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喃喃自語道，看來這兩天在這里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明確了一點點小事情。

袁善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又前去找皇甫儀，雖不會質問皇甫儀為何要與我說這些，但也會旁敲側擊地告知皇甫儀以后不必再如此了。順便再請教皇甫儀這個失敗者關于感情之事。

在這里住了幾天，與袁善見之間是越來越明顯的極限拉扯，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又好像一開始就都捅破了，只是又被糊起來了。

每日的換藥都是袁善見來的，每次都是修羅場，言語輕佻，互相曖昧著。最開始袁善見還落荒而逃，后來直接坦然面對，或許在他那里，我已經算是他的所有物了？

傷口好了個七七八八，這次是不會再復發了，所以我也打算啟程回都城了。至于程少商估計也在回都城的路上了吧。

回城是坐的馬車，袁善見倒還跟著我一起走了，直接拋下了他的老師皇甫儀。

“你就這般走了？”我看著同坐馬車的袁善見問道。

“老師也即將歸隱。”袁善見道。聽不出喜怒，但他的心情能感覺到不好。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方式。”我忍不住勸道。

“嗯。現在也是我自己選擇的方式。”袁善見笑道。

“滾一邊去。”我不想理他。

“裕昌。我們也議親可好？”袁善見問得認真。

“不好。我可不想這般早就成親了。”我拒絕道。我今年才十六？十七？反正還未滿十八。

“那你想干嘛？”袁善見耷拉著腦袋問道。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向往的生活啊。

“好。”袁善見答應著，也不知他答應了個啥。

到都城門口了，程家人已經被攔在外面了，我的馬車行至旁邊，探出頭就看到程少商與樓垚倆人在膩歪著，沒眼看，簡直沒眼看。

程少商見到我，忙揮手打著招呼，我也點頭以示回應。至于袁善見，在外頭騎著馬看著這一切。

凌不疑還是來了，只不過先與程少商打著招呼。而后才與我道：“你再不回來，你大母就得親自來抓人了。”

袁善見怯怯收回了身子，上手在我手臂下面解著疙瘩，時不時地還會有些摩擦，他的手偏冷，在我皮膚上蹭著時會讓我下意識一收。他抓住我手說道：“別動。看不見了。”我瞬間老實不敢再動。

“好了。你休息吧。”袁善見解了疙瘩把源頭遞與我，可我不知是沒接穩還是他沒遞到我手中，披風滑落了。右邊袒露，只有抹胸擋身，鎖骨明顯，我看著袁善見的呆樣還有些不太自然出聲笑了。袁善見也回神又把手撐起來擋住了他自己的視線。隨即跑了出去。

我有些縮了縮脖子，默默跟在程家馬車后面進了城。回到王府，與袁善見道別，再回家請罪。

“大母～大父～孫兒回來了。”我的聲音充斥著廳堂。倒是難得見到大父大母同仇敵愾。

我自覺有眼力見的就跪在了早已準備好的蒲團上。

“大父大母安好。孫兒前來請罪。請大父大母責罰，是孫兒自作主張前去封地害得大父大母擔心。”我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誠意滿滿。

“既已知錯便起來吧。裕昌啊，以后不可再如此魯莽。你若出事，你讓大父大母怎么活啊。”老王爺也是滿心擔憂道。

“是。孫兒以后先請示大父大母再做決定。”我行一大禮道。正準備起身，汝陽王妃拍桌子了。

我又是一個跪下。不敢再動。

“你這個老東西，說好要罰的，又這般輕拿輕放。”汝陽王妃指責老王爺心軟。

“人好好回來了就成，你都沒看到裕昌瘦了一大圈啊。何況裕昌也認錯表態了，你還想怎么罰？”老王爺不甘示弱辯解道。

“好賴話都叫你給說完了，我還能說什么。”汝陽王妃借坡下驢道，“滾回你房間面壁思過去。”

“是。多謝大父大母。還望大父大母保重身體。”我說完跑得那叫一個飛快，就怕下一秒殃及池魚。

“女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采籬了。”采籬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看到我回來是不是很意外？”我笑意不及眼底道。

“那可不。不過女公子自有福相，定會平安歸來。”采籬很是聰明。

“你先退下吧。我累了。”我打發了采籬，準確來說是我還沒想好我要怎么安排她，畢竟背叛二字不可能輕拿輕放。

“淳于氏。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我冷笑道。

在府中關了十日，我是真的快坐不住了。

于是在這個關口，程少商送來了請帖，大致意思是她與樓垚的定親宴。

我到了程家看到程少商那是叫一個感動涕零啊，萬分感謝她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只是可惜，沒一個能喝的給樓家一個下馬威。只得怯怯而歸。

沒過兩日，樓家又辦宴席，拜帖送到了汝陽王妃手中，汝陽王妃不屑，也就把這差事交于我了。

是以，我現在也出現在了樓家的小女娘處。

程少商左右兩手拉著姎姎和萬萋萋，端正的給眾人見禮，眾女孩紛紛還禮。坐在角落的樓縭慢了一拍，不甘不愿的也還了禮——顯然那日后被收拾的不輕。

最驚奇的是，身旁的王姈居然笑容滿面的上前挽著程少商的手，滿口‘當日是場誤會，都是阿姊我的不是’，程少商倒有些佩服這小姑娘的心理素質了。

“少商。萋萋，姎姎，快過來坐。”我招呼著她們前往我邊側。

“裕昌阿姊。”三人回到落座。閑聊天。

今日估計是程少商自‘出道’以來，最平和寧靜的赴宴之行了，眾女孩吃著喝著，談笑風生，絕不會說任何不痛快的話，也絕不會出現任何不適當的話題。程少商很滿意，本來嘛，她也不想出去一回就鬧騰一次。

心情一好，當萬萋萋吹噓自家把子橫笛吹的好時，程少商便順著女孩們的起哄，從袖中摸出心愛的青竹橫笛，湊興吹奏一曲——笛聲宛如空谷和風，春日細雨，飽含著柔緩溫存的情意，令聽者不禁微微而笑，仿佛想到了最溫柔美好的童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