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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芳蹤奇譚

第十章攆繩解結

絕望的山洞之中,臺子上那淌血的地板,對角霍然敞開,隨后翻了個面,仿若一只猙獰的巨獸將大嬸的尸身無情地吞噬。

方才那恐怖血腥至極的一幕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干凈得仿若一切從未發生,只余下一片死寂,讓人毛骨悚然。

眾人已被這接連的驚嚇折騰得精疲力竭,仿若被抽干了精氣神的行尸走肉,那腹中的饑餓感卻如潮水般洶涌襲來,咕咕作響的肚子似在發出絕望的哀鳴。

恐懼的陰霾尚未完全散去,然而當傀衛揭開那蒸屜的瞬間,騰騰的熱氣裹挾著食物的香氣彌漫開來,眾人的眼神瞬間有了一絲光亮,仿若一下子被從那恐怖的地獄拉回了煙火人間。

他們拖著仿若灌了鉛般沉重的步子,歪歪斜斜地排起了長隊,那模樣好似寒冬里街邊孤苦伶仃、餓極了的無主貓兒,目光死死地黏在餐車上,眼中滿是急切的渴望,嘴里卻因恐懼而不敢發出一絲不合時宜的聲響,生怕這來之不易的“生機”會被瞬間剝奪。

在這惶惶不安的人群中,有一個小胖姑娘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曲小滿,這位徽喜班里的雜役,生得一張圓圓的臉蛋,肉乎乎的,恰似裹滿了棉花糖,那粉嫩的肌膚仿佛輕輕一掐,便能陷出水來。

她的眉眼略寬,眼睛不大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小巧微翹的鼻子,再加上那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不笑時便自帶三分喜感,若是笑起來,那一臉的肉肉都被笑意填滿,瞬間便能感染周圍的人,眼睛也會瞇成兩彎可愛的月牙。

小滿天性多疑,卻又心直口快,雖唱念做打樣樣精通,無奈身材豐腴,不太討班主的歡心。

在那戲班里,出頭的機會本就如沙漠中的甘霖般稀少,平日里遭受排擠更是家常便飯,可她卻從不將這些放在心上。

因為她心中藏著一個美好的夢,一個關于美滿幸福的夢。

她心心念念著二師兄春生對她的承諾,只要攢夠了錢,他們便能像《孔雀東南飛》里的焦仲卿與劉蘭芝,或者《追魚記》里的張珍與錦鯉那般,雙宿雙飛,去追尋屬于他們的幸福生活。

每每想到這些甜蜜的憧憬,小滿便覺得哪怕日子再苦,也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然而,她卻全然不知,那個總是對她耳鬢廝磨、說著甜言蜜語的春生,早已成家生子。

春生雖不如戲班臺柱子大師兄那般收入可觀,但作為班里的當家小生,日子也算過得體面。

只是,他每月掙來的月錢,竟一文不留地全都給了家里。

他與小滿親近,不過是瞧著她心思單純,伙食又不錯,便想著蹭一頓算一頓。

那句“攢夠錢就帶你遠走高飛”,也不過是敷衍她的謊言罷了。

而小滿卻被這虛假的承諾蒙在鼓里,為了能早日攢夠錢,實現這遙不可及的承諾,才被騙到了這可怕的地方。

小滿仰著她那圓圓的臉,倔強地從隊列里探出頭來,脆生生地喊道:“我不吃!吃了眼睛都睜不開,餐里肯定有蒙汗藥,你們又想騙我睡覺!”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一串銀鈴,卻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固執。

強壓著因大嬸挑釁而燃起的怒火的鮫婆,原本已轉身欲走,聽到小滿的話,腳步猛地一頓。

她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杖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杖頭的葫蘆、鈴鐺也跟著晃動不止,可見這一擊飽含著她的憤怒。

鮫婆冷冷地回過頭,那眼神仿若鋒利的刀鋒,斜眼狠狠地橫掃過去,冰冷的目光中帶著令人膽寒的壓迫感,小滿只覺背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嘴角還勉強掛著那絲倔強的笑意,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驚懼,還有那不知所措的慌亂。

身后的南星見狀,連忙拽了拽她,小滿順勢貓腰蹲了下來,不敢再吭聲。

鮫婆見沒人再敢出聲,冷哼了一聲,轉身大步向洞外走去。派發結束后,竟然多出一份餐食未被領取,也不知小胖妹是真有骨氣,還是被嚇得不敢領取。

黑甲傀衛冷漠地掃了一眼眾人,收起餐食,推著車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洞壁上的火把便依次熄滅,整個山洞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曲小滿雖未吃那餐食,然而困意卻如洶涌的潮水般將她無情地席卷。

她拼盡全力撐開那沉重的眼皮,試圖與倦意抗爭,可眼皮卻似有千斤重,最終還是不敵那強烈的睡意,整個人晃晃悠悠,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叮叮的鈴聲仿若奪命追魂咒般,再次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眾人被這鈴聲喚醒,從洞壁的床榻上起身,順著廊道緩緩走了下來。

曲小滿揉著酸痛的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嘟囔著:“好餓啊,昨天明明沒吃東西,怎么還是睡過去了,真是怪了!”她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無奈之下,只好排進了隊列。

今日的派餐似乎來得更早一些,洞中少了昨日的緊張與血腥,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寒的麻木與沉默。

小滿從餐車上取了餐食,抿了抿嘴唇,看著周圍的人默默進食,終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備,低頭狼吞虎咽起來。

食物的香氣在洞中彌漫,卻也混雜著那種無法言說的壓抑與沉寂。

今日的氣氛與昨日截然不同,那些昨日還滿眼恐懼的人,如今卻雙目無神地走向平臺,仿若昨日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噩夢,從未真正發生過。

鮫婆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昨日的挑戰想必讓各位受驚了,今日的任務相對簡單。”

說著,她抬起那張皺巴巴的老臉,露出一絲魅惑的笑意,抬手一指那露出的暗門:“上去后,心淵島上有六個箱子,里面藏著不同的繩結,任你們挑選。在一炷香內解開即可。”

繡花織布攆繩打結,對于這些女子來說,本不算太過艱難的事,只要心思足夠精細,這些繩結的難度理應不過爾爾。

只是,這些人似乎已經忘卻了昨日的恐懼,此刻他們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如何快速完成任務,爭取站在上方的優勢。

聽到“解開繩結”這般看似簡單的任務,眾人卻無人再敢問后果。

鮫婆已邁步離開,女人們便紛紛涌向旁邊的通道。

這次的通道,一改先前深暗狹窄山洞的模樣,豁然敞向一片河灘邊的廣闊天地。

望著眼前景象,眾人不禁心底發怵,這山洞到底暗藏多少門戶、通道與機巧?

究竟是怎樣詭譎的構造,竟能把人困于其中,迷失方向,叫人全然摸不著頭腦。

河灘上,黑甲兵傀衛仿若冷酷的行刑者,一絲不茍地為每人加上了沉重的繩索,那巨大的力道讓眾人幾乎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他們仿若一群無力掙扎的獵物,被狠狠地拖拽向水中的島嶼。

落地后,所有人心頭一緊,每個人都試圖擺脫身上這沉重的繩索,然而無論他們如何掙扎,卻都無法解開,那繩索仿若堅固的牢籠,緊緊地鎖住了他們的行動。

這時,那道粗獷仿若鬼魅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眾人耳邊回蕩:“記住,誰也無法逃離這里,除非你能在規定時間內解開繩結。”

島嶼上的景象仿若一幅靜謐的畫卷,綠樹成蔭,四周的水面平靜如鏡,卻反射著詭異的光。

而中央的六個箱子,卻像六個吞噬一切的黑洞,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牢牢地吸引著每個人的目光。

她們站在箱子面前,面對著這場生死攸關的考驗,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只有那劇烈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充斥在空氣中。

觀望塔上,鮫婆的聲音傳來:“老身提醒各位,切勿妄動,自己解自己的,不要輕易開口,傀衛可不留情。”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警告,眾人紛紛抬起頭,看著鮫婆點燃香燭后,便如潮水般涌向了那六個箱子,抽取繩結。

酢漿草結,雙盤扣結,團錦結,祥云結,吉祥結,雙錢結六種不同的繩結,樣式各異,每一個都顯得極為繁復,仿若一個個精心設計的致命陷阱。

烈日當空,局面愈加混亂,隨著慌亂的情緒蔓延,那些本可以輕松解開的吉祥結與雙錢結,在焦躁和急切的驅使下,竟成了束縛生命的奪命鐵索。

有人用力過猛,手指無意識地拉扯,將那原本順滑的繩結扭成了死結;更有些人,完全失去了冷靜,一錯再錯,竟將繩索扯斷成兩截,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不知所措。

金寶兒不愧為京都第一快手,她盤腿坐在地上,神色鎮定,雙手熟練地擺弄著繩結,毫不費力地解開了最難的酢漿草結,那手法嫻熟得讓人驚嘆,動作迅速而流暢。

她身前的金錦兒瞥了一眼,兩人眼中閃過一絲默契,眉來眼去間相互示意,沒一會兒,金錦兒也順利解開了手中的繩結。

韓霜月和她身邊的一眾女子不慌不忙,面色冷靜,仿若早已習慣了這種高壓的環境。

她們雖不擅長細致的針線活,卻憑借著多年的武功修為,展現出了與常人不同的力與柔。

那幾條錯綜復雜的繩索在她們的手中,竟似成了她們的玩物。

她們不急不躁,手掌上下輕輕揉搓,幾次靈動的撥動,繩結竟在她們的掌控之下漸漸松解,直至變得順滑,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不見半分拖沓。

而在島嶼的一角,南星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困惑,手中是最難解的酢漿草結,那錯綜復雜的三葉草形狀仿若在嘲笑她的無能。

她的眉頭微微緊蹙,心中一片焦慮,雙手不斷地摸索著繩結,努力尋找著那一絲可能的突破口。

旁邊的蘇梅,同樣不幸,手中的是蝴蝶狀的雙盤扣結,看似不復雜,但她卻也心慌意亂。

她們兩人,都有一些針線活的經驗,按理說,這些繩結本該不至于讓她們陷入如此的困境。

然而現實的殘酷讓她們明白,這不僅僅是技巧的考驗,更是心智和耐性的殘酷試煉。

時間一點點流逝,半炷香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蘇梅終于解開了雙盤扣結,她的目光一閃,帶著些許放松的神情看向南星。

而南星仍舊沒有半點頭緒,她試了又試,心情越來越沉重,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焦慮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

日頭高照,眼看著剩下的香越來越少,時間仿佛在無情地逼迫著她。她的心跳加速,幾乎感到自己快要錯失這最后的機會了,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蘇梅輕輕咳了兩聲,低聲提醒道:“線頭在這兒。”

她的聲音雖小,卻仿若一道希望的曙光,將南星從混亂的思緒中瞬間拉回,好在這話語聲并未引起傀衛的注意。

南星的眼睛一亮,手指緊跟著蘇梅的示意,迅速地挑動繩結。

她的動作仍然帶著些許的不安,但那一線光明的希望,已經悄然點燃了她的信心。

她小心翼翼地掐住每一個細節,仿若一個經歷千錘百煉的工匠,終于在最后一刻,找到了那恰到好處的著手點。

她的指尖輕輕一挑,細微的線頭隨之松開,反反復復解了二十五下。

香灰飄落的瞬間,她猛地站起身,抽出了最后一環,那條被緊緊糾纏的繩索,終于在她手中成了順暢的一條。

她的心跳頓時放緩,仿若一塊沉重的石塊從心頭落下,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島嶼上的震動聲隨之響起,一聲清脆的鑼響回蕩在四周,震得每個人的心臟猛地一跳。

那些成功解開繩結的人仿若被命運之神眷顧的幸運兒,輕輕被提起,懸掛在空中,緩緩回到了岸邊。

而那些未能解開的,或是已經撕扯斷裂的繩索,在這一瞬間便喪失了所有的生機。

水面劇烈翻涌,仿若張開了恐怖的巨口,無情地吞噬著每一個失敗者,水流洶涌地將她們拖入深淵,帶走了她們最后的掙扎與呼喊。

眾人回到了岸邊,不知是該為自己又一次活下來而感到慶幸,還是為那些被拖入深淵的同伴而感到憤慨。

隨著人群緩步前行,南星的眼神無意間被樓梯下的角落吸引,除了通向休息山洞的那道出口,樓梯旁邊竟有一扇暗門,隱匿在陰影中。

她停下腳步,微微皺眉,思索片刻,蘇梅見她停了下來,問道:“怎么了?”

南星回過神來,快速回了一聲:“沒什么,走吧。”也不再多言,轉身與蘇梅一同走回了洞窟。

山洞內,空氣沉悶得仿若凝固,寒氣逼人,墻壁上搖曳的火把光影舞動,映照出一張張驚恐不安的面孔。

洞內僅剩下一百九十七人,窒息的空氣與絕望的氣息交織蔓延,仿若一層無形的網,將每個人緊緊纏繞。

角落里,一個女子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她的身形搖晃不定,但那股決絕的氣息卻十分強烈。

猛地扯下頭上的發飾,瞬間,長發如黑色瀑布般散亂開來,發絲在空中狂舞,仿若她的內心也在此刻肆意翻涌。

“夠了!真的夠了!”她的聲音充滿了瘋狂與憤怒,像是被逼到了極限。

“這鬼地方,天天看的都是啥?前一秒還在說笑的同伴,下一刻就成了碎肉、血水,咕嘟咕嘟浸在水里!耳邊的慘叫、哭聲,從未停過。夠了!我真的受夠了!遲早會被它們弄死,早死晚死不如來個痛快!”

她的話語仿若一道凄厲的詛咒,在洞中回蕩,仿佛已看不見任何人,只剩下那無盡的絕望。

揮動著雙手,發瘋般地朝著墻壁撞去,發出一聲悶響,身子軟綿綿倒下,鮮血緩緩洇開。

眾人瞧見那女子一頭撞上墻后俯身趴倒在地,生死不明,場內頓時一片嘩然。

有的人臉上露出驚愕,有的則顯得有些無奈,輕聲交談:“在這地方,遲早都是個死,何必如此心急?”

這些話語,帶著不知所措的空洞,仿若是對死神不可抗拒的呼喚。

黑甲傀衛大步上前,將那女子毫不留情地拖離了現場,仿若一個不再重要的物品。

沒有人再發出聲音,只有腳步聲和鐵甲碰撞的回響,彌漫在山洞里。

慌亂之中,韓霜月悄然走近南星,遞上一塊濕透的衣巾,低聲道:“飯后拿這遮住口鼻,小心煙霧。”她的語氣低沉而凝重,但并未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南星接過濕衣巾,心中充滿了疑惑。

雪月聽風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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