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法偏頗,覺得女人多的地方唧唧呱呱,沒想到,男人多的地方,事兒也不少。
見過一類男人八卦嗎,就像沒裝GPS一樣圍繞著雞毛蒜皮,可以張冠李戴的議論一整天。最重要的是說的出神入化,能上天也能遁地,栩栩如生。
果然,這就是江湖,是非多。
側面分析,如此行徑還是來自骨子里的不自信。
……
晚了!晚了!今天起床晚了!
趙方晴從床上驚坐而起,十分鐘刷牙洗臉,換完衣服后拎著書包沖向了地鐵站。
地鐵開往積玉橋方向,錯過了十點四十的一班,只能趕下一班了,希望下一班不用到漢衢站換乘,否則,真的要來不及了。
車門發出提示音,正當車門將要合攏的一瞬間,老頭反映過來自己要下站了,焦急的往前跨一步,趙方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心!”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老頭子的胳膊被門夾住。
驚魂未定,老頭指著地鐵門張口大罵。
趙方晴輕輕嘆了口氣,有那么一瞬間,她確實共情了老爺子的憤怒和暴躁。
感同身受著。
他不是主動被時代淘汰的,從來不是。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局限性。
眉心作癢,趙方晴扣了扣眉毛。
回了公司,一點半時說要調整座位。
趙方晴幾乎沒動,往左邊順延了一位。沒什么可挑的,坐哪兒都一樣,只要有老同事能夠解答她在工作中的問題就行。
偶爾,婭嘉會給她拿面包吃。
她們兩個相處的好不錯,趙方晴覺得婭嘉也是那種很隨和的人。
但是兩個人隔了些距離,說話并不頻繁。
通往廁所的走廊,隱約聽到樓梯間的對話。起初,趙方晴并未在意,畢竟她不是話題的核心,日常議論閑聊再正常不過,話語清晰鉆入耳朵。
男人道:“后面的獎金我其實還是希望你能夠拿到的?!?/p>
另一個男聲冒出:“我操,卷死了。”
男人不屑:“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嗎?還得我手把手教你?”
過路的瞬間,趙方晴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不該聽的,腳步快了起來。腦子里全部都是陌上花開的那句:不聽、不問、不說。
一直也有奉行不悖。
她時常把心緒藏于心底,所以存在并不起眼,也總是被忽略。
久而久之,沉默就是她最大的標簽,說什么來什么。猜疑接踵而至的很快,或許是懷疑趙方晴心中有鬼,面對她,大多數都是說一半藏一半。
好笑的是在趙方晴看來,這份猜忌,荒謬至極。
趙方晴坐在工位擺弄手機對著聊天框嘆氣,說好的不聽不問不說,就沒什么事兒呢?看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卵用,還是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趙方晴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并不關心他們會在背后怎么樣討論。
都是人的一顆心罷了。
邱言在群里艾特趙方晴,問她工作的怎樣,趙方晴感嘆:不怎么樣,工作蠻輕松的,耐不住大哥大姐的猜忌。
邱言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沒事兒啦,只是一個工作而已。
趙方晴笑笑:是啊,只是一個工作而已,不認真。
邱言發了幾個搞笑的視頻給趙方晴,趙方晴盯著屏幕被逗笑了,笑容明顯。
快樂還沒有三十秒,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我說,趙方晴你每天都在開心個什么???”
趙方晴抬頭看了一眼徐蕭姶,心里只有“掃興”兩個字。
“不要那么蠢?!?/p>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多看點書,實際一點?!?/p>
“我給你們說,她蠻奇怪的。”
“有的人啊,就是很看重那個利益咯,現實?!?/p>
“對她有用,她就表現得跟你很好,沒用,人家自然就不搭理了唄。”
三番五次的陰陽怪氣,表現的很愛說教,一貫如此,而且往往是在人多的時候。
趙方晴心里冷冷一笑,也算是開了眼了,初中生都沒這么幼稚吧,還以為會有些什么不一樣。
把你的情緒放平穩,能說就好好說,沒人喜歡被趾高氣昂的說教。人在無語的時候,除了語塞,還是語塞。毋需辯駁,遇到這樣的人,保持距離就是最明智之舉。
心情好了就陪你演一演,心情不好,就沉默無聲的看你演。
透過一道縫隙,瞄了徐蕭姶一臉的眉飛色舞,趙方晴心想,可能吧,這就是她的世界。
第一批學生開始上課,辦公室的位置又有了改變,趙方晴換到了靠里面柱子的方向,右邊坐了紀苒,左邊坐著丘憲。他們都是些有經驗的老員工,性格沉穩,像是工作中的“活字典”,總能以過來人的經驗,幫助她解決工作中遇到的一系列問題。
如果擯棄徐蕭姶這樣口無遮攔,自以為擁有火眼金睛,總是能第一時間捕捉到風吹草動,添油加醋的。除此之外,大部分同事對趙方晴都很好。
這才是一個該有的,正常的氛圍嘛。
趙方晴看著企業微信的聊天框,一位孩子正在上三年級的媽媽發來信息:小趙老師,麻煩可以幫我們綁定一下點評老師嗎?
趙方晴被這個難題給糊住了,她還沒有處理過類似問題,趙方晴扭頭問紀苒:“姐姐,這邊有個家長問如何綁定點評老師,你會嗎?”
紀苒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握著趙方晴的電腦鼠標:“來,我給你演示一遍?!?/p>
紀苒點開了操作系統的頁面,從頭到尾教了她一遍,解釋說:“你到時候還得給家長確定一下,是相對還是絕對。”
趙方晴問:“這有什么區別嗎?”
紀苒柔聲回答:“相對的意思就是如果孩子的書法作業上傳之后,老師會有請假或者休息日的情況,到時候系統就會自動把作業論給下一位點評老師;絕對的意思就是,首先絕對第一的選擇綁定老師,如果恰逢老師休息日,這份作業的批改時間還得等?!?/p>
趙方晴點點頭:“明白了,謝謝。”
她對于工作內的知識需要消化過度,不比他們有著同等的工作經驗。
所以很多次,接收到工作通知變動時,趙方晴完全不理解下一步要干嘛。
幸虧有紀苒,總能奈著性子,溫柔的給她講解第二遍。
趙方晴自封“踩點大王”,只要有明確的目標,她就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斓稊貋y麻,在有目標性的工作里,這是一件好事情,同時,趙方晴不善于給好友圈以外的人提供情緒價值,在維系客戶方面,很快暴露出了自己的短板。
算了,只要不當倒數第一,也還說得過去。
休息日,趙方晴約了邱言逛街,位置還是在江對面,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把房子租在對面,也不用如此的來回跑了。
趙方晴從公寓樓下來,打了輛出租車。
眼看就快入冬了,漢衢今年的溫度只上不下。
趙方晴坐在后面,問出租車司機大爺:“叔,漢衢的秋末冬初,一直都是氣溫這么高嗎?”
司機大爺笑了笑:“也就這一段時間,下周開始就降溫了?!?/p>
看向窗外,天空蒼蒼茫茫,近期霧霾天很多。
“漢衢有什么出名的地方?。俊壁w方晴問。
司機大爺操著一股子漢衢音說:“黃鶴樓、晴川閣、東湖......”
列舉了附近的很多,趙方晴都已經在工作之前去過了。
車子行駛在大橋上,趙方晴想起之前爬黃鶴樓聽到的一星半點:“蛇山,龜山......這個是不是有個故事啊。”
司機大爺看來一眼后視鏡,娓娓道:“是的,這不是大禹治水嗎,說是大禹治水,龜蛇鎖大江,蛇山我們也叫黃鵠山,從天上看,這山的形態像一頭蛇,所以也叫蛇山,龜山是相傳大禹到此,遇到一頭水怪在作亂,很多年都收服不了,后來有靈龜幫助大禹降伏水怪,治水成功。靈龜化為了一座山,也就是龜山?!?/p>
趙方晴恍然大悟:“大禹治水?大禹治水說的就是這兒啊!”
司機大爺笑著說:“是啊,剛才咱們路過,江灘19號,就是大禹治水的成功地,也是為了紀念他的?!?/p>
趙方晴又問:“我之前忘了在哪兒看的了,還以為大橋是鎮著什么呢,一頭蛇,一頭龜。”
司機大爺:“那都是些傳說,不過你信么?”
趙方晴:“我???信則有,不信則無。”
過了一會兒趙方晴又說:“這些東西怎么說呢,有點玄之又玄,你說沒有吧,但是有的時候的確真的能感覺到些什么,說有吧,暫時還證明不了。但是,我給你講噢,我家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我感覺很有趣,給你講講,你就聽一樂呵就行?!?/p>
司機大爺:“你說。”
趙方晴思索了一下:“我奶奶她信佛,我們那兒有個龍王廟,廟里供奉著三清四御。我和我叔經常說她拜不明白,結果她不信,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拜了這么多年的是如來佛祖。我感覺我奶奶她沒拜明白。”
講著講著,趙方晴又笑了一聲:“不過,我叔叔說,人做了好事下輩子就不當人了。”
司機大爺趁著紅綠燈間隙,回頭看了趙方晴一眼:“不不不,人做了好事,下輩子還當人?!?/p>
趙方晴問:“為什么這么講?我叔叔之前給我講過,中國的神都是人,包括說家庭住址什么的都給你說的頭頭是道,有名有姓的。”
司機大爺解釋:“這話沒錯啊,就是人,而且是同一個人?!?/p>
趙方晴不理解他的話,反問:“那你剛才還說,人做了好事下輩子還當人?!?/p>
司機大爺:“這樣說的,說是以前有個姓李的財主,家境殷實,奢靡浮華,經常欺壓百姓,奸淫擄掠,作惡多端。就連發了災荒,哪怕是糧食腐爛,也不愿把糧食分給百姓。后來李財主因病離世下了地獄,閻王為了懲罰他,就讓他投胎成了一條兩米長的蛇,結果呢,你知道么?!?/p>
趙方晴:“嗯?”
司機大爺:“這蛇被飛來的輪子碾死了,壓成了三段?!?/p>
趙方晴:“后來呢?”
司機大爺:“后來他的靈魂重新回了閻羅殿,閻王就審理他啊,投成了一個騾子,和其他騾子配種。死后,他覺得自己還是有怨說不出,閻王覺得他還是沒有反思過來,又一輩子讓他投胎成了一個殘疾人,經受了一世的旁觀,冷眼和嘲笑,在最后一刻,他救了一個差點被車撞到的小孩,將功補過。閻王爺啊,看他最后知道悔過了,就讓他又重新做人了?!?/p>
趙方晴也聽一樂呵:“那你說的,和我叔叔講的相左。你倆是站在了兩個角度看問題?!?/p>
司機大爺:“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趙方晴搖搖頭:“但是按照你的說法,下輩子還做人的話,那不得累死了。我就不想了,感覺做人真難。”
司機大爺慈祥的笑一笑。
趙方晴又說:“欸,我說叔,你會不會覺得我二十一歲的年齡給你說這些很奇怪啊?!?/p>
司機大爺語氣很平常:“不奇怪,哪里奇怪了。我十九歲就入了。”
趙方晴:“啥?”
司機大爺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趙方晴看了一自己的博文。
趙方晴驚訝:“幾十萬粉絲,你是大V嗎?!哈哈哈。”
司機大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證件,趙方晴有些目瞪口呆。
道士證?這年頭,真有干這玩意兒的。
趙方晴又問:“那你覺得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司機大爺接著說:“都是一個人。”
趙方晴問:“什么都是一個人?”
司機大爺:“救世的從來都是一個人?!?/p>
趙方晴:“噢!我明白了,你說的意思,下凡嘛!”
趙方晴心想,這老頭真能扯。
司機大爺:“對啊,他下凡投胎,隋朝那個兩大狠將,都是天上的天神?!?/p>
趙方晴:“這不是又回到了剛才說的,為什么中國的神都是人呢?我覺得還是以人為中心思想,是人生了人,然后這個人做了好事,成了神?!?/p>
司機大爺搖頭:“不不不,是投胎轉世,一般像那些做了大事的人,都是從天上下來,救助蒼生,輔佐國家來的,他是以國為重。你甭管哪個朝代,都是以國為重。玉皇大帝,河南人,中原的神仙最多,是不是?!?/p>
撲哧一聲,趙方晴聽笑了。
司機大爺:“對不對?玉皇大帝,張友仁。因為我學這些的,我知道?!?/p>
趙方晴問:“這不就是還是剛才說的輪回的概念嗎,咱倆又繞回去了?!?/p>
司機大爺:“對啊,人本來就是輪回啊。”
趙方晴心想,好吧,沒定論就是定論,她笑了一聲:“下輩子能不能不當人啊?!?/p>
司機大爺:“做了壞事,就當不成人了,哈哈哈?!?/p>
趙方晴:“你讓我想起莫言老師的《生死疲勞》。不過就是說,會有什么就是避諱的嗎?比如在家我奶奶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拜的是觀音菩薩,如來佛。說起其他的,她就要動手打人了?!?/p>
司機大爺擺擺手:“現在沒那么多限制,糅合了。我就是佛道雙修?!?/p>
趙方晴:“好吧……”
……
美術館門口,司機大爺指了指門口的位置:“到了,你到那個美術館,往右走就到了。”
趙方晴掃了一下二維碼,笑著說:“好嘞,有緣再見?!?/p>
司機大爺:“有緣再見?!?/p>
邱言看趙方晴笑容滿面的走過來:“怎么啦?遇到什么好事兒了?”
趙方晴搖搖頭:“剛才載我來的司機大爺,真是個有意思的人?!?/p>
邱言問:“怎么樣?最近還和那個男的有聯系嗎?”
趙方晴搖搖頭:“感覺他的確對我沒什么意思,每次回信息都隔了好久?!?/p>
邱言:“你們都聊些啥?”
趙方晴:“也沒啥,就是借著稿子,問問他空降兵的事情。給的回答和陸燦陽差不多,很多話題都敏感,避著些?!?/p>
趙方晴的表情有些不好:“我也不是非得讓他告訴我些什么,但是他每次給出的話,我都沒法接了?!?/p>
邱言笑了:“這男的不會是個直男吧。方晴,我覺得你不適合和直男談戀愛,應該找個能考慮到你,照顧你的?!?/p>
趙方晴扭頭看了邱言一眼:“是嗎?你和陸燦陽談戀愛也這樣?早晚找不到人?!?/p>
邱言:“部隊經常有任務,這樣的情況很正常。不過咱倆情況不一樣啊,我和陸燦陽我倆從高中就談戀愛了。”
趙方晴回頭喪氣的回答:“也是。所以我也能為他考慮,但是好像除了這些,也沒其他可聊了。雖說他每次回復的晚了些,卻又總能給我一個回復?!?/p>
趙方晴惆悵的看了邱言一眼:“你說,他是不是就是禮貌的回復我一下啊。”
邱言:“可能吧?!?/p>
看著趙方晴沮喪的樣子,趙方晴捏了捏她的臉:“好啦,不想了。追不上咱們就不追嘛,獨自美麗。”
餐廳里,邱言去點菜,趙方晴心不在焉的看著聊天記錄。
她的借口是想畫一個關于“空降兵”的漫畫,感覺這個兵種蠻小眾的。
趙方晴:入伍三四年之后能做些什么啊。
檀兆:看個人發展,有想當軍官的心,就繼續準備考軍校。想出成績的話,參加各種比賽,培訓和重大任務,然后評優評獎。不想留部隊,就5年退,或者8年退,想留部隊,就要特別努力。
他回答的很認真,私心里趙方晴是想問他的個人未來規劃,會留在漢衢,還是說去哪里。
自己把話說的這么隱晦,鬼才聽得懂。
趙方晴:你去過白哈巴啊。
檀兆:很久之前了。
趙方晴:是不是很美。
檀兆:當然啦。
回到家,趙方晴丟下背包蜷縮進了沙發。
前些日子的作品集,在平臺網站上出了數據和排名,盡管在一百名開外,她都覺得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這一晚趙方晴睡得很早,第二天截圖發給了檀兆,她想謝謝他給自己科普知識。
衣服洗好了,洗衣機發出鳴聲。
趙方晴走水池邊,摘掉手腕的朱砂手串,開了水龍頭,打算等會兒洗點水果。
一個轉頭的時間,水池里的水滿了出來,趙方晴趕緊沖過去關了水龍頭,無奈的拿了好多衛生紙擦拭桌子,水漬順流,反應過來手串沾水,已經是十分鐘后。
趙方晴扯了一堆洗臉巾擦干手串,心里有些悶燥。
……
顏志邦和顏春榮怎么又吵架了,一個氣的爬上平房不肯下來,另一個坐在門口的板凳上哭。從平房砸下來一把花生雨,蕩的趙方晴身上一身灰。
手機震動了幾聲,趙方晴迷蒙的睜開眼,外面北風呼嘯,照進室內的紫外線較弱,原來是夢啊,她有一段時間不做噩夢了。
“不好意思,昨天有點忙,睡前沒看手機?!?/p>
趙方晴睜開眼,看到檀兆發的信息,她笑了笑,回了句:“你醒挺早的?!?/p>
檀兆:你也不晚。
趙方晴解釋:我這不是被手機給吵醒了嗎。
檀兆:不好意思。
趙方晴:我繼續睡了。
檀兆:嗯,好好休息。
……
閉眼有兩分鐘,手機又響了。
趙方晴側躺,趙勝安打來的電話,意外又不是太意外,她按下接通按鈕:“喂,爸,怎么了?”
一般沒什么大事兒,趙勝安不輕易和她打電話。電話那頭兒哽咽了一下,失態的傳來一陣哭聲。
“你外公……你外公……過身了。”
趙方晴瞬間清醒:“怎么回事兒?”
趙勝安哭的連話都說不囫圇。
趙方晴呆了好久,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掛了電話轉手打給了顏春榮。
開玩笑呢?!
怎么可能,怎么都不可能!
顏官幀怎么可能?
顏春榮接通電話,眼睛紅腫。
趙方晴開門見山問:“你們在哪兒呢?”
顏春榮聲音顫抖:“在你奶奶家?!?/p>
趙方晴:“不是應該去我外公家嗎?”
顏春榮:“他們說出門的女兒先得回家一趟?!?/p>
趙方晴“噢”了一聲:“那我外公?”
顏春榮:“在家躺著呢?!?/p>
趙方晴:“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顏春榮:“心肌死?!?/p>
趙方晴:“嗯?”
這是什么?!她聽都沒聽說過。
顏春榮:“我也不知道?!?/p>
趙方晴:“把死亡證明發我一份,我現在請假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