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江遇理了理衣襟,又恢復成沉穩的模樣才轉過身來。
當他看到一身黑色西服的蘇懷音時,瞳孔驟縮。
他盯著面前這張似曾相識卻更加精致的面孔,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只一眼,江遇的雞皮疙瘩皺起。此時全世界都成了忙音,他只能感受到心臟奏響的頻率越來越快。
“……林慕音?”
江遇不由自主的輕呼出聲。
而蘇懷音看見他這副見了鬼的樣子,十分不解。
自己長的很可怕嗎?這也不像是看見美女所露出的表情啊?蘇錦看上的就是這人?這人不會是個傻子吧?不是他嘀咕什么呢?
僅僅幾秒,蘇懷音心中飄過無數條彈幕,沒有一條是好話。
但她面上不顯,還是一副職業假笑,
但見這人遲遲沒有動靜,蘇懷音感覺自己再不說點什么,下一秒他就要撲上來聲淚俱下的認個親,說自己是他找了八十多年的妹妹什么的…哦,十多年。
于是,蘇懷音在自己覺得面部快要僵硬的時候,適時的抬起手,象征性的說了一句,
“Hello?”
這時,江遇才猛然回神,他現在出了一身冷汗,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解釋道,
“抱歉,我還以為今天來的是蘇小姐。”
“哦~”
蘇懷音了然,并友好的解釋道,
“蘇小姐今天抽不開空,這個項目留給我了,不過呢……”
蘇懷音話鋒一轉,笑臉盈盈的接著說,
“我以為江總剛才露出驚恐的表情,是見了鬼呢。”
二十四歲,正是藏不住事兒的年紀。
江遇有些尷尬,但他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所以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態,繼續笑著開口,
“您說笑了,請問您如何稱呼?”
蘇懷音見他一副儒雅公子的模樣,處變不驚,心道,還算沉穩勉強能過關吧。
這才擺了擺手,將剛才的烏龍拋之腦后,
“我也姓蘇,江總,剛才和您開了個玩笑,還請您諒解。”
聽到蘇懷音的自我介紹,江遇斂下神情,笑著回復,
“無傷大雅,希望接下來的會談,我能和蘇總合作愉快。”
兩人入座,席間,江遇對著這張神似林慕音的臉出神了好幾次。
蘇懷音一連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便有些不悅。
她將筷子往餐桌上一放,皮笑肉不笑的詢問,
“敢問江總,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您有話就直說,不用這么欲言又止。”
江遇回過神來,見蘇懷音已十分不耐,深知自己有億點冒犯,他抱歉道,
“真是對不起,讓蘇總感到冒犯了。”
“嗯。”
蘇懷音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應了下來。
江遇頓了頓,在得罪蘇家和找蘇懷音之間毅然決然選擇后者,他試探著開口,
“實不相瞞,蘇總,您的長相,與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啊?”
這樣的反轉讓蘇懷音有些始料未及,但好在及時將江遇的形象從變態的邊緣拉了回來。
江遇一開口,后面的話就十分順其自然了,他似嘆息般說道,
“如果她和平常人一樣平安長大的話,應該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若是常人,聽到這里,就會把重心放在前半句話上,但蘇懷音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柳眉一挑,接話,
“我今年二十四歲了。”
江遇眉心一跳,不可置信的看向蘇懷音,喃喃道,
“她也二十四了……”
“什么?這么巧?”
這樣的回答讓蘇懷音始料未及,她微微有些驚訝,但也僅限于驚訝,并無其他想法。
江遇見她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也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附和道,
“是啊,天下多的是巧合……”
蘇懷音見他所表達出的傷心與失落真情實意,雖有些好奇,但也不方便多問。
兩人公式化的吃著飯,時不時對一對合同細節,倒也算不上無聊。
飯后,兩人并排走出楚辭一隅。一時無人說話,氣氛有些低沉。
旁邊的秘書一看這情況,心中嘀咕,咋回事啊這是?聊崩盤了?不能吧!這都板上釘釘的事兒…
蘇懷音扭頭看了看江遇后者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嘆了口氣,輕聲開口,
“江總,其實我以前是個比較喜歡鉆牛角尖的人,蘇錦就告訴我…”
“過去是用來懷念而不是停留的,你一直困在過去,可就沒辦法向前走了。”
女生的話清澈空靈,如春日溪水般緩緩流入江遇的心田,使他為之一振。
重新看向這個古靈精怪的人,后者沖他點頭示意,隨后轉身離開,十分瀟灑。
江遇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一旁的秘書見他還是一副神游天外直勾勾盯著人合作方的背影看的樣子,忍不住心中泛起嘀咕,
這是咋回事啊,看上了?前兩天不是和蘇小姐相談甚歡嗎?江總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吧?有錢人的世界真是個迷…
他面上不顯,正經提問,
“江總,我們是回公司還是…”
江遇收回目光,面色凝重的說道,
“回公司。”
他必須知道她是誰,因為這個人…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