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第二次被程隨捏在手里了。
江沁月看著脖子上的布條有些想笑。江沁月的武力值一向不佳,她所能依賴的東西只有身邊的那把小左輪,可是當一個人不設防的時候,再多的武器也是沒有用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程隨一項一以貫之著。
“程隨,不要沖動。”范違秋擺手道:“你也聽到了,沁月姐并沒有想要傷害你。”
“她既然做得出欺騙的事情,安能保證不會加害我們?我看,她所謂的不傷害,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程隨兩手一拉,江沁月脖頸上的布條瞬間緊了幾分。
范違秋看得心驚肉跳,正要想辦法攔住,卻不料一旁的龍衣盯著這陣仗瞧了一會兒后,竟是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快攔住她。”江沁月連連拍著程隨的手,費勁了所有力氣憋出幾個字:“她要是跑出去會暴露我們的,到時我們一個都別想跑。”
程隨目光一凜,腳下一動,一個石子被程隨踢飛出去,正中龍衣腳踝,龍衣瞬間“啊呀——”一聲,摔倒在地,可就算這樣,龍衣還是堅持要跑,范違秋趕忙上前抓著龍衣的手臂,嚇得龍衣連連大叫:“你們這些壞人,別來抓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被程隨勒到已經有些窒息的江沁月再也吐不出半個字,可這時她腦海里浮現的只有一句話:“不愧是笨蛋美人,名副其實。”
程隨終究還是放了江沁月,在違秋的堅持下。
當時范違秋一手抓著龍衣的手臂,順便敲暈了她,一面回頭沖程隨喊道:“現在不是清算私人恩怨的時候,就不能先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嗎?最起碼,先要確保我們都能平安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石壁的另一頭又傳來了幾聲凄厲的慘叫。
依舊是女孩子的聲音,絕望的,好似從喉嚨里嘶吼出來的聲音,這聲音比之前范違秋聽到的那幾聲清晰了很多,好像就在石壁后面不遠的地方。
她們甚至能聽到石壁那頭的對話。
一個人說:“剛剛是不是有女人說話?”
另一個說:“對,好像在爭吵什么,而且,好像就在里面。”
這話音之后緊接著又是那個女孩的幾聲慘叫,而且是一面哭一面高聲嚷道:“是我,是我在自說自話,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放了我。”
正是在這樣的對話中,程隨松開了手中的布條。江沁月脫力地倒在地上,范違秋立刻撲上去查看江沁月的情況。
還好,還好江沁月除了脖子上的勒痕有點深外,并沒有受太大的傷。
范違秋想要幫助江沁月緩緩氣息,卻不料程隨立刻蹲下身來,掩住了江沁月想要咳嗽的聲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是石壁那頭又有動靜了。有人用金屬在石壁上敲擊著,發出鐺鐺鐺的聲音。那個女孩在一旁不停地哀求著:“你們行行好吧,放我出去,你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或者你們也可以讓我為奴為婢,只求給我留個生路,我想活著啊……”
可是沒人搭理她。
有人在墻壁上敲敲打打一番后,發出了一聲驚嘆:“嘿,這石頭后面好像是空的呢。”
說完這句話,那人瞬間興奮起來:“快,快去通知人來,找個大錘,把這石頭砸過去,背后肯定另有乾坤。”
那名女孩同時絕望地吶喊起來,石壁這頭的范違秋和程隨都不由緊握了雙手,她們都能感受到,石壁對面的那位女孩應該是起初就聽見了這邊的聲音,所以在拼命打著掩護,可惜收效甚微。
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了,程隨不由喃喃:“你說得對,一切恩怨都要等確保了我們的安全再說。”
說完程隨立刻配合著范違秋一起,把江沁月救醒過來。
看著江沁月迷迷蒙蒙地睜開了眼睛,程隨立刻心急如焚地詢問道:“這個暗道是你們家的,你一定知道里面還有哪些門道吧,那有沒有其他的路徑,可以讓我們去躲一躲藏一藏的。”
江沁月被程隨晃得有些想吐,她很想說,這個暗道只是一個普通的藏身之地,整體體量也就這么大了,可是這會兒又實在說不出來。
石壁那頭的腳步聲咚咚咚地跑遠,就連那個女孩好像也被人拖出了房間,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哭泣聲。
此刻,越是安靜,幾人就越是能真切感受到危機的臨近。
江沁月揉揉脖子看著違秋忙道:“對方的情況尚未可知,我們不能被他們發現。你不是會用什么木石之力?土石之力?這里又是土又是石的,快繼續借用它們的力量啊。”
“可以是可以……”范違秋有些猶豫,“可是那個姑娘怎么辦?”
那個姑娘自然就是對面幫著他們打掩護的那人,憑心而論,那個姑娘拼盡全力要幫這邊的一行人打掩護,即使最終收效甚微,倒也算得上是她們的恩人。在范違秋心里,她已然知道那個姑娘此刻遭遇了一些不幸,于情于理都不應該袖手旁觀。但江沁月說的也對,對方的情況不明,誰知道那邊人手幾何,武器裝備若何?在無法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做什么都是白搭,還會讓那個姑娘之前所做的一些努力都化為泡影。
像是看出了范違秋的猶豫,連程隨都勸道:“你既然有辦法,那就用出來吧,我都不找這個姓江的算賬了,你能不能也理智一點。對方很明顯是一個紀律嚴明的組織,我們能有幾分勝算?”
在程隨、江沁月的聯合勸說下,范違秋終是扭扭捏捏又掏出了一張符紙,她捏手成訣,符紙一翻,石壁一照,不過幾秒的功夫,之前那塊平平無奇的石壁突然質地大變,流光溢彩一般,光芒閃過,石頭和附近的泥土粘成一塊巨大的圓盤,黏土一般,軟軟爛爛。程隨不放心,想測試一下這黏土的效果,遂就近找了塊碗大的石頭砸過去,石頭瞬間被黏土吸附住。
只見那黏土仿佛一只長相奇特的怪獸,吞住了整塊石頭,然后大家肉眼可見地石頭被怪獸同質化掉,直到那里只剩一片黏土。
“太神奇了。”程隨驚嘆道。
也就是這個時候,對面傳來了一陣驚呼:“這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