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仿若白駒過隙,匆匆而逝,他們的愜意之旅圓滿結束,眾人懷揣著飽滿的精神,紛紛回歸工作崗位。阿依瀟瀟也如同一只準時歸巢的倦鳥,嚴格依循著既定的日程,按時返回了劇組。
陽光傾灑在忙碌的劇組內,光影斑駁。副導演一路小碎步匆匆跑到阿依瀟瀟跟前,微微彎著腰,臉上帶著幾分關切與商量的神情說道:“瀟瀟姐,您看啊,今天咱們得補拍那場時宜跳樓的關鍵戲份。您之前不是剛經歷了些意外,身體才剛剛緩過勁兒來嘛,所以組里商議之后,決定啟用替身來完成這場戲,您覺著這樣成不?”阿依瀟瀟黛眉輕蹙,靈動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須臾,那絲猶豫便被堅定所取代,她朱唇輕啟,緩緩開口:“要不然,我還是自己上吧。咱身為演員,要是一遇到危險就打退堂鼓,這可不成,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币慌缘年懞接钜恢标P注著這邊的動靜,聽到阿依瀟瀟這番果敢的話語,他由衷地豎起大拇指,為她的勇氣點贊,心中暗自欽佩:這才是真正的演員該有的樣子!
“那行,我這就去跟導演知會一聲,咱們抓緊時間開拍?!备睂а菅粤T,轉身快步朝著導演所在的方向奔去,那急切的模樣好似腳下生風?!皩а荩瑸t瀟姐態度堅決,說要親自上陣,堅決不用替身?!睂а萋犅?,微微點頭,眼中滿是對阿依瀟瀟的贊賞與擔憂,隨即神色一凜,鄭重其事地囑咐道:“行,我知道了。你趕緊去把所有設備徹查一遍,一個螺絲、一根電線都別放過,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一定要確保瀟瀟姐的人身安全,要是出了岔子,咱誰都擔不起這責任!”“明白,導演,我這就去?!备睂а莶桓矣薪z毫耽擱,火速沖向道具組。他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每一項設備,從威亞的繩索到攝像機的機位,從打光板的穩定性到收音設備的靈敏度,無一遺漏。確認一切穩妥之后,他才長舒一口氣,遠遠地朝著導演比了一個大大的OK手勢。
“瀟瀟姐,萬事俱備,可以開拍了,您稍微準備下咱們就開始?!惫ぷ魅藛T走上前,輕聲提醒道?!班牛谩!卑⒁罏t瀟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心底的緊張與不安統統驅散,她攥了攥拳頭,給自己暗暗鼓勁。而后,她回首望向陸航宇等人,那眼神中既有對朋友支持的感激,又透著破釜沉舟的決絕。陸航宇沒有多言,只是面帶微笑,用力地伸出右手,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那堅定的模樣仿佛在說:你一定行!
其實,阿依瀟瀟的心里此刻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上次吊威亞時那驚悚的一幕仍歷歷在目,威亞毫無征兆地斷裂,她整個人瞬間失重墜落,那種命懸一線的恐懼深深烙印在心底??伤钪?,若想徹底擺脫這陰影,就必須直面它。“加油!我可以的?!彼谛牡滓槐橛忠槐榈亟o自己打氣,此時的她,已然完全沉浸角色之中,不再是那個名叫阿依瀟瀟的演員,而是化作了身著紅衣、凄美決絕的時宜?!?21,開始!”導演洪亮的聲音打破短暫的寂靜?!耙粓龆R一次,開始!”場記迅速打板,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回蕩。
時宜身姿輕盈,仿若一片凋零的紅葉,從城樓翩然躍下,紅衣烈烈,在空中劃過一道凄美的弧線,而后靜靜地躺在那片雪白的地里。這一抹鮮艷的紅與周圍潔白的雪相互映襯,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卻又透著無盡的凄涼與哀傷,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她的命運慟哭。城墻樓下,唯有平秦王知曉,時宜這是懷著必死的決心,追隨周生辰而去。劉子行望著跳樓而下的時宜,悲痛欲絕,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可他還是強忍著巨大的悲慟,啞著嗓子吩咐侍從:“快,下去收斂時宜的遺體。”侍從們領命,匆匆朝著時宜的方向奔去??删驮谒麄兗磳⒂|碰到時宜遺體的剎那,變故突生,狂風仿若從九幽地獄呼嘯而出,裹挾著暴雪,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吹得東倒西歪,眼睛都難以睜開,只能在狂風中艱難地掙扎。眨眼間,暴風雪又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迅速撫平,漸漸平息下來。眾人揉了揉被風雪刺痛的眼睛,定睛一看,地上哪還有時宜的遺體!侍從們驚恐萬分,慌慌張張地跑去稟報劉子行:“殿下,不好了,時宜姑娘的遺體……不見了!”劉子行聽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踉蹌著腳步,匆匆趕到現場,望著空無一物的雪地,眼中滿是震驚與絕望,他聲嘶力竭地吼道:“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時宜的遺體找到!”話音剛落,劉子行只覺喉嚨一甜,一口瘀血噴射而出,雙腿一軟,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導演站在不遠處,全程目不轉睛地盯著拍攝現場,完全沉浸在阿依瀟瀟精彩絕倫的表演之中,仿若自己也置身于那個悲壯的場景里,竟一時舍不得打斷。直到阿依瀟瀟演完,又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如夢初醒,趕忙拿起對講機,大聲喊道:“咔!”這一聲喊,仿若一聲號令,瞬間打破了現場的寂靜。剎那間,整個劇組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眾人紛紛圍攏過來,贊不絕口。“演得太好了吧!這情緒、這表現力,絕了!”“不愧是瀟瀟姐啊,這演技,杠杠的!”“就是,就是,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标懞接钜沧呱锨?,嘴角掛著笑意,拍了拍阿依瀟瀟的肩膀,說道:“演得不錯嘛,真有你的!”阿依瀟瀟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回應道:“那是!”
一個小時悄然流逝,時光仿若開啟了一場奇幻之旅,將眾人帶至未來現代的2022年,橫店片場依舊忙碌非凡。這里正在緊鑼密鼓地布置一場城墻跳樓的場景,巨型的城樓模型高聳入云,周圍的道具琳瑯滿目,但因時間倉促,場景尚未完全完善。此時正值午休時分,工人們像一群歸巢的倦鳥,紛紛散去吃午飯了,布置場景的這片區域頓時變得空寂無人。就在這靜謐得有些詭異的瞬間,仿若時空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撕裂,一道神秘的空間裂縫緩緩顯現,幽光閃爍。緊接著,一具纖細的身影仿若從天而降,緩緩飄落,最終平穩地躺在了地上。地上的人兒仿若從沉睡中蘇醒,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隨后,緩緩睜開了雙眼。頭頂的強光仿若無數根利箭,直直地刺向她的眼眸,她下意識地慢慢抬起手,遮擋這刺眼的光芒。緩了緩神后,她雙手撐地,緩緩起身,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似是在確認自己是否完好無損。而后,她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座宏偉卻又陌生的城樓之上,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與自嘲,輕聲呢喃道:“周生辰,是你不讓我來找你嗎?這數米高的城樓跳下來,都沒能將我帶走?!毖粤T,晶瑩的淚珠仿若斷了線的珍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簌簌滾落。此刻的時宜,尚不知自己已然脫離了那個熟悉的中州世界,置身于一個全然陌生的時空。她環顧四周,空無一人的環境讓她心中微微一凜,但她也并未多想,只是下意識地起身,準備朝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