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婆媳看到元意走出來,神色驚喜地站起來,用一種慈祥和藹的目光看著元意。
楊彩虹語氣溫柔地問老太太:“珍夫人,您真是來找元意元老師的?”
婆媳二人笑著點點頭,目光始終停留在元意身上,珍夫人笑答,“是的是的,是小元沒錯,照片就是長這樣的,但是比照片漂亮許多。”
楊彩虹面露尷尬,同時發現元意的目光已經警惕了起來,于是她柔聲開口:“可是……珍夫人,元老師并不認識您二位呢。”
“噢!噢!”攙扶珍夫人的中年夫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樣,連忙道,“媽,咱們忘記自我介紹了!!”
“哎呀,咱們看著小元只顧著歡喜了!”珍夫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元意露出優雅親切的笑容,“小元啊,我是李檐的奶奶,這位是李檐的媽媽。”
元意的水眸一下子星亮,容顏上閃過詫異,說話也控制不住地磕巴了起來,“啊……阿姨好,奶……奶奶好。”
元意情急之中沒想起李檐奶奶有個珍夫人的稱呼,所以元意這一聲“奶奶”叫得有些惘然和生硬。
珍夫人和兒媳相視一笑。
楊彩虹看清其中的原委,原來是珍夫人婆媳認識元意,只是元意從沒見過二位,弄清楚了這個烏龍,楊彩虹適時退了出去。
珍夫人牽上了元意的手,“小元,咱們是來接你去家里小住的。”
元意心里又是一驚,故作鎮定地推辭,“珍夫人,我已經在酒店安頓下來,就不叨擾兩位了。”
此時李太太開腔了,朝元意的脖子看了一眼,憐惜地道:“小元,李檐連累你受傷住院,阿姨心里過意不去。”
元意聽出其中有信息差,連忙糾正:“阿姨,只是去醫院包扎了一下,并沒有住院那么嚴重。而且傷口已經愈合,沒事了,兩位不用放心上。”
李太太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又明白了什么,嘴角揚了起來。“反正就是因為李檐受的傷,不管輕重,咱們都不能置之不理。”
“對!”珍夫人神情嚴肅了起來,對元意說,“咱們家欠你那么大的人情,明知道你過節孤身在深圳工作,咱們家不盡一下地主之誼,傳出去外面的人得批評咱們薄情寡義呢!”
這么嚴重!!
就這樣,元意被婆媳二人帶回了家中。
不過她并不是要在李家住下,而是她們各自退了一步,元意不想看到兩位長輩希望落空,才答應上門做客,珍夫人提議擇日不如撞日,就敲定了今天。
李家是在海灣區的一個次新小區,兩百多平的大平層,裝修簡約,新中式的布置,明窗幾凈。
廚房的人聽到門外的動靜連忙走了出來,元意就看到一個穿著拖鞋、套著圍裙的中年男人。
珍夫人介紹他是李檐爸爸的時候,元意有些吃驚,不過還是大方得體地問好。
“真的非常開心見到你,小元!”李鶴聲笑呵呵地招呼元意。“小元,你坐下,馬上有得吃。”
珍夫人連忙推兒子進廚房,“你快點,小元忙了一整天還沒吃晚餐呢。”
李鶴聲聽到后連忙進廚房,沒幾分鐘就端了一碗牛肉粥出來給元意,不一會兒有端了幾個菜出來。
鹽水蒸鮑魚、荷蘭豆炒蝦仁……
元意望著這一桌豐盛的夜宵,有些受寵若驚。
“小元,你先吃,待會李檐到了隨便熱一下就行,多吃點。”李鶴聲將菜碟子都往元意的位置挪近,招呼她要多吃。
元意喝著粥突然嗆了一下,“李……李檐回來?”
珍夫人喜上眉梢,“是啊,原本是要先回上海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臨時改了機票直飛深圳,現在下飛機有一會兒了。”
元意的腦袋宕機了。
瞧見元意吃粥的動作慢了下來,李檐媽媽體貼道:“小元,是李檐跟我們說你來深圳工作,阿姨和奶奶才迫不及待地去找你的。”
元意緊張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幸好三位長輩很照顧元意的局促情緒,只是相互閑聊日常。
李檐媽媽吐槽自家兒女的一些小毛病,尤其是李檐上大三的妹妹,整天忙著談戀愛的,還掛了兩科,一點都沒有哥哥李檐那樣讓人省心,借機夸元意年紀輕輕事業有為。
珍夫人則和李鶴聲討論方才的飯菜色香味的把控技巧,借機夸元意……額……長得漂亮。
間隙,元意總是無意地被屋里的一景一物所吸引,裝飾物珍貴程度不比董家別墅的,但是個個精巧,尤其是來自各省各地的非遺手工品,與空間相配得恰到好處……不過最叫人挪不開目光的是,就是那滿墻的獎杯獎杯。
李檐媽媽察覺到元意的關注點,高興地拉她過去近看,言辭不帶炫耀,給元意講說將牌榮譽背后的付出,感嘆兒子功成名就,可惜陪家人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阿姨,這個年紀若是整天在家,那現在就沒有滿身光芒的李檐了。”元意寬慰她。
“對對對,你瞧,是阿姨目光短淺了。”李檐媽媽拭干眼角的潮意,但是元意的話并沒有真正令她眼里的傷感釋懷。
元意將一個獎牌掛到李檐媽媽身上,“李檐追求夢想,也有阿姨的犧牲,阿姨,您不是目光短淺,您是一個疼孩子的媽媽。”
大約是第一次掛上兒子的獎牌,清晰地感受到獎牌的沉甸甸,李檐媽媽漸而面露喜悅,心中的傷戚開始慢慢地釋懷。
是呢,兒子站上領獎臺的時刻,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刻,作為媽媽應該衷心替他感到開心。
受到啟發的李檐媽媽,目光謝忱地望著元意,“小元吶,李檐和李嫣都沒對阿姨說這些話,你真是體貼的孩子。要是能早點認識你,阿姨恐怕早就看淡這些離別愁緒了!”
旁邊珍夫人一邊嗑著開心果,一邊笑著打趣:“小元這孩子就是好,要是能做我的孫媳婦兒,我做夢都得笑醒噢!”
李鶴聲和李檐媽媽樂得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