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設(shè)宴之日,正值深秋,楓葉似火,映紅了半邊宮墻。御花園內(nèi)金蓮盛放,香氣氤氳,似為這場暗潮涌動的權(quán)謀博弈平添幾分妖異之感。
太子府與南疆使臣的“友好宴席”,表面上看是拉攏和安撫,卻暗藏鋒刃,步步殺機。
李青琉立于宴席一角,身著深藍(lán)色宮裝,繡著暗紋的流蘇輕垂,襯得她愈發(fā)冷艷,仿佛這深秋里的一抹寒光,令人不敢逼視。
她的目光在三皇子蕭允澤與南疆使臣拓跋琰身上流轉(zhuǎn),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在看一群不知死活的獵物。
“殿下,南疆使臣拓跋琰已經(jīng)入席?!庇駜旱吐暽锨胺A告。
李青琉微微頷首,目光沉靜:“盯緊他,切不可有絲毫疏忽?!?/p>
玉兒領(lǐng)命退下,李青琉輕搖羽扇,緩緩走向主位的方向,停在太子身側(cè)。
“王妃今日神采飛揚,看來是對這場宴席充滿信心?!比首邮捲蕽赡抗庾谱?,端起酒杯,語氣淡然,卻帶著試探。
李青琉微笑不語,仿佛未曾聽出言中深意,執(zhí)起酒杯淺啜一口:“皇子謬贊了,臣妾不過是盡東宮之責(zé),迎賓款待罷了。”
太子目光沉沉,看似在與南疆使臣攀談,實則已暗中觀察蕭允澤與拓跋琰之間的神色互動。
局,已悄然展開。
夜色降臨,宴席漸入佳境,眾人觥籌交錯,杯盞聲聲。
就在氣氛最為熱烈之時,李青琉悄然遞出一個眼神。
不遠(yuǎn)處,一名小太監(jiān)快步入席,將一卷密函恭敬地呈到太子面前:“殿下,剛剛收到急報。”
太子展開書信,眉頭微皺,旋即看向南疆使臣拓跋琰,聲音微沉:“拓跋大人,這信上說,南疆貢品之中,似乎查出不明毒物,可有此事?”
拓跋琰一愣,臉色瞬間微變,卻強作鎮(zhèn)定:“太子殿下,此事斷無可能!南疆貢品皆經(jīng)嚴(yán)密檢驗,怎會有毒?”
李青琉目光淡淡掃過拓跋琰的臉,心中冷笑——果然,他開始慌了。
“來人,帶貢品入殿?!碧右宦暳钕拢瑪?shù)名侍衛(wèi)將南疆貢品呈于眾人面前。
太醫(yī)早已候在殿外,逐一檢驗,頃刻間臉色驟變:“啟稟太子,貢品之中確有慢性劇毒,若非及時發(fā)現(xiàn),恐釀大禍!”
殿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眾人神色各異。
拓跋琰猛地站起:“太子殿下,南疆對大梁一向忠誠,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斷然不會行此惡事!”
蕭允澤此刻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開口:“南疆王一向狡詐,這等事也非不可能。不過……太子殿下,是否過于緊張了些?”
“王妃,您怎么看?”蕭允澤意味深長地看向李青琉。
李青琉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杯中酒液:“臣妾以為,此事尚未查明前,任何人都不應(yīng)妄下定論。”
她抬眸,眼神冷冽:“不過,若南疆真有此意,殿下恐怕需要提早防范,以免東宮失守。”
蕭允澤眼底閃過一抹暗色:“王妃這話……倒是耐人尋味?!?/p>
太子冷冷看了他一眼:“三皇弟,若此事與你無關(guān),自然無需多慮?!?/p>
蕭允澤拱手行禮,目光深沉:“臣弟只是擔(dān)心太子殿下操之過急,莫要誤傷了無辜之人?!?/p>
話雖如此,李青琉分明在蕭允澤眼中看到了幾分隱匿的殺意與不安。
局中之局,影中藏影。
宴席繼續(xù),南疆使臣雖強作鎮(zhèn)定,但李青琉已然察覺,拓跋琰手中酒杯微微發(fā)顫,衣袖下暗藏的手指緊扣在一起,顯露出他心底的恐懼。
這一局,東宮暫且壓住了南疆之亂。
然而,李青琉心知,這場權(quán)謀還遠(yuǎn)遠(yuǎn)未結(jié)束。
——
深夜,李青琉獨自回到寢宮,脫下厚重的宮裝,獨倚窗前,目光沉思。
“王妃,南疆使臣已離宮?!庇駜旱吐暦A告。
李青琉眸色微冷:“離宮后,派人暗中跟隨,尤其是三皇子的動向,切不可有誤?!?/p>
“是。”玉兒正欲離開,忽然頓住,面露遲疑:“王妃,剛剛有封密信,無人知曉送信之人身份?!?/p>
李青琉接過信箋,拆開后,眸光驟然一凝。
信上僅有短短一句話:“鳳籠將破,望君慎行。”
落款,無名。
李青琉指尖輕撫著這句莫名的話,心頭微微顫動。
“鳳籠將破……”
她望向窗外,皎潔的月光灑下,將她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仿佛是一只沉默的鳳凰,正默然俯瞰著這片暗潮翻涌的皇宮。
“有趣……”李青琉輕聲低語,嘴角微微上揚。
“既然鳳籠將破,那就破個徹底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