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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芳蹤奇譚

第三十七章渤海國舊人的村落

推開屋門,屋內雖久無人居,但每個房間都整潔如新。

窗欞上未積一絲灰塵,案幾上的茶盞依舊泛著幽幽光澤,仿佛主人不過是暫時離去,而非久別。

眾人默然相視,心中皆明——看來這敖厲還是會回來打掃的,正房留下給他,眾人隨即退了出去。

女子們進了東西廂房,皇甫流云與兩位師兄則步入西耳房。

青菀尋來了大薊、小薊和馬齒筧,搗爛后給眾人涂抹傷口。

藥草的清香彌漫在屋內,混合著山風的清涼,竟使人心頭一片寧靜。

天邊微微透出光亮,潮水依舊拍打著岸邊,海島上已是熙熙攘攘。

青菀跟著蘇梅步出院落,游走在島民身后,沿著山路向西轉了幾道彎,最終抵達沙灘。

島民們正圍聚此處,舉行一場簡樸而莊重的祭祀儀式。

沙灘中央,一座以原木和礁石搭建的祭臺巍然聳立,上方擺滿魚鮮、果蔬、粗酒等祭品。

幾位身著黑袍的年長者肅立于臺前,神情莊重,手持刻滿符文的木杖,朝大海深深一拜。

“今日秋豐祭,祭吾祖魂,佑吾子孫,風調雨順,諸事皆宜!”

長者低沉的嗓音被海風撕碎,零落入潮聲之中,卻仍透著幾分威儀。

幾名青壯抬上三頭黑豬,雖不肥美,卻已傾盡島民之力。

長者揮刀,刀光一閃,豬血濺落沙灘,鮮紅浸入金黃的砂礫。

豬的嘶叫聲驚起遠方海鳥,撲棱棱飛向天際。

蘇梅望著祭臺,唇角微彎,低聲道:“有的吃了。”

眾人聽罷皆露笑意。

島民已在海灘上架起篝火,將黑豬置于火上炙烤,油脂滴落,火舌騰躍,熾熱的肉香彌漫開來,令人食欲大動。

待肉烤熟,長者割下一塊投向大海,其余則分予眾人。蘇梅與青菀上前,長者抬眼打量二人,眉頭微蹙:“外族人?”

蘇梅不假思索,隨口問道:“不能吃么?”

長者微微一笑,遞上一塊烤肉,語帶探詢:“可倒是可以,只是不知二位姑娘從何而來?”

蘇梅尚未答話,青菀便輕輕拽住她的袖角,微垂眼瞼,聲音略帶哽咽:“我們被一群歹人騙上了島,歷盡辛苦才逃了出來。”

言罷,她緩緩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被黑剎抽傷的斑駁的瘀痕,眼中閃爍著淚花,低聲道:“還被他們打傷了,現在住在那邊,已經好幾天沒得吃了……”

長者目光微沉,盯著那片傷痕,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亦柔和了幾分:“你們共有多少人?”

蘇梅未曾多想,隨即答道:“十二三人。”

青菀瞪了她一眼,似有不滿,低低嘆息,未再作聲。

長者搖頭輕嘆,隨即側身吩咐:“今日祭典所余不多,不過稍后便讓裴花花給你們這些娃娃做些吃食。”

“裴花花?”青菀聞言一怔。

長者身后,一名正忙碌的婦人停下手中魚骨刀,抬頭瞥了一眼,略帶無奈道:“是我小名,族長總不愿喚我大名,真是的。”

“啊……”蘇梅剛要開口,又被青菀輕輕扯住衣袖。

長者隨即轉身,對那婦人道:“花花,去給這些孩子煮些菜,番薯、南瓜都備上一些,十幾個人呢!”

青菀再度舉起手臂,輕輕晃了晃,語氣委屈:“裴嬸,我們被壞人抓來,吃了不少苦……”

裴花花看著青菀胳膊上的傷痕,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可憐的娃娃,等著,嬸嬸去給你們做。”說罷,她招呼了兩個婦人,一同走向廚房。

見兩位族人離開,青菀忍不住對蘇梅輕聲抱怨:“剛才要是蘇姑娘不說話,咱們就能悄悄拿點肉食回去,這下可好了,誰知道嬸嬸會做些什么。”

蘇梅卻笑著答道:“你的演技可真是不錯,差點讓我也快哭了。不過,要是多拿了些,今日祭典那邊族人不夠吃,追究起來我們恐怕都得被趕走。”

青菀忍不住冷哼一聲,語氣生硬:“那你就回去吧,我去看看嬸嬸們做些什么。”她話音未落,已轉身快步走開,生怕蘇梅再說錯話。

廚房里,裴花花帶著兩位婦人,架起了蒸屜,火爐上升起了騰騰熱氣,地瓜、南瓜等食材都放入其中,量足而豐盈。

青菀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花花嬸嬸,有肉嗎?”

裴花花翻了個白眼,陰陽地挖苦道:“叫嬸嬸,不要帶小名,沒規矩。”

旁邊的大嬸輕輕一笑,眼中帶著幾分調皮,接過話頭:“這位嬸嬸叫裴殊蓉,你這么叫她,她可不高興呢。”

另一位大嬸也忍不住笑了,語氣里滿是溫和與耐心:“島上沒有太多肉食,五六頭豬,每年今天只能宰掉幾只,大家分著吃。今天秋豐祭,魚也停補了半個月,明日我們就出海捕些大魚回來。”

青菀露出一絲微笑,佯裝作開心地應道:“謝謝嬸嬸。”

說著邁步離開了廚房,她來到田地里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么,片刻后,捧著大把的青草,回到食坊,借了個灶臺,加水煮了起來。

食坊中,地瓜和南瓜的甜香撲面而來,蒸籠揭開,熱氣氤氳中,金黃的瓜肉軟糯綿密,令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嬸們抬著撿拾起一盆盆蒸熟的瓜果,跟著青菀來到敖厲的院落,給眾人分發食物。

雖然只是簡單的粗糧,但久未進食的眾人卻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那三個南方來的師兄弟,不斷詢問著食物的名字,夸贊著味道,場面溫馨而和諧。

青菀走到金錦兒身旁,輕輕拉了拉她,笑瞇瞇地說道:“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跟我來。”

金錦兒沒多想,立刻跟著青菀一起走向食坊。

她們找了嬸嬸要了兩個大盆子和一條粗布巾,端著熱氣騰騰的草藥水回到了院子。

院中,蘇梅看到二人回來,好奇地皺了皺眉:“還有湯喝啊?”

金錦兒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聲音有些不快:“這可不是給你喝的!是煮的車錢草水,用來消腫的。”

她說完,不自覺的徑自走到皇甫流云身前,將布巾浸濕,笑著輕聲說道:“小師傅,抬起胳膊,給你熱敷一下。”

一旁金寶兒觀望著,忍不住插話,氣呼呼地喊道:“你這丫頭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姐姐我也腫著呢!”

青菀見狀,端著盆子走過去,笑盈盈地說道:“姐姐的也有,別急…”

金寶兒見青菀打岔,氣不打一處來,撇了撇嘴,低聲嘀咕:“女大不中留,小白眼兒狼…”

岳清澄看了看皇甫流云的光頭,再看了看他的兩位師兄,忍不住笑道:“你們倆不是他的小師兄么?怎么不像他那樣光溜溜的,反而還有頭發?”

謝忘川見狀,起身走到遠處,避開皇甫流云的目光,低聲說道:“師傅沒給我們這些撿來的徒弟剃度受戒。只是嘛,小師弟來寺里的時候,不久后發燒,頭發就掉光了,所以他這個禿頭,也算是特別的。”

陸清峯聽了,忍俊不禁,笑道:“好像剛來的時候頭發就掉光了…”

皇甫流云聽得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怒火中燒,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咬牙切齒地罵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們這倆壞人,拿這事說笑,真不要臉!”

他憤憤地把手中的地瓜砸向陸清峯,卻因用力過猛,誤傷了蘇梅。

蘇梅撿起地瓜,輕輕地吹了吹,笑著說道:“本來就沒什么吃的,別浪費糧食!”

眾人見狀,忍不住會心一笑,蘇梅對食物的執著,著實令人咋舌。

當蘇梅把沾土的地瓜送入口中,眾人臉上的笑容變成滿臉詫異。

蘇梅對此毫不在意,依舊自顧自地咬著地瓜,臉上漾著滿足的笑意。

沒有人能真正理解蘇梅的感受——嫁給一個男人七八年,七八年甚至更久的忍饑挨凍讓她對食物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珍視。

她的痛苦與自卑深藏在內心,或許,別人永遠無法觸及。

眼前的食物,雖然不起眼,卻承載著她那段漫長歲月的無奈與堅持,那是她唯一的希冀。

裴花花和幾個嬸嬸背了三大包衣服進來:“這些都是新做的,今年秋豐祭衣服準備的多了些,你們那些衣服都破了,來換了吧。”

裴花花和幾個嬸嬸背著沉重的包袱走進院子,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眼中卻透出一絲焦慮:“這些是新做的,秋豐祭準備多了些,你們那些衣服都破得不成樣子,快換了吧。”她語氣急促,仿佛急于給她們遮掩什么,亦或是急于消除一絲不安。

女子們下意識地低下頭,目光在衣物間來回逡巡,手指輕輕拂過衣物細細地摩挲著,時而拿起一件,在身前比劃,時而又放下。

一番精心挑選后,各自選定了心儀的衣服,便迫不及待地隨手拿起,腳步匆匆地進屋去了。

裴花花走到謝忘川面前,溫聲說道:“麻布男服也有,若是嫌不好,便換了試試。”

謝忘川低頭瞥了眼那些灰色衣物,臉上并無太大興趣,他擺手示意道:“不,謝謝嬸嬸,我們的衣物尚能湊合。”

陸清峯也搖了搖頭,淡淡道:“多謝嬸嬸。”但語氣中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倦與壓抑。

皇甫流云默不作聲,毫不避忌,直接脫下破損的衣物,換上潔白的內襯,披上寬松的灰色直領長袍,布帶緊束在腰間,整個人看起來干練了不少。

起身,穿上褲腳帶有麻繩的寬松長褲,兩個嬸嬸一左一右幫他束緊褲腳,看起來干練精神了許多。

女子們換好衣衫裊裊而出。一件件色彩各異的右衽短衣,衣襟交疊,窄袖貼身,下身粗布長裙,細密褶皺使其整齊又不失韻味。

粗布的質地并未掩蓋其背后的精致與用心,雖然這一切看似普通,然而卻在她們身上展現出一種別樣的端莊。

岳清澄轉著圈走到裴花花身旁,目光掃過院中的一切,笑意未減,卻有了幾分思量。“謝了嬸嬸,這下我們可算是這里的人了。”

裴花花輕輕點頭,低低地笑著,眼中帶著幾分得意:“族里四五百號人,大家都穿這般衣裳,出去的話,誰都分不清你是哪家的姑娘了。”她的聲音平淡,卻像是無形的網,將那些曾經的疏離與隱秘一點點帶走。

金寶兒走上前,眼中閃過一絲急切。“嬸嬸,這里誰最靈通?東邊的城里,有什么動靜?”她問得不急不緩,語氣中卻有著莫名的壓迫感。

裴花花拍拍胸口,胸膛起伏。“當然是我了,村里發生了啥事,誰家娃丟了,嬸嬸自然知道。至于城里那些事,得去問問族長。”

她輕輕嘆了口氣,似是有些疲憊。“族里不讓問,不讓說,只知道八十多年前,外面有流竄之人,兩邊曾經有過沖突,族里原本人丁興旺,千百號人呢。”她的語氣漸漸低沉,仿佛話里藏著的痛苦和秘密,比表面更加沉重。

話說著她眼瞥見族長走向院子,裴花花急忙拉起其他嬸嬸,低聲道:“嬸嬸要去午睡了,走了走了。”

她們匆匆離開,仿佛那幾句話才是她們要藏起的真正秘密。

午后的陽光穿透樹梢,空氣里彌漫著草木的清香,院中一片寧靜,偶爾一陣微風拂過,帶來樹葉沙沙的聲響。

岳清澄走進林子捕獵,南星和蘇梅去溝渠小河里撈魚,籃中魚兒在陽光下泛著亮光,與周圍的靜謐恰到好處地相映成趣。

傍晚時,幾個嬸嬸送來蒸地瓜和南瓜,熱氣騰騰的香甜氣息又彌漫在院中。

然而,這份靜謐并未帶來安慰,反而讓人愈加察覺到彼此之間未言的距離和無聲的壓迫。

晚飯后,皇甫流云開始感到陣陣瘙癢,臉龐和胳膊上漸漸浮現出紅色的斑點,那斑點像火一樣燎過皮膚,快速擴散開來。

女衛、郡主、南星、蘇梅紛紛抓耳撓腮,身體似乎也開始不適。

但奇怪的是,青菀、金錦兒、謝忘川和陸清峯幾個卻依舊安然無恙,仿佛他們并未受到波及。

就在這時,外面村民舉著火把包圍了院子,緊張的氣息,壓抑的氛圍籠罩著院子。

雪月聽風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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