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躺在床上翻著手機，發現靈瑣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他看著她的簽名半晌，愣愣道“錢與自由都可兼得……”，點開她的微信頭像，是一個倒著的財神。
財神到？
“真是絕了”他忍不住吐槽，她是有多想發財啊，等等，剛才那個又悲又喜的詭異表情不會是在思考怎么把他賣了吧？
想到這里神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夜里雨差不多停了，月亮隱匿在薄薄的烏云后面，散透出柔和的光芒。
靈瑣打開陽臺的窗子，呼吸著雨后新鮮的空氣，她伸出手，感到一股輕薄的涼意，暑氣已散了許多，白日的粘膩感已經沒有了。
靈瑣走到客廳，看了眼關著的房門，喊道，“六神，上班了”
神秀關掉手機從床上彈起來，拿起一旁的書包打開門走出去。
靈瑣穿著寬松的亞麻色棉質短褲，白色短袖外面穿著粉色的帽衫，帽子戴在頭上，依舊穿著人字拖。她正站在門邊看著神秀房間的方向，看到他的一瞬間好像有些愣神，隨即斂了斂眸子轉過身去。
“走吧”
神秀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后，正準備伸手去開門，他們之間不過咫尺的距離，他能聞到靈瑣身上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
“你……”
“什么？”靈瑣抬頭看向他，大大的眼睛又圓又亮，就是透露著一股呆板無神。
“用的是什么沐浴露？”
“……舒膚佳”靈瑣愣了愣，隨即又補充一句，“不過，你應該用的是六神吧”
“……”
好像死魚眼，神秀看著她的背影這么想著。
“你的道袍呢？”靈瑣坐在云上看著身旁的神秀，“在包里嗎？”她戳了戳神秀背上的書包。
“不要再糾結道袍了，”神秀俯視著她沉聲道。
“我還以為道士都是白胡子老頭”她低頭看了看下方的城市，已經快十點了，街上還是很熱鬧，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云朵以飛快的速度移動著，也會有飛機從頭頂飛過。不過沒人能看到她，到夜晚靈瑣就會變成魂體的狀態，這也是為什么當初白芨老狐貍找上她的原因。
剛才從房間走出來的神秀直直的看著她，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在晚上有人類能看見她，讓她一瞬間晃了神。
神秀看著她沒有說話，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到了”靈瑣跳下去，衣袖灌滿了風。
神秀也跳下去，落在樓頂上，靈瑣盤腿坐在空中向他飄過來，“嗯？六神，你不是要去捉妖么？跟著我干什么？該不會……”她一臉警惕看著他
“……”
“哦，時間到了”手機震動了一下，靈瑣飄了下去，背朝他招了招手。
她鉆進一扇窗子，蹲在窗子上看著手機上的消息
［這個小男孩和他的家人都為他的學習而苦惱。噩］
靈瑣跳下來自言自語：“學習啊，現在的小孩子學習可太累了，唉，這么可憐還要讓他做噩夢？”靈瑣收起手機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睡著的男孩，她抬起手，落在男孩的頭上，白色的光芒匯聚，從中涌出畫面，像是在放映電影一般。
“游戲，搞笑視頻，吃的喝的……這還真是，難怪呢”靈瑣抬起手，那些畫面瞬間消失不見。
“嗯……”她沉思半晌，“好，就這樣吧”，靈瑣摘下手腕上的鐲子，銀色的鐲子末端有兩個小鈴鐺，她把手鐲放在小男孩耳邊輕輕搖晃，嘴里念念有詞，“你長大了以后，因為沒有好好學習，一直在打游戲，然后你成了沒有錢的小乞丐……”
小男孩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很痛苦的喊著，“媽媽！嗚嗚，不要欺負我！嗚嗚～”
靈瑣收回手鐲，看著哭泣的孩子有些不忍。
“你這是現編嗎？”
靈瑣回頭看到神秀正坐在窗子上看著她，窗外的風掀起窗簾，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鉆了出來，月光撲簌簌的抖了他一身，籠罩著柔和美麗的光芒。
靈瑣戴上鐲子，向他飄過去：“你這是要變身了嗎……要代表月亮消滅誰？”
“……你”
靈瑣坐在云上數著“一，二，三，四，五，六……”她一頭躺下去“啊，還有兩個”
“話說你不是來收妖呢么？妖呢？”她轉頭看向神秀。
神秀瞥了她一眼，好像看智障一樣，“又不是我想收就有的，就算是妖也要等它出來作妖才能收。”
“那你出來轉什么，大晚上出來兜風嗎？”
神秀白了她一眼，還不是死胖子跟白芨狼狽為奸，威脅我來保護你，看她這樣子妖都被嚇跑了。神秀掃了她一眼，實在想不通她有哪里吸引妖怪的。
“你一晚上就這么幾個單子嗎？”神秀倚在窗邊看她把鐲子戴回手上。
“這回算少的，多的時候要跑到天亮，就算少也很累的好吧”靈瑣轉頭白了他一眼。
“你這胡編亂造……”神秀話還沒說完眼睛忽的睜大“小心”他飛起一腳踹過去
“砰”的一聲，靈瑣回頭看到一個白白胖胖圓鼓鼓的肉球，兩個眼珠子跟硯臺似的，還拖著長長的跟蛇一樣的尾巴，它被神秀踢了一腳，暈乎乎的轉來轉去。
“咦，好惡心”靈瑣往后閃退了好幾下。
“……”神秀無語，從包中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走過去貼在它身上，那團肉球瞬間就變成了迷你版，小小的看起來還挺可愛，它滴溜溜的轉著大眼睛，“請放過我吧”
“這就搞定了？這么簡單？”靈瑣移過來低頭看了看床上的小東西。
神秀不屑：“這種普通的噬夢妖根本都不用我出手，你自己都能搞定”
“是……嗎？”靈瑣看了他一眼“話說我上回好像就見到了這個丑家伙”她收回目光盯著小妖，“你長得可真惡心，跟個肉球似的，還有條蛇尾巴，咦”
“哇哇哇哇哇哇～”小妖好像在表示不滿，哇哇哇的扭動著。
“它在干什么？”
“大概是在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