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痛之下,只得松開鐵鏈,卻因真氣反震,身體瞬間失衡,“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飛出數米之遠,重重摔落在地。
桃兒亦受真氣反震之力影響,踉蹌后退幾步,身形搖晃,險些摔倒。
“快上來!”桃兒急切喊道。
此時,黑衣人越圍越多。桃兒一手緊緊握住高睿的手,另一只手借力在馬背上一撐,二人身姿矯健,輕松躍上馬背。
高睿坐穩后,趕忙朝著混戰中的徐輝高聲呼喊:“徐輝,速搶匹馬!敵眾我寡,不可戀戰,咱們先沖出去!”
徐輝此刻正殺得興起,往昔在府中,他日夜鉆研各路武學,苦練內功,卻鮮有機會與高手過招,遇到的多是些平庸之輩,難以施展身手。
今日與這群錦衣衛高手狹路相逢,他頓覺熱血沸騰,雙眼通紅,徐輝大喝一聲,出招皆是殺招,三尺青鋒附帶著劍氣,猶如洪荒烈火,揮去處便寸草不生。
聽到高睿呼喊,徐輝恢復理智,瞬間清醒過來。他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阿蓮,想到自己肩負保護之責,當下強壓戰意。
只見他劍勢一轉,向前迅猛一揮,一道凌厲劍氣如狂風卷沙,撲面而來,掀起層層黃土。黃土裹挾著砂礫,如暗器般四散飛濺,直擊黑衣人面門。黑衣人躲避不及,紛紛抬手護眼,陣腳大亂。
徐輝趁亂瞅準時機,朝著一名騎馬的黑衣人飛奔而去。臨近之時,他飛起一腳,勢大力沉,仿若蛟龍出海。那黑衣人慘叫一聲,整個人從馬上重重跌落。
徐輝順勢拉住韁繩,與阿蓮翻身躍上馬背,雙腿夾緊馬腹,揮舞長劍,與高睿、桃兒會合,一同向外沖去。
一時間,馬蹄聲疾,喊殺聲震,四人在夜色中與黑衣人且戰且退,突出重圍。
章明瞧著自己的手下被高睿等人攪得人仰馬翻,狼狽至極,頓覺顏面掃地。他雙拳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心中恨意滔天,暗自思忖:我堂堂錦衣衛,何時受過這等折辱,威名赫赫竟遭如此戲弄!想到此處,一股怒火直沖腦門,他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狠話:“今日,定要取那女子性命!”
見高睿四人欲策馬逃離,章明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掠上馬背,向手下怒喝:“上馬,給我追!”
一眾黑衣人忙不迭地拍落身上塵土,強壓慌亂,迅速調整狀態,紛紛翻身上馬。剎那間,數十匹駿馬引頸長嘶,聲震山林,馬蹄刨地,踏得林間落葉紛飛。
高睿聽得身后馬蹄聲嘈雜逼近,心中暗驚,不禁對這伙人的行動力暗自欽佩。轉瞬之間,黑壓壓一片人馬已如烏云壓境般追至身后。高睿心急如焚,腦中靈光一閃,忙對徐輝喊道:“咱們分散逃竄,你們往東,我們向北。待擺脫追兵,蓬萊匯合!”
徐輝亦深知當下別無他法,唯有分散敵軍,方能尋得生機。他望向桃兒,神色關切,言辭懇切:“桃兒姑娘,少爺便托付于你了。我等引開部分追兵,你們千萬小心?!?/p>
桃兒嘴角上揚,綻出一抹溫婉笑意,輕聲應道:“徐大哥放心,我定護公子周全?!毖粤T,她輕甩馬鞭,駕馬朝北疾馳而去。
徐輝見桃兒二人遠去,回首望向追來的錦衣衛,劍眉一挑,朗聲道:“哼,堂堂錦衣衛,竟連幾個江湖人士都降伏不得,莫不是浪得虛名?”
阿蓮在旁,美目圓睜,亦是幫腔道:“就是,平日里吹噓得厲害,真遇上事兒,也不過如此!”她聲音清脆,在夜色中傳得老遠。
說罷,徐輝雙腿夾緊馬腹,策馬揚鞭,向北邊奔去。
章明一聽,只覺今日這臉丟得底兒掉,往后在江湖上還如何立足?被徐輝這般嘲諷,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破口大罵:“好你個狂妄小兒,有種別跑,今日便叫你知曉我錦衣衛的厲害!”
徐輝卻仿若未聞,馬鞭揮得更急,座下駿馬四蹄騰空,跑得愈發迅疾。章明明知這是他的緩兵之計,意在引開他們,可此刻怒火攻心,哪還顧得上許多,滿心只想著將徐輝斬于馬下。
又念及那桃兒雖有些功夫,卻先前中了自己一掌,身負重傷,料想也跑不了多遠。他自覺以自己的能耐,對付一個受傷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下便指派手下武功最為高強的四人,帶上一幫弟兄,朝著徐輝方向追去。自己則僅留數人,轉身朝北追趕桃兒。
“追到那二人,格殺勿論,提頭來見!”章明目露兇光,狠狠下令。
“屬下遵命!”一眾黑衣人轟然應諾,馬蹄聲起,一群人撥轉馬頭,向東邊絕塵而去。
“你們幾個,跟上我。記住,只殺那黃衣女子,莫傷高睿分毫,可聽清了?”章明轉頭看向身旁幾人,眼中寒意逼人。
“屬下明白!”幾人趕忙抱拳應和,聲音齊整。
高麒此前千叮萬囑,不許動高睿一根汗毛,章明深知主子命令如山,更清楚違逆的下場。若傷了高睿,燕王怪罪下來,他與手下皆性命不保。想到此處,章明強壓心頭怒火,仰頭望天,惡狠狠道:“今日若殺不了那女子,便拿這二人開刀,叫高睿也嘗嘗得罪錦衣衛的惡果!”
言罷,章明一抖韁繩,帶著余下幾人,如惡狼逐兔般朝北追去,馬蹄揚起陣陣塵土,轉瞬沒入夜色之中。
此時,夜色深沉,曠野之上,兩隊人馬分道揚鑣,各自奔命。徐輝引著追兵向東,一路佯裝不敵,且戰且退,只為給高睿、桃兒爭取更多脫身之機;
高睿與桃兒則朝北疾馳,桃兒雖內傷未愈,卻也一口氣強撐。
桃兒雙手緊攥韁繩,指節泛白,座下駿馬仿若疾風勁矢,在夜色中風馳電掣。她一頭烏發隨風狂舞,于墨黑的夜色中肆意飛揚,更添幾分楚楚風姿。
章明率人緊追不舍,錦衣衛向以行動敏捷著稱,這章明的騎術更是精湛非凡。只見他馬鞭狂甩,駿馬長嘶,四蹄騰空,疾如閃電。不過須臾,便隱隱瞧見前方高睿與桃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