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晚夏的樹蔭下,一個長相明艷動人的女生微微仰頭,目光認真地與眼前面如冠玉的男生對視。
她的一頭大波浪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像是涌動的黑色綢緞。雙眸明亮如星,眼角上揚的弧度好似一彎迷人的月牙,流露出勾人心魄的嫵媚,讓人一眼便淪陷其中。高挑的鼻梁更襯得她面容立體。而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仿佛被晨露親吻過的紅薔薇,飽滿又熱烈,僅是看著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熾熱情感。
“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那個男生身形挺拔,臉龐線條柔和,細碎的劉海下,一雙清澈的眼睛瞬間睜大,眼中滿是驚訝之色,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毫無準備。
短暫的驚愕后,他很快回過神來,一如既往的溫和取代了驚訝,只不過這溫和中帶了一絲歉意。
他看著她輕聲說道:“謝謝你,我很榮幸能得到你的喜歡。”
“但是,”他頓了頓,斟酌道,“我一直把你當成要好的朋友,從來沒有出現過心動的感覺。我擔心嘗試戀愛的話會失去你這個朋友。”
說話間,他的眼神始終真誠而柔和,生怕自己的語言會傷害到她。
曼殊聽聞,在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抿嘴微笑道:“沒關系,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葉辭秋環顧四周,試圖轉移話題:“你口渴嗎?我們去買杯奶茶吧。”
曼殊欣然點頭,轉身瞬間,波浪卷發隨風肆意飄動,發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他們并肩朝著奶茶店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
曼殊拿著奶茶,注意到了葉辭秋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街道的拐角處。
她好奇的問道:“你在看什么?”
葉辭秋回過神,眼里重新盈滿笑意:“剛剛好像看到了一朵黑色的曼珠沙華,想拍下來給你看,結果又找不到了,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黑色曼珠沙華?
曼殊心猛地一沉,握著奶茶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些,但表面上還是露出一絲笑意,打趣道:“那你眼神可真好,這世界上哪有黑色的曼珠沙華呢。”
葉辭秋只是微笑,并未多言。
殘陽似血,熔金般的余暉肆意潑灑在人間,給世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虛幻的金邊。
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曼殊的波浪卷發在夕照里泛著暖光,每邁出一步,發絲便輕輕晃蕩,帶著她獨有的明艷靈動。
而葉辭秋身姿挺拔,步伐沉穩,細碎的劉海被微風輕拂,在夕陽下若有若無地閃爍。
他們的影子被夕陽無限拉長,猶如兩條深邃的墨色軌跡,平行延伸在泛著暖光的路面上。
“對了,”分別的路口,曼殊突然停下腳步,手從背后拿出一條掛墜,“這個送給你,掛在鑰匙上可以辟邪哦。”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玩笑。
掛墜的主體是一塊圓潤的白瑪瑙。它質地細膩宛如羊脂,通體潔白無瑕,不沾染一絲塵埃,散發著柔和又澄澈的光澤;
掛墜的內部封存著一瓣獨特的花瓣。那花瓣呈倒披針形,形態修長,尖端微微上揚;脈絡清晰細膩,好似一條條蜿蜒的小徑從花瓣基部向頂端延伸。
它通體染著鮮艷的血紅色,在潔白的瑪瑙中顯得愈發奪目。紅白強烈的色彩對比讓花瓣仿佛燃燒的火焰,被封印在清冷的冰晶中。
葉辭秋接過溫潤的瑪瑙,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幾分她手心的溫度以及她身上獨有的清香。
“謝謝你,它很漂亮。”他微微笑道。
另一邊,城市圖書館的天臺上。
夜幕降臨,天臺的風肆意地穿梭著。遠處的霓虹燈閃爍,將城市的繁榮勾勒出朦朧的輪廓。
一個紅發少年慵懶地依靠在天臺的欄桿上,身形修長,穿著一件黑色的寬松連帽衛衣,衣角隨風飄動,襯得他有幾分單薄。
他的紅發即便是在黑夜中也格外醒目,與曼殊那張揚的紅唇一樣熾烈。發絲被天臺的風吹亂,仿若燃燒的火焰,為這清冷的夜添了幾分熾熱。
他臉龐輪廓分明,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倔強。劍眉斜飛,深邃的眼眸猶如夜空中的寒星,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淡漠。高挺的鼻梁下,一張薄唇叼著一根燃燒的香煙,白色的煙霧裊裊升騰,繚繞在臉龐周圍,模糊了他的神情。
“程哥!”一個瘦的跟猴子似得男生匆匆趕來,對著他的背影說道,“他剛從圖書館出來,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程闕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煙,聲音略帶沙啞道:“去找幾個人警告一下。”
“好嘞程哥!”
那個男生轉身離去,臉色略帶幾分陰狠。
敢和程哥搶女人,葉辭秋,你給老子等著!
深夜的街道仿佛被濃稠的墨汁侵染,一片昏沉。
葉辭秋獨自走在這條昏暗的小路上,幾盞路燈如同老年人般無力地發出微弱的光,有的甚至徹底罷工,燈罩內漆黑一片,使得道路愈發陰森。
街道旁的房屋靜默矗立,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讓人徒增不安。
突然,幾只粗壯有力的胳膊從暗處伸出,猛地拽住他的胳膊,將他甩到一旁的死胡同里。
葉辭秋的后背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墻壁上,悶哼了一聲。抬眼望去,幾個身影已將他困住。
掛在背包上的瑪瑙遭受到撞擊,劇烈地搖晃起來。其中的花瓣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隱隱閃爍,散發出幽微又神秘的光亮。
葉辭秋冷靜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和現金遞給他們,開口道:“我身上的錢都在這了,不知道……”
話音未落,為首的壯漢“啪”的一聲將東西打翻在地,沉著臉道:“敢碰我們程哥的看上的女人,死不足惜。”
說罷,他手一揮,“給他點教訓。”
周圍的幾個手下圍攏過來,摩拳擦掌,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面對這架勢,葉辭秋后退一步,攥著背包背帶的指尖略微發白,皺著眉道:“你們程哥是誰?我們是不是有些誤會?”
而然,這幫小弟并不會聽他的話,只是獰笑著一步步靠近。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窈窕身影突然從墻的另一側翻來,“從天而降”,站在葉辭秋面前,擋住了他們。
是曼殊!
她身著一件休閑的條紋外套,外套隨意地敞開著,露出里面貼身的簡約白色半截袖;下身搭配一條牛仔短褲,將她那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
領頭的壯漢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不屑:“哪來的丫頭,別多管閑事!”
曼殊冷哼一聲,并未言語,只是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清脆的關節聲響。
葉辭秋拉住她的衣角,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曼殊對此置之不理。
一個小弟耐不住性子,率先沖了上來,拳頭高高揚起,朝著她的腦袋砸去。
曼殊不慌不忙,微微側身,輕松躲過,右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時抬腿猛地踢向他的腹部,直接將他踹出數米遠,在空中飛越人群,重重地摔在地上。可憐他就連卡在嗓子的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便昏迷不醒了。
這一腳徹底激怒了小弟們,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一擁而上。
一時間,拳腳交錯,朝著曼殊招呼過去。
葉辭秋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助她一臂之力,卻被曼殊反手推了回去。
曼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步步逼近,長腿一邁,在人群中閃展騰挪,游刃有余地出手,或是一記手刀砍向脖頸側邊的動脈,或是以膝蓋頂向對手腹部的脆弱臟器,又或是用腳尖狠踢膝蓋后側的關節窩。
她的每一次攻擊都能精準地打中他們的要害,出手干脆利落。三拳兩腳間,他們便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紛紛倒地。
那些小弟的拳腳似乎都與她的衣角相擦而過,差之毫厘便能擊中她,可這毫厘之間卻仿若隔著天地之遙。
曼殊上身驀然后仰,幾乎與地面平行,避開了正面襲來的一拳。同時抬腿,腳尖蜻蜓點水般點在那人的腹部。
看似輕柔,卻是直接將他踹得向后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緊接著,曼殊借著后仰之勢,雙手撐地,一雙長腿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腳尖精準地踢中另一人的下巴。只聽“咔”的一聲脆響,那人腦袋瞬間一歪,整個人如爛泥般癱倒在地。
幾個呼吸間,地上便躺了一群昏迷不醒或是痛苦哀嚎的人,呻吟聲在狹窄的胡同里回蕩。
曼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目光從躺在地上呻吟的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顯然并未將他們放在眼里,仿佛剛剛經歷的打斗不過是一場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葉辭秋站在她的身后,眼神里滿是驚訝與感激,曼殊的形象開始在他的心中逐漸高大起來。
胡同里彌漫著一股混雜著塵土與汗臭的氣息,昏黃的閃爍不定的燈光艱難地穿透這污濁的空氣,灑在這片狼藉之上。
曼殊撿起散落的手機和錢,遞給葉辭秋,關切地看著他說道:“你還好嗎?有受傷嗎?”
葉辭秋一直緊緊攥著背包背帶的手緩緩松開,那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的指節慢慢恢復了血色。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掌心已滿是汗水,在微涼的夜風中泛起絲絲寒意。
“我沒事,多虧了你。”葉辭秋輕聲道,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害怕與慶幸。
“抱歉,都怪我連累了你。”曼殊的眼里帶著復雜的歉意,隨即拉起他的手腕,頓了頓,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走,我帶你去報仇。”
她察覺到了葉辭秋的手在微微顫抖。
曼殊閉了閉眼,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手下意識地用力了幾分。
很抱歉把你們牽扯進來,可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