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的那一頭另有世界?
濃烈的好奇心促使著范違秋貼著石壁仔細搜尋著聲音的來源,確認了許多次后,范違秋果然又聽見了一聲慘叫。這聲音被石壁吸納了許多,傳過來的已經很微弱了,但范違秋還是能聽出那是一個女孩子發出來的,而且年齡不大。
范違秋立刻又想到了江沁月之前描述的那些女孩的悲慘遭遇,心里對江沁月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在她眼里,能看見這些事情,并決心為此做些什么的江沁月儼然就像一位勇敢的斗士,在大家都不如意的時候,還一心想著高舉正義的火種。
可是,該怎么過去,該怎么救助對面受苦受難的女孩呢?范違秋拍了拍石壁,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她想了想,對面應該也是一群人挖出來的暗道,或者是更深的地下室,就是用來關押這些女孩的。只是對面的人不會想到,他們挖的這個地方剛好會靠近江家的這條暗道。
那么從江家的暗道過去救人顯然是不可能了,因為這可是一大塊石壁啊,挖過去很有難度,再說了,還會把這條暗道徹底暴露。所以當務之急是去找江沁月商量,她對環城很熟悉,應該能想到很多辦法。
想到這里,范違秋趕緊抱著東西去找江沁月匯合。
程隨還在原地靜靜地躺著,江沁月一面給程隨補充能量,處理手臂上的淤青,一面聽范違秋講述在石壁前總結出的想法。
“我們得救她。”范違秋道。
江沁月看了看還昏睡不醒的程隨,心里多少有些猶疑。
一旁的龍衣也不說話,從江沁月攔下她沖出去的那一刻開始,龍衣就一直這樣詭異的沉默著,如今聽了范違秋的講話,她也只是偏了偏頭,好像在想些什么。
江沁月突然想起,之前在追查陳響相關信息時,也順帶著了解了一些有關龍衣的事情,比如龍衣是個草包美人,比如龍衣身邊其實沒什么朋友。
想到這里,江沁月下意識會覺得龍衣并不是什么能靠的上的盟友,自然也不會覺得此刻若有所思的龍衣能提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
于是江沁月終究還是把目標鎖定在了范違秋身上。
“你有想到什么解決辦法嗎?”李園的那一次救人給了江沁月很大的驚喜,她其實很期待范違秋能再給自己一點驚喜,這樣哪怕是多此一舉地去救那些在她心里無關緊要的人,她也覺得沒什么所謂。
可惜,范違秋搖頭了。
范違秋也把希望都放在了江沁月的身上。她覺得江沁月會有辦法,因為她是那個舉火把的人嘛——此刻江沁月在她心里的形象無比偉岸,于是她又露出了滿是期盼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江沁月。
被這樣的眸子注視著的江沁月下意識埋下了頭。
“我們現在還出不去……”江沁月提醒道。
范違秋眸中的光芒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來。
人力之微茫,范違秋感受過,她也并不奇怪,就像她在救助程隨時施展的那個術法一樣,用于一房一室的障眼法還可,終究無法助力更多。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沉默了,程隨還在靜靜地躺著,躺到江沁月都有些不解了:“她怎么還不醒?”程隨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于是江沁月只能安排著幾個人一起把程隨抬進去。
安頓好大家后,江沁月找了個東西去取水,范違秋便留在那里繼續料理程隨,卻不料一低頭正對上程隨亮晶晶的眸子。
“噓——”程隨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出聲,范違秋雖然有些困惑,卻也聽話的沒有說話,順便側了側身子,擋著一旁龍衣的視線。
程隨手指動了動,指了指臉上的紅點,張大著口型悄聲說:“癢得難受,你待會兒幫我問她要解藥。”
話音剛落,江沁月就取水回來了,程隨又立刻閉上眼睛裝暈。
江沁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范違秋擋在那里的動作。
“是程隨怎么了嗎?”
范違秋立刻心虛地笑笑:“沒,沒,我就是發現她身上的紅點好像越來越多了……”
江沁月便不再做聲了。
范違秋想了想試探著說:“沁月姐,程隨一直都醒不過來,是不是因為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啊?反正這會兒也是用人之際,要不先給她解了,說不定她能找到出去的辦法呢。”
江沁月默了半晌才道:“事已至此,我就不繼續瞞你了,她根本沒中毒,身上的紅點是因為過敏。李木的那間地下室隱蔽系數不算高,為了保險,她撒了一些唬人的藥粉在門口,這樣闖入者就會因為身上的瘙癢而有所忌憚,凡事也會好商量許多。一般情況下,雙方只要談妥了,李木就會隨便給點無傷大雅的藥粉充充數,壓一壓,沒有藥粉的話其實也不打緊,那些過敏癥狀過個兩三天就消了,對身體根本無害。”
這話倒是大大超出了范違秋的預料。
“違秋。”江沁月又說:“通過這兩天的相處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我的為人還是比較坦蕩的,當時之所以這樣騙你們,實在是時間緊迫,程隨又對我抱有極大的不信任感,與其耗在那里消耗彼此本就為數不多的行人,不如一起做一件事來得實在。所以我想的是,只要我們一起完成了這樁任務,你們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范違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其實心里很大程度上是相信江沁月的,可她的眸光不經意掃到躺著的程隨,看到程隨正用手悄悄給自己打的手勢,唇形擬出了四個字:“別聽她的。”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龍衣突然小小地“咦”了一聲,原來正準備起身喝點水的她,正好瞅見了程隨角落里的小動作,當下忍不住看著程隨道:“原來你醒了啊。”
話音剛落,躺著的程隨瞬間暴起——她身上的那柄尖刀已經在之前的審訊中被人摘去,但沒了尖刀,程隨也能就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只聽她一聲呼喝,手上已經扯出了一條不知何時從衣擺處撕下來的布條,直取一旁不曾防備的江沁月的脖子。
“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