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為什么要去了解南山痕夕呢?”
回到房間以后,君一有些疑惑,桃愣了愣:“你看到了我那么久遠的記憶,卻不知道這個?”君一細細回想,才明白了。
“你還是沒放棄那條石碑的線索啊,我以為找到赤鳳之后石碑那件事就算了結(jié)了呢。”
“怎么可能,”桃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嘆了口氣,“沒找到全部的真相之前,任何線索都還有利用價值,當時南山痕夕明明也看到了石碑,按照那個冰霜的氣息,應(yīng)當就是鯉魚精當時說的【有人來探查】所留下的,這么說來,南山痕夕接觸了石碑,但是不知道他從中看到了多少,如果照那些人那么說,他地位又高實力又強,也許他知道點什么東西也說不定。”“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點什么,并且與東桓那些人想隱藏的秘密有關(guān)的話,他在修行界中地位那么高,不是應(yīng)該立刻將石碑回收,然后報告給上頭的人嗎?”
“是啊。。。鯉魚精當時也說了【他有與石碑對抗的力量】。。。”桃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取回石碑應(yīng)該輕而易舉,但是也許這說明他不知道什么,或者。。。他并不是完全站在修行界這邊。”說到這里,桃恍然大悟一般,回頭看著君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給他拉攏過來好了。”君一有些不情愿,畢竟在廣場上那個照面之后她有些忌憚南山痕夕的力量:“這。。。可是他是皇宮的人吧?不管是在修行界還是凡人當中都與皇宮接觸的太頻繁,你沒關(guān)系嗎?萬一暴露了你。。。”桃笑了:“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我都不在意了,更何況現(xiàn)在我已出世,與凡塵俗世都沒關(guān)系了。”
看著桃的笑容,君一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看過桃記憶的她深知那些困住桃的夢魘有多可怕,桃凡塵中的因果太深了,君一不確定就算桃放下了,那些因果會不會放過他,但是無論君一怎么樣問起,桃只是笑笑,要么打趣著糊弄過去,要么權(quán)當沒聽見。
“你還是要小心,”君一點了點桌子,“還有南山痕夕身旁的那個白鹿,也很可疑,你的身份和情況太過特殊,不能輕舉妄動。。。”“我都千里迢迢違抗師命來到這里了,”桃聳肩,“還怕那么多干什么?”君一支支吾吾的,沉默良久。
“你。。。真的那么喜歡你的師父——”
“這句話,”桃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臉上也沒有了笑容,但他沒有看向君一,君一也愣在原地,不敢看他,“這句話,我就當沒聽見。”
“。。。。。。”
在跟隨桃的一個月后,君一再次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氣,君一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偷偷看向桃,桃還是沒有看她,只是神情冷漠的望著窗外。
他的眼里永遠不可能有我。
君一苦笑了下,也沒有再說話。
這樣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到深夜。
“好安靜的夜晚,修行界晚上沒有什么活動嗎?那也太無趣了。”
桃悄悄從房間溜出來,花園里只有水聲,其他客房里也無一盞燈亮起。
大概都設(shè)了結(jié)界吧。
桃隱去身形,來到廣場上,卻發(fā)現(xiàn)廣場上已經(jīng)布置好了酒席等宴會上諸如此類的事物,廣場周圍也被設(shè)了結(jié)界,遠看倒是看得清楚,想走近些就看不清了,廣場上也進不去。
桃看著廣場另一邊的主樓,還有長長的階梯,那大概就是東桓長老們居住或者處理大小事務(wù)的地方,主樓周圍又圍繞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建筑,也許是負責東桓事務(wù)的其他機構(gòu)所在,站在廣場邊緣一眼向山下望去,山林中隱隱約約也有一些建筑,但是天太黑了,看不真切。
桃趴在廣場邊緣的石欄上,看著山下的景色:“果然不是人人都像螢霞山那群蠢東西,這也太謹慎了。。。到處都是結(jié)界,稍有不慎亂走就會驚動整座山的人,可是他們倒也沒有明確說明不許亂走,還是說這已經(jīng)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規(guī)矩?”正自言自語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桃一驚,急忙回過身去。
“。。。。。。”
一轉(zhuǎn)眼就對上一對平靜如水的金眸,微風輕輕吹動銀色的發(fā)絲,撩的桃臉上癢癢的。
“你。。。是你。。。”
原來是白日里跟在南山痕夕身邊的白鹿女,她離桃非常近,逼的桃沒有退路了,只能勉強扒著石欄慢慢遠離這越來越近的小臉。桃也沒有多想為什么她會識破自己的障眼法看到自己,畢竟整日隱在桃身邊的君一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還是小熾幫忙隱去了妖氣。桃眼睛四處亂瞟著,確定了沒有其他人,也確定了沒有南山痕夕跟著。
“你。。。”
白鹿女還在湊近看著桃的臉,桃甚至有些緊張了。
“!!!”
突然,白鹿女伸手抓住了桃的手腕,一陣冰涼感傳來的瞬間,幻化為手鐲的小熾也一下現(xiàn)了原形,不過這并非桃或者小熾的本意,而是因為白鹿女的觸碰,小熾好像也有些慌張,但是當它看向白鹿女時,白鹿女卻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格外耀眼,甚至桃有一瞬間也失神了,小熾也變得和白鹿女異常親近,在她身邊飄來飄去,但是白鹿女還是將小熾放在了桃的肩頭,而后她的手自然地摸向桃的肩膀,桃感覺背后一陣熾熱,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
“快跑!!!”
和記憶中相同的話語,聲音卻不是那個聲音了,是誰在呼喊?
黑暗中傳來肆虐的風雪和呼嘯的狂風,陣陣刺骨的冰冷不斷向桃的臉上襲來,雖然身處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桃覺得現(xiàn)在自己身處雪原之中,步履沉重,心中也傳來陣陣悲痛,身體上也疼痛難忍。
“嗬!”
桃恢復(fù)了正常的呼吸與視力,大口的喘著氣,他平復(fù)心情,大滴的汗從他臉上滑下來,一旁的君一好像也受到了影響,驚恐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是什么人?”
雖然不清楚剛才的感覺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回蕩在耳邊那些聲音是誰發(fā)出的,但是桃明顯感覺到了這是白鹿女與赤白雙鳳產(chǎn)生了共鳴,可赤白雙鳳是仙獸,能一眼看出桃身上的封印,又能與兩只仙獸產(chǎn)生共鳴。。。
“白鹿化身。。。莫非你也是仙——”
桃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仍然警惕著南山痕夕是否在附近,萬一白鹿女是誘餌,南山痕夕也知道仙獸的事,他是站在東桓那一邊的,當年石碑是他故意留下來的,就是為了引誘桃自己送上門來。。。
白鹿女只是點點頭,默認了桃剛才的問題,又再次抓住了桃的肩膀,這一次,桃聽見了清楚的鳳鳴。
“你真的是仙獸啊,”桃有點放心了,“南山痕夕讓你來的?放個仙獸在身邊還大搖大擺的帶出來。。。。。。”白鹿女搖頭,桃愣住了:“這么說就連南山痕夕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剛才你讓我看到的那些記憶,是誰的?”白鹿女還是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小熾纏繞在桃的手臂上,桃伸出兩根手指放在白鹿女的脖頸處,溫暖的金色光暈閃過,桃的手指傳來刺痛感,拿下來看時,兩根手指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
“你是被人下了禁制啊,”桃看著手指上溢出了鮮血,抬手讓小熾舔了舔,傷口便慢慢消失了,“看來你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看南山痕夕對你的態(tài)度,應(yīng)該不是他做的。”白鹿女依然只是輕輕撫上桃的肩膀,靜靜地看著桃,桃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真神奇,我明明看不懂你的動作,你也發(fā)不出聲音,但我就是能知道你想要干什么,”桃笑了,“這就是仙獸之間的共鳴嗎?好,我會幫你找回失去的記憶和真相,但我的事,你也不要透露。”白鹿女點頭,抓起桃的手,寫了一個字,又伸出兩個手指比劃著。
“落落?你的名字?南山痕夕取的?”
落落點頭,然后向桃行了個禮,示意桃趕緊回自己的房間不要亂跑,就消失了。桃看著落落消失的位置,若有所思。
“看來她是把我當做他們當中的一員,向我請求得不到幫助的事啊。”
“可是這樣一來,你的負擔更重了,”君一有些不同意,“南山痕夕那么寶貝她,她都沒有告訴南山痕夕自己的身份,而且剛才那份傳達過來的記憶也很奇怪,那時她的記憶嗎?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壓迫感。”桃沒有回答君一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不是說仙獸難得一見嗎?不是說仙獸幾乎沒有人見過嗎?我才幾年就碰見了三個。”君一想起了凡人中的傳言。
“凡人中開始傳播的那些關(guān)于仙獸的傳言,你不是懷疑是修行界的人有意散播嗎?如此一來,這三個仙獸的處境就危險了,和他們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的你豈不是也。。。。。。”
“哪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落落的事好像給了桃信心一般,“她跟在南山痕夕身邊那么久,那么近,南山痕夕被人傳的那么神,不還是沒發(fā)現(xiàn)嗎?我這還有封印呢。”君一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桃,只能提醒他萬事小心。
“好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就到了大開眼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