著的,而不來和她討論。

他渴望能逃避去面臨那份現實,逃避和老婆去討論那份現實!雖然他知道這遲早是逃避不了的,但,他卻那樣恐懼明遠再提到它!長時間的瞪視使她的眼睛酸澀腫脹,他試圖閉上眼睛,而每當眼瞼闔攏,他就會看到成千成萬個妖魔鬼怪,在他面前執杖攜械的狂歌狂舞,這些妖魔鬼怪都有一張同樣的臉譜。

他聽到隔壁房里,老婆的床在吱吱咯咯的響,顯然,她也同樣的無法安眠。

老婆,何辜?卻必定要去嘗這人生的苦果!他側耳傾聽,每當老婆的床響一聲,他的心就痛一下。

接著,他聽到婆在嘆息,蔡某沉坐在椅子里,眼睛對著窗子,愣愣凝視著窗外的藍天和白云。陽光美好的照耀著。

大地無邊無際的伸展著,清新而涼爽的空氣從大開的窗口涌進來,攪散了一夜所積的香煙氣息。蔡某滅掉了手里的煙蒂,下意識的再燃著了一支,噴出的煙霧沖向窗口,又迅速的被秋風所吹散。

坐正了身子,他揉揉干而澀的眼睛,試圖在腦子中整理出一條比較清楚的思路,但,用了過久的思想,早已使腦子麻木。他擺了擺頭,頭中似乎盛滿了鋸木屑,那樣密密麻麻,又沉沉重重。

思想是渙散的,正像那被風所弄亂了的煙霧,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讓它重新聚攏。

有人敲門,不等蔡某表示,李某推開門走了進來。

撲鼻而來的香煙味幾乎使她窒息,依然亮著的電燈也使她愣了愣。伸手摸到門邊的開關,滅了燈,關上門,她走到蔡某身邊來,無精打采的問:“你一夜沒有睡嗎?”

“唔,蔡某不經心的哼了一聲,抬頭看了看李某。“你起來了?”

“我已經出去一趟又回來了,你是個專制而固執的父親,完全——不近人情!”

蔡某的手指扣緊了椅子的扶手,眼睛緊緊盯著李某,噴出一口濃重的煙霧之后,他躊躇了一會,很不好意思的放低了聲音:“她、她、她沒了......“

“你把她弄到哪去.........?

“噢,她沒有,沒有了“蔡某支吾回答著。

妻子瞅著她,他把眼睛躲開了。

哎唷,天哪!“李某感覺事情不妙,一邊嚷一邊大聲泣不成聲哭著報了警:我的女兒失蹤了,請找找她......

赤壁警方初步調查后,分析靈靈確實有可能已被害。

被害后,蔡某在山上了坑里,掩埋了孩子小小的尸體。在墳頭上,他放了一根粗樹枝作為記號。

12日中午,當警察出現在蔡某眼前時,沒有任何反抗的他嚎啕大哭:“你們不用問了,我知道為什么,我跟你們走。

因靈靈患自閉癥吃、喝、拉、撒、睡、外出都要人照顧。

蔡某曾帶著孩子四處求醫,負債累累,但效果并不好。這種累呢,不僅僅單純是體力累,或者心累,而是一種當你無窮無盡輸入能量,哪怕快枯竭了,仍然看不到自己應該獲得的果實,好一點的呢,可能有些進步了,但進步很小。

每月要大量資金支出,一個人兼兩份工作,還是入不敷出,生活壓力大。

尤其是晚上睡不好覺,每晚女兒煩躁時,會叫、要吃飯、咬碎過幾個手機,一不注意會爬到衛生間,長時間放水玩……他和妻子只能睡在她身邊守著。

上班時常常眼睛都是紅的,人沒有精神,坐在那兒就像能立馬睡著似的。

“很多同學、同事、朋友都為他擔心,不知這一天天怎么過?”

黑夜有如深淵……

沒有光明,沒有意識……

只有生命。曖昧的,兇狠的,生命的力。

強烈的歡樂。

痛快淋漓的歡樂。

象空隙吸引石子一般吸引生命的歡樂。情欲的巨潮把思想卷走了。那些在黑夜中打轉的陶醉的世界,一切都是荒唐的,狂亂的.......

夜里……有的是他們混和在一起的呼吸,有的是交融為一的兩個身體的暖氣,有的是他們一起陷了進去的麻痹的深淵……一夜有如幾十百夜,幾小時有如幾世紀,幾秒鐘的光陰象死一樣的長久……

他們做著同一個夢,閉著眼睛說話,蒙眬中互相探索的腳碰到了又分開了,他們哭著,笑著;黑夜變得更黑了,空虛變得更空虛了。

作為父親,他試圖面對、接納命運的殘酷設定,拼命的奮斗,但一切的美好都被現實生活擊碎。

每到安靜的夜晚,千頭萬緒像火一樣涌進他的腦海,如此翻騰、撞擊,使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像打了麻藥似地失去了知覺,他也看不見天已放晴,看不見太陽落山之前在什么地方露出了臉兒,因為夕照不向著樓房的這一邊。

時間的飛逝他也無所覺察。

他一度睡著了,也許是因為吃了藥,后來醒了。

醒來之后見電燈已經開亮,于是又睡著了。

直到午夜時分,在晦暗和寂靜中他他感到睡意已完全沒有了,起保護作用的一層霧幕已經消失。

這時,恐懼馬上襲來,周圍漆黑一片,靜得讓人絕望,一陣哀鳴的狼嚎撕破此刻的沉寂,一種莫名的恐懼襲遍全身,住他胸膛中央的下方,而且愈期愈緊揪,那刻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父親生下了一個不想要的孩子!照顧一個嬰兒大家都知道有多累,而照顧一個嬰兒般心智,卻有著成年人一樣身體的自閉癥,那就是地獄。

足以拖垮一個家庭,不管是經濟、身體還是精神。我們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維持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已經用盡了全力,如果遇到這樣的孩子,那更是墜入了深淵。

“殺女兒是一個復雜的心理過程,我也難過。自打孩子三歲起,對他來說,作為父母的孩子就像一個詛咒,如影隨形。

他不想屬于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不想屬于異鄉人,不想屬于這群蝸居在城市背后的社會棄兒,人人避之不及,蔑視有加,成為隨便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渣滓。

我就想早點了斷她,她也不痛苦,我也不痛苦,迅速地消失在這個冷冽的冬夜里,就像他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似的。

她是去她向往天堂嗎?

還是別的地方?

那些疾病還會非人折磨她嗎?

他得到正常的、有效的治療嗎?

還是會經受令人無法想象的遭遇?我不知道,也想象不到。我的思維是有限的,可我的心卻在絞痛。我接受法律的審判,但絕不接受道德的審判。”

警察在山上的一堆新泥扒出女孩的尸體,蔡某遠遠瞧見那弱小身體象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一條胳膊垂在地下;腦袋靠在一個打抬的人膝上,抬的人走一步,腦袋就跳一下;面部浮腫,沾滿了泥土,淌著血,張著嘴,眼睛挺可怕。

打了個寒噤她了又大叫一聲,逃了。

她一口氣奔到自己家里,好似有人追逐一般。

她直著嗓子叫出凄厲的聲音,沖進廚房。母親正在剝洗蔬菜。她撲上去,拚命摟著她向她求救,嚎啕大哭,臉扭做了一團,話也不能說了。

但她一開口,母親就明白了,馬上臉色發白,讓手里的東西都掉在地下,一言不發的奔了出去.........

但他并不知道這是多沉痛代價啊!妻子呼天搶地的喊女兒的名字,喊她再也無生命氣息的女兒,這豈不是對著最大的恐怖作一次最大而無益的呼吁嗎?……

她似乎安靜了一會,心中又閃出一道微光。那雙重甸甸的眼睛,虹彩仿佛都散掉了,和孩子失魂的心碰在一處,忽然亮了起來。妻子掙扎著想笑,想說話。鄰居走近床邊。妻子扯了扯嘴唇,想用手摸孩子的頭,可是她又立刻昏迷。

那張凄慘的臉仰倒在枕上,好象被一股殘暴的力緊緊掐著脖子……臉上的皮肉越來越癟下去了……生命漸漸的陷入虛無,仿佛是有個唧筒把它吸得去的……痰厥的聲音教人毛骨悚然,機械式的呼吸象在水面上破散的氣泡,這最后幾口氣表示靈魂已經飛走而肉體還想硬撐著活下去。

直到幾分鐘以后,在嚎啕聲,祈禱聲,和死亡所引起的紛亂中,妻子臉色發青,嘴巴抽筋,眼睛睜得很大,抓著門鈕,身子在那兒抽風。鄰居奔過去,她馬上在他懷里發厥了。

她把她抱走。

她失去了知覺。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她發見自己躺在床上,因為陪的人走開了一忽兒,嚇得直叫,又發了病,昏了過去,當夜和明天一天都有熱度。

最后,她安靜下來,到第二天晚上睡著了,直睡到第三天下午。

她覺得有人在房里走動,母親在床上擁抱她;也仿佛遠遠的有柔和的鐘聲。可是她不愿意動彈;她好像在一個夢里永遠無法醒來。

對于親人朋友當中沒有殘障群體的大多數人來說,這都是一個需要用力回想的問題。

“他們”在“我們”的視野中消失,仿佛并不存在,但對于占據總人口一定穩定比例的這部分人群來說,“消失”不能解決問題,而是更大的問題的開始。

多少的日子過去了,多少的雨夜過去了:在新近翻動過的泥土底下,可憐的孩子就樣零零的躺著做她的惡夢。

這一切切是多么可怕啊!無邊的黑暗,劇烈的燈光,渾沌初鑿的頭腦里的幻覺,包圍著羅明、蠕動不已的黑夜,還有那深不可測的陰影中,好似耀眼的光線一般透出來的尖銳的刺激,痛苦,和幽靈,——使他莫名片妙的那些巨大的臉正對著他,眼睛瞪著他,直透到他心里去……

他沒有氣力叫喊,嚇得不能動彈,睜著眼睛,張著嘴,只在喉嚨里喘氣。

開始了對黑夜不可名狀的恐懼。

在那個細雨飄揚的夜晚,當時他已經睡了,羅杰是那么的小巧,就像玩具似的被放在床上。

屋檐滴水所顯示的,是寂靜的存在,逐漸入睡,是對雨中水滴的逐漸遺忘。應該是在這時候,在他安全而又平靜地進入睡眠時,仿佛呈現了一條幽靜的道路,樹木和草叢依次閃開。

一個女孩人哭泣般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嘶啞的聲音在當初寂靜無比的黑夜里突然響起,使他年顫抖不已,看到一個受驚的孩子睜大恐懼的眼睛,他的臉型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那個女人的呼喊聲持續了很久,是那么急切和害怕地期待著另一個聲音的來到,一個出來回答女人的呼喊,能夠平息她哭泣的聲音,可是沒有出現。

作家林曉云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中宁县| 株洲市| 布尔津县| 榆社县| 内黄县| 扎赉特旗| 宜宾县| 乌鲁木齐市| 东明县| 金川县| 文山县| 什邡市| 磴口县| 同江市| 枝江市| 山丹县| 房产| 保山市| 达尔| 临江市| 巨野县| 汪清县| 隆化县| 阿巴嘎旗| 建昌县| 新闻| 天柱县| 中西区| 陕西省| 隆德县| 利津县| 五莲县| 许昌市| 清水河县| 资兴市| 阿拉善左旗| 青河县| 百色市| 榆树市| 化州市| 昌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