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和向晚站在李船夫的尸體旁,夜風卷著河腥味,令人作嘔。
消失的黑影方向,是城外一片荒郊。
祁硯劍眉緊鎖,下頜繃緊,眼中閃爍著凜冽的光芒。
“兇手就在附近,絕不能讓他逃脫!”向晚咬著下唇,不安地環顧四周,碼頭的喧囂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亡按下靜音鍵,只剩下水波拍岸的低語。
順著蛛絲馬跡,兩人很快來到城郊的荒野。
濃霧彌漫,遮天蔽日,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遠處幾聲烏鴉的啼叫,更添幾分陰森。
向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祁硯察覺到她的緊張,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驅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別怕,我在。”簡短三個字,卻給了向晚莫大的勇氣。
霧氣濃重,空氣中彌漫著腐草和泥土的腥氣。
向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突然,她腳下一滑,險些跌倒,祁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小心!”他低沉的聲音在濃霧中格外清晰。
借著微弱的光線,向晚發現腳下是一灘暗紅色的血跡,與李船夫身上的傷口如出一轍。
血跡延伸的方向,指向了荒野深處。
兩人小心翼翼地循著血跡前進,霧氣似乎更濃了,伸手只能勉強看到五指。
周圍的寂靜讓人心悸,仿佛有什么東西潛伏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突然,祁硯停下了腳步,他指著前方,低聲道:“看!”
向晚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濃霧中隱約可見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屋頂的茅草已經腐爛,露出幾個大洞。
屋檐下,掛著一塊暗紅色的布料,在霧氣中顯得格外醒目。
向晚心頭一跳,那布料的顏色和李船夫的衣服顏色極其相似……
“過去看看。”祁硯抽出腰間的佩刀,警惕地靠近茅草屋。
向晚緊隨其后,手心里已經滿是汗水。
就在兩人走到茅草屋門口時,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黑影從里面閃了出來,手里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誰?!”
黑影的速度極快,匕首直刺向晚的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祁硯一把將她拉到身后,揮刀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鐺”的一聲,刀刃相撞,迸出點點火星。
向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心跳加速,但她很快鎮定下來,職業本能讓她迅速觀察周圍的環境。
茅草屋周圍的泥土松軟,上面印著一些雜亂的腳印。
向晚蹲下身,仔細辨認,這些腳印大小不一,深淺也不同,顯然不止一個人。
她又發現一塊沾著泥土的布片,布片上繡著一個奇特的圖案,像是一只展翅的雄鷹。
“祁硯,你看!”向晚指著腳印和布片,“兇手不止一個,而且,這布片上的圖案,很可能就是他們的標記。”
祁硯看著向晚專注的神情,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擁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
“向晚,你……”
向晚自信一笑,剛才的緊張感消失大半,“我以前是警察,這些都是基本功。”
突然,一陣陰冷的笑聲從濃霧中傳來,“呵,沒想到還有兩個不怕死的多管閑事!”隨著笑聲,幾個黑衣蒙面人從濃霧中緩緩走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的黑衣人語氣陰森,“我勸你們少管閑事,否則,就和那個船夫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祁硯將向晚護在身后,目光如炬,冷冷地盯著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滅口,你們好大的膽子!”
“呵,膽子?我們最大的膽子,就是讓你們永遠閉嘴!”黑衣人一聲令下,其余蒙面人一擁而上,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向晚,小心!”祁硯低喝一聲,揮刀迎戰。
向晚也毫不畏懼,從腰間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加入了戰斗。
刀光劍影,招招致命。
祁硯身手矯健,刀法凌厲,黑衣人一時難以近身。
向晚雖然武功不如祁硯,但她反應敏捷,總能找到黑衣人的破綻,給予致命一擊。
然而,黑衣人人數眾多,兩人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啊!”祁硯悶哼一聲。
黑衣人招招狠辣,刀鋒直逼祁硯胸膛。
祁硯側身躲避,卻還是被劃傷了手臂,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祁硯!”向晚驚呼,心猛地揪緊。
祁硯咬緊牙關,揮刀逼退敵人,反手將向晚護在身后,“我沒事!”
戰斗間隙,向晚迅速撕下衣擺,替祁硯簡單包扎傷口。
她纖細的手指輕觸他的肌膚,帶來一絲異樣的觸感。
祁硯看著她低垂的眼簾,專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這荒郊野嶺,刀光劍影中,兩人之間竟生出一絲微妙的曖昧。
“嘶——”一個黑衣人捂著大腿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向晚拍了拍手,得意地挑眉,“不好意思,職業病犯了,條件反射就給你來了一招擒拿。”剛才混亂之中,她瞅準時機,使出一招現代格斗術中的關節技,干凈利落地放倒了一個敵人。
“說!趙富商在哪兒?!”向晚厲聲逼問。
那黑衣人起初嘴硬,但在向晚的“嚴刑逼供”下——撓癢癢大法——很快就招架不住,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一些關于趙富商和孫商會會長之間的秘密交易。
“孫會長……想吞并趙富商的生意……他們約在城郊的廢棄寺廟見面……”黑衣人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交代完,就昏死過去。
“廢棄寺廟!”向晚和祁硯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看來,趙富商的失蹤,果然和孫商會會長有關!
正準備動身前往廢棄寺廟,突然,一個衙役氣喘吁吁地跑來,“祁捕頭!不好了!錢管家……錢管家也不見了!”
“什么?!”向晚和祁硯心中一驚,這案子真是越來越撲朔離迷了。
錢管家也失蹤了,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更大的秘密?
兩人不敢耽擱,立刻掉頭往回趕。
夜色更深,濃霧彌漫,荒郊野嶺,危機四伏。
向晚和祁硯策馬奔騰,馬蹄聲踏破夜的寂靜,只留下身后一串懸念……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