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新的行李箱,兩個去馬路對面打了輛車。
趙方晴:“你知道嗎?我一向倒霉慣了?!?/p>
鐘琪:“是嘛,從今天,這不就要開始走運了嗎?!?/p>
趙方晴沉思,她們倆看問題的角度,的確不一樣。
半個小時的計程車。
抵達鐘琪家后,趙方晴和鐘琪一起打掃房間。
鐘琪:“放假時走的急,還沒來得及收拾?!?/p>
趙方晴笑笑:“都一樣。”
進入鐘琪家的第一眼,趙方晴注意到的是陽臺,放下手里的行李,趙方晴走過去開了窗戶,探出腦袋往外看去,底下是一個商圈,有清涼的風吹過。
趙方晴回頭笑著說:“你這住的地方蠻好的,還有陽臺,通風,不像我租的那個,感覺風水的確不太好,一進去,除了壓抑,還是壓抑?!?/p>
鐘琪解釋說這個房子是她對象陪她一起看的。
一頓捯飭結束,已經是凌晨,天際泛藍。
原想著早上可以七八點就起床,還是拖延到了上午十一點。
睡眼惺忪,趙方晴伸了個懶腰。
鐘琪已經醒了,坐在沙發邊處理工作。
鐘琪:“醒了?”
趙方晴“嗯”了一聲,踢拉著洞洞鞋走到陽臺。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她真的好喜歡鐘琪家的這個陽臺設計。
有流動的風,再次讓她察覺到鮮活的生命體感。
趙方晴拉開窗戶,驚訝道:“山!”
她扭過頭給鐘琪指了指:“臥槽,你家對面就是山?!?/p>
隔著一些距離,還能隱約看到山上行駛的車輛。
鐘琪說:“對啊,要不山城呢。等一會兒,我把手頭的工作忙完,我帶你去坐一下輕軌?!?/p>
趙方晴:“哈?輕軌,和地鐵有什么區別嗎?”
鐘琪停下正在敲擊鍵盤的手,想了一下:“也差不多,你知道那個李子壩嗎?!?/p>
趙方晴搖搖頭。
世界太大,很多很多,她都一無所知。
鐘琪:“就是那個從居民樓穿過去的?!?/p>
說著,她翻手機給趙方晴看。
.......
碼頭繁忙,高樓大廈。
光影在輕軌內穿梭,過江時,兩岸的風景盡收眼底,仿佛置身于畫卷中。
鐘琪陪著趙方晴去探店。
趙方晴一眼相中了掛在鐵鉤上的兔子。
趙方晴用著搞笑的語氣說:“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
說完,自接自話:“我就吃!我就吃!”
老板拿起剪刀左一下右一下的剪斷兔肉,拿大勺舀了一大捧辣椒。
趙方晴看的流口水:“我怎么感覺這個辣椒有點少?!?/p>
鐘琪舉著手機拍照:“您能吃特辣?”
趙方晴:“我可以!”
鐘琪質疑的問:“你可以?”
趙方晴看著老板拌辣椒的動作,絮叨著:“再來幾勺,再來幾勺,多放點辣!”
老板很聽勸,又放了兩滿勺。
趙方晴想著等會兒鐘琪的朋友也會來,囑咐道:“老板,幫我們多裝幾個手套吧?!?/p>
老板沒聽見,鐘琪復述了一遍:“老板,多拿幾個手套,謝謝。”
老板把食品打包裝起來,扭頭問:“十個夠不夠?”
鐘琪:“行?!?/p>
心心念念的兔頭,可算讓她吃到了。
盡管沒買到最特色的,但是那個花生真的好好吃。后來那只兔子有一半存到了鐘琪家的冰箱。在美食方面,趙方晴受總是沒天賦,頻頻踩雷,后來幾天,鐘琪帶她去吃的幾家菜,毫不夸張地說,是她這一年吃過最好吃的。
重慶的“坡”特別多,買完兔子,在一個商場出口等來了鐘琪的對象。鐘琪帶著趙方晴去見了她在這個城市的幾個好朋友。都是地道的重慶人,初見之下,趙方晴就被他們的直率感染。
可能是因為她在鐘琪那里感受到好朋友之間的安全感,關于鐘琪范疇之內的所有人和物,都是讓她能夠欣然接受的,她很樂意,滿懷期待。
過去,因為一些不好的人和事,她逐漸變得生人勿近,被刺的次數多了,冷漠而疏離。
當你有天,遇見了真正的溫暖真誠,不產生別樣的心思,不會讓你陷入尷尬的境地。不知不覺間,她也不再是那個被冰冷冷外殼包裹著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頻繁聯系,聯系卻很自然。哪怕隔了時差,也會對對方的話有認真的思考和回復,趙方晴永遠喜歡慢節奏的事物,喜歡平淡簡單的一切,有來有回,哪怕是一張桌子上有幾十種思想,倘若這十幾種思想彼此包容融合,溝通不會失衡,她覺得這是美好的。
最重要的是,她對分寸感和邊界感的需求極強,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看著。
在這里,不會有人各種打探揣測她,想說話時她就滔滔不絕,不想說話時,哪怕一個下午一言不發,也不會有人覺得她奇怪。沒有人會把自己觀念強行塞進她的腦袋,不用擔心說錯話被誤解,不用費力找話題解釋,永遠給她自在的空間,再糟糕的心緒都可以被理解。
真實也放松。
時間都變得格外溫順,耳邊的四川話咿咿呀呀。
在她聽來,卻是那樣的溫柔。
趙方晴:“這個土豆絲為啥這么長?”
鐘琪:“等會兒你嘗嘗,這個土豆絲真的特別好吃。”
鐘琪帶著一群人去了渝美老火鍋,一家開在社區門口的寶藏火鍋店,露天的位置,濃郁的火鍋香撲面而來。穿著圍裙的阿姨端來一鍋子火鍋底料和辣椒,往里面加了少許的水。
趙方晴有些驚掉下巴:“該不會是辣椒煮辣椒吧?!?/p>
鐘琪:“賓果,沒錯,就是這個地道。”
轉頭,鐘琪笑著跟她的朋友說:“我朋友可能吃辣了?!?/p>
城市的燈光開始星星點點的接連開啟。
趙方晴握了握拳頭,她怎么有點流汗呢。
圓桌上的各路食客,談笑風生。
鐘琪把菜單子遞給趙方晴讓她先點菜,趙方晴搖搖頭,又讓了回去:“我不熟悉,你們點吧,點什么我吃什么?!?/p>
她可是萬年美食老黑洞。
鐘琪:“好吧?!?/p>
轉手,菜單落到了本地的幾個朋友手上。
黃喉、鴨血、雞爪、貢菜、豆皮......
等待上菜的間隙,大家各自聊起自己的工作。鐘琪遞給趙方晴一杯豆奶:“試試,這個可好喝了。”
鍋里紅油翻滾,香滿四溢。
黃喉在鍋子里一涮,變得爽口嫩脆。
自己吃辣的能力真的退步了,曾經的趙方晴,無辣不歡。一開始她還蠻有自信的應對這場味蕾挑戰,誰知這樣的措手不及。
趙方晴一下子喝了兩杯豆奶。刺痛感凝結在舌尖久久不能退散。
餐桌上,鐘琪再次向趙方晴推薦重慶這個城市,建議她真的可以試著留下來。
趙方晴回絕了。
這里很好,她知道。
如果她留在這兒了,有她認識的人,朋友之間彼此有個照料,也是好上加好。
有一瞬間的觸動,趙方晴把自己抽離出來,理想的人和事,三五好友,把酒言歡。
眼前的一番,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好,好無止盡。
但是當她看到了健康的人、事情、圈子。
恍然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處在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狀態和階段,完全背道而馳。
不過沒關系,眼前的人和事在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已經足夠了,足夠讓她在心里鼓起來重新振作的勇氣。只要還存在著,對她來說,就有意義。
趙方晴心里很感謝鐘琪給她的意見,可人生是她自己的。
趙方晴:“我租了房子,在北平?!?/p>
鐘琪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北平也挺好啊,我們總公司在北平,到時候去出差,還能找你玩?!?/p>
聚餐結束后,一個好機會,趙方晴學了如何打麻將。
前幾盤,她坐在一邊看他們打,腦子糊糊,怎么都沒看明白。
鐘琪耐心的講解如何抓牌、打牌、胡牌怎么算分。他們以“撲克”充當“分幣”。
鐘琪的對象在一旁補充游戲規則。
一旁的女生介紹道:“每順牌保留兩種花色,湊夠四個一組,可以是一條二條三條,這樣的連兒,也可以是三個一條,一樣的也算,還有一對一樣的。發財紅中白板可以和東南西北匹配。”
趙方晴:“就相當于萬能?”
女生解釋:“可以這么理解,不過只能和東南西北湊?!?/p>
趙方晴拿起一個小鳥問:“這個鳥是啥?”
女生笑著說:“那是一條。”
前幾局她還是沒迷瞪過來,接連三番打錯了張,胡牌什么的都看不出來。
趙方晴:“我感覺數學好的人,腦子轉得快。”
鐘離:“沒事兒,再多來幾盤就學會了,熟能生巧,慢慢來。”
趙方晴滿臉疑惑:“不是,人不都說有新手保護期嗎?我的保護期嘞?”
幾盤下來,她手里的撲克已經沒剩幾張。
趙方晴:“不行我還是下去吧?!?/p>
趙方晴搬了張椅子坐在一角,換了另一個朋友頂替了她的位置。
幾輪過后,誰知道那朋友也是個新手,但他學的飛速,三局過后就上手了。
等到趙方晴重新回到牌局里,已經是快十一點,調換了位置,牌摸得也越來越順手。
趙方晴似乎摸著了規律,一個勁兒的,不是“碰”就是“杠”。
可能單純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看著自己的胡牌,趙方晴小心的問:“我能拍個照嗎?我還沒贏過?!?/p>
鐘琪笑了:“拍,盡管拍,沒外人?!?/p>
趙方晴滑稽的記錄了一條朋友圈。
面對他們,她不再是那個回避型,趙方晴直接袒露自己的內心。
回到鐘琪家,趙方晴坐在沙發上等外賣。
趙方晴:“我今天很開心,和大家相處的?!?/p>
鐘琪:“怎么說?”
趙方晴:“就是那種內心平靜,不會刻意怎么著。最近這些年在外面久了,感覺就不太喜歡交朋友,因為每次遇到的人和事情都讓我覺得很刻意。要么是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要么就是肆意無禮冒犯的以他自己的想法揣測你。所以慢慢的,我也很少向人坦白自己的內心,怕說出來的話不對,就讓人誤解。”
鐘琪笑笑:“朋友這個東西,貴在質量,不在數量?!?/p>
趙方晴:“我也是這樣想的?!?/p>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
趙方晴開門拿了外賣。
鐘琪:“怎么?晚上沒吃飽?”
趙方晴:“晚上的飯的確有點辣,是我高估自己了。不過,這是買的藥?!?/p>
鐘琪扭過頭問:“你怎么了?為什么吃藥?”
趙方晴:“前段時間生病了?!?/p>
這種事情,她不知道該怎么跟鐘琪表達,或許是之前留下的那些心理后遺癥。怕鐘琪和那些人一樣,聽了她的故事后萬一覺得,為什么別人這樣對你,這樣對你可能是你的原因。
趙方晴簡單解釋道:“胸口痛?!?/p>
鐘琪反問了一句:“結節?”
趙方晴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家,點頭“嗯”了一聲。
鐘琪沒再說話,打開電腦處理了一些工作事宜,合上電腦后,她笑嘻嘻的問趙方晴:“方晴,你明天打算去哪兒玩?我后天可能要上班了,不過沒關系,明天還是能陪你一天的,后天大后天的話,我下班早,晚上咱們可以一起吃個飯。再往后的話,我可以挪個假,之前放假我沒休息,剛好可以用得上?!?/p>
趙方晴扭開瓶蓋,溫聲說:“都行,其實你要是忙的話,我自己也可以,一直以來,我都很享受獨行,所以你不用顧著我。還是以工作為主?!?/p>
鐘琪思考了一下:“我明天上午做個PPT,搞完,下午可以去找你。你明天打算去哪里?”
趙方晴有些怕給她添麻煩:“我還沒想好?!?/p>
鐘琪果斷的從手機里給趙方晴發了好幾個旅游規劃:“我都幫你看過了,感覺有一個特別適合你,環境很好,氛圍也很好?!?/p>
趙方晴點開看了一眼:“下浩里?”
青磚綠瓦,燈火璀璨,多含各種咖啡店和文創小店,歷史與現代碰撞火花,墻上是白色馬克筆寫的詩歌語錄,從左往右,獨占一面墻。
如同夏日里的青木瓜,吊腳樓和小洋房都是依山而建,錯落有致,煙火清歡。
趙方晴捂臉心想,她自己的個人色彩就這么鮮明嘛,親近的人都能很準確知道她喜歡什么。
這里很好,樹影搖曳,沒有喧囂。
從老街的最高處可以俯瞰長江和東水門大橋。
她懶懶的,找了個咖啡店,軟軟的餅干配著茉莉花茶。坐在窗邊很久,身體里舊的部分,在嘉陵江晚風的輕撫下萌生了新的存在。
輕軌在視野上方的橋梁上飛馳,她在等,等這座城的燈火通明。支離破碎的人生在緩緩愈合著,盡管是以一個游客的身份。
漫步濱江路,山水千萬重。
……
偏見是很難跨越的溝壑。
相信你的人,你甚至無需說話。
……
巫溪大羅烤魚王!
他家的鴨頭,真的是絕了!
店面不大,散發著誘人的香。鴨頭上桌,熱氣騰騰,困意下來,鐘琪夾了塊烤魚吃。
趙方晴帶著一次性手套掰開骨頭,不再勉強自己,偶爾因為鴨頭的美味短暫的和瞌睡蟲做斗爭。
趙方晴馬上要吃哭了,感嘆道:“這個鴨頭,真的是我……吃過最好的鴨頭!”
鐘琪笑笑。
趙方晴把鴨頭消滅的干干凈凈。
鐘琪問:“明天呢?明天去哪兒?”
趙方晴迷蒙之中答:“磁器口。”
磁器口是趙方晴前腳落地重慶,后腳就搜索的地方。
距離鐘琪家不是太遠。
第二天,下雨了,氤氳籠罩在天空之上。
踩著石板,路邊坐著賣涼面和折耳根小土豆的阿嬢。
山城,或者霧都。她的方向感在這里沒有半點卵用,無暇考慮東南西北,趙方晴撐著傘,來來回回繞了好多遍都沒有繞出去。
街邊拍照的攝影師說:“在這兒,你要是問路啊,不如說上下,不要說什么東南西北。”
一路都能聞到火鍋底料的香氣,隨緣吧,走到哪兒是哪兒。
喇叭里吆喝著:“手工制作,柏樹丫熏,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趙方晴隨著聲音過去,買過一直想嘗的臘肉臘腸臘排骨,閑散的坐在小店屋檐下的竹椅上。
“今天下雨了,要不就別擺攤了吧?!?/p>
臘腸的美味讓她自動過濾了周圍的聲音。
“述止?!?/p>
述止?男人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吸引了趙方晴的注意力。
趙方晴微微側頭,試圖尋找剛才喊“述止”的聲音來源。
只剩一片茫然寂靜和一個裹著黑藍色棉衣的背影。
趙方晴的視線鎖定在他身上,好奇心的驅使下,趙方晴走了過去。
又是一陣觸目驚心。
每次看到燒傷殘疾人的臉,都會對她的視覺和心理造成沖擊力。
同情和恐懼再次混淆,一瞬間,趙方晴定了定神兒。沒有人希望他自己是這樣的,人間一個苦難人而已。而她,也不該總是順著人性的,趙方晴緩緩蹲下身子,撿起一個雞血藤手鐲問:“你好,這個多少錢?”
殘疾男人的右手已經拱的沒法看了,疤痕部位的顏色與周圍的皮膚存在明顯差異。
他沉默的指了指右邊的牌子。
牌子上寫著:60一個。
身邊偶爾有過路人經過,也會又人拿起再放下。
有的,會附帶一句:“60一個?搶錢呢?賣的比店里還貴。”
趙方晴問了句:“掃哪兒?我拿兩個吧。”
盡量避免直視,她不想讓對方感覺自己是在同情他,她只是正常的在旅游觀光景區內選購一件商品而已。
男人說:“你挑吧。”
趙方晴的目光四處游移,無法定格。
興許是覺得趙方晴也挑不出來,男人從身后又拿出一包攤放在她面前。
他挑了兩個紋路清晰、節少的遞給了趙方晴。
趙方晴付完錢后說了句:“謝謝?!?/p>
男人低下頭繼續做手鐲:“好人,一生平安?!?/p>
一路走了很遠,她的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他過著這樣的人生,仍然堅持憑借自己的努力活下去,要比那些四肢健全,坐在路邊什么也不干的乞丐搖尾乞憐來的好。
來來往往的過路人。
趙方晴每次深陷人群,臉上都會有種活了很久的淡漠感。對這個世界永遠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注視。像個沒有影子的局外人。
樹葉簌簌作響,古道上無法移動的存在,不聲不響的接受著歲月的侵蝕。
趙方晴回過頭看,這里的每一處都自成人間。
過去呢?經歷的那些。
意義是什么。那些不好的事物頻繁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可能是為了教會自己什么吧,終究是沒個定論。
如果你理解一切,那么不被理解。
如何闡述這是一種恒定的宿命。
木質的雕花門窗躍入眼簾,趙方晴被門口的服務員招呼著進入了一個古色古香的世界。
抬頭看了看招牌。
金漆描摹的“轉運樓”三個大字。
這名字吉利,她很喜歡。
進場時,舞臺下面已經坐滿了。
趙方晴和不相識的旅客拼了桌。
場內互動很好,主持人在臺上變魔術,手舉一盞青花瓷白碗問:“宮廷玉液酒?”
場下的觀眾熱情道:“一百八一杯?!?/p>
主持人捧著碗笑道:“你答對了,來,上來把這一碗干了?!?/p>
眾人的注目下,男子大大方方的走上舞臺,小飲一口。
臺下的觀眾鼓掌叫好。
服務員拿來茶水單子,趙方晴簡單點了一杯紅糖水和赤豆糕。
左邊抱著娃娃的女人問他老公:“你別說,這轉運樓的名字起的真是挺好的?!?/p>
他老公捻起茶蓋:“樓前一座井?!?/p>
女人問:“什么一座井?”
他老公解釋道:“樓前有一口井,相傳明朝建文帝經由此井,轉危為安。但其實,這里本來是個貨物轉運站而已?!?/p>
舞臺上的燈緩緩暗了下來。
板鼓乍響,鑼音漸起。
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輕移蓮步,裙擺著花鳥魚蟲,身姿顰顰婀娜,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柔情與智慧。
另一位豐腴嫵媚,身著大紅長袍,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華貴。
一位手抱琵琶,白絨兔毛圍臉,一襲斗篷,頭戴點翠鳳冠,裙擺寬大。
最后一位清雅脫俗,身著淡粉桃花淡青裙,發髻高挽,云鬢優雅,眼神中淺嘗輒止的柔情,默默的看向手中的云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