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他在哪里。”
看著對方一直裝傻，南山痕夕也不彎彎繞繞的打啞謎了，直接瞪著白菱生。白菱生被那狠厲的眼神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公子身份特殊，最好不要在這關鍵時刻隨意走動，在上頭的命令到達之前，公子還是快些家去，凡人的命令已經傳出皇宮，公子的凡人親族作為舉足輕重的存在，此時必定亂作一團，還需要公子去主持大局啊。”
“呵，新皇登基，仗著子虛烏有的權力在這兒瞎胡鬧，不讓我去阻攔真正鬧的天下大亂的人，反而放我去干擾親族的行為嗎？”
南山痕夕只覺得可笑，他作為凡塵中的官宦子弟界限本就模糊不清，既然東桓和千圣山起初就認可了他的作為，這個時候卻分得這么清楚，本身就有問題。
“畢竟是公子的家事，凡人不是有句話嘛，百善孝為先，是嗎？作為凡人的一員，公子應該有自知之明。”
白菱生笑著作出“請”的手勢，南山痕夕冷笑。
白菱生和白家那點事兒在修行界人盡皆知，白菱生也是出了名的瞧不起凡人，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那是關心，在白菱生這兒說出來，情景可大不一樣。
“既然大人有意，在下便不多逗留了。”
白沅清，我忍住沒殺他，就當還你的人情。
周圍蓄勢待發的劍修子弟，符師等都讓開一條路，但仍警惕著大步走出去的南山痕夕，南山痕夕有意無意的掃了昏迷的軒轅棠一眼，什么也沒說，直接離開了。
“呼！真是驚險。”
鳶嬰揉搓著耳邊的發絲，看著南山痕夕遠去的背影：“差點兒就讓他干涉王朝更迭了！”白菱生看向昏迷的軒轅棠：“但是師姐，很奇怪，據監視者一直以來的情報稱，皇帝和太子的感情很穩定，并無任何巨大沖突，為何太子會突然弒父上位？”
“凡人嘛，”鳶嬰歪歪頭，“低劣的很，一點兒蠅頭小利就能打的不可開交，若不是數量眾多，天道偏愛，哪值得我們如此關注？要我說，這是在浪費時間。”
“。。。。。。”
白菱生沒有回答，他只是仍然看著昏迷的軒轅棠，只見軒轅棠的睫毛動了動。
“。。。。。。新皇要醒了，”白菱生揮手，“清場。”
話音剛落，其余子弟便紛紛消失，只有一個走到了白菱生身邊：“大人，那個隨從自斷了舌根，并且拒絕服藥。”白菱生看著緩緩睜開眼的軒轅棠：“。。。。。。拔了牙齒，砍了四肢，讓他沒辦法自殘。”
“是。”
“。。。。。。呃。。。。。。”
恍惚間聽到了聲音，軒轅棠揉著疼痛的頭，緩緩站起身來看向面前，卻什么也沒有，偌大的大殿之中，只有他自己。
另一邊，皇宮正門處——
南山痕夕很快便來到了皇宮正門，周圍也有很多白家子弟，但正門的監視者太多，他不能冒險傳話給白沅清，現在他在皇城中孤立無援，陸九溪倒是暫時不用擔心，白沅清和白菱生不一樣，他天生一副軟腸子，只是表面看起來兇巴巴的。
“我倒是未曾聽說還有搜查這一說。”
看著擋在面前的鳥役，南山痕夕皺了皺眉，一身威壓硬是讓平日里板著身子的鳥役抖了抖。
“。。。。。。屬下們也是聽命行事，還請公子莫要為難。”
南山痕夕緩緩看了他們一眼，慢悠悠的抬起雙臂：“搜吧。”
只見鳥役的人三兩個一齊行動，一邊在南山痕夕身上摸索著，一邊用靈氣探查。
在修行界用靈氣探查全身是很隱秘的事，這無異于將全身交給了探查之人，是最容易被陷害的，也是最容易被探查出問題的。南山痕夕如此放松的行為也讓鳥役摸不著頭腦，而不一會兒，負責探查的那個鳥役就感覺到一股阻力，像一團模糊不清的霧氣一直在阻擋他的視線，他更加深入，卻被一雙突然出現的眼睛驚出一身冷汗！
“啊！！！！！！！！”
那名鳥役好像突然瘋魔了一樣，痛苦的抱著頭在地上滾來滾去，眼睛和耳朵都流出了鮮血，他只是一直哀嚎著，那雙眼睛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他只感覺渾身像被冰雪凍住了，但又感覺到滾燙無比。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南山痕夕也愣住了，急忙過去按住他，趁亂摸了下他的脈搏，靈氣探查過去，只聽到雜亂的叫喊，那名鳥役體內的靈氣也是混亂不堪，南山痕夕回頭大喊：“他走火入魔了！按住他！劍修呢？！設劍陣壓制心魔！”
周圍的鳥役立刻出來幾人一齊設下劍陣，南山痕夕也設下禁制將那名發瘋的鳥役禁錮在地，而后他朝著一旁愣住的白家子弟喊道：“去叫你們家主！讓他帶著清心的靈獸來！”“是。。。是！是！”
一名白家弟子率先反應過來，急忙跑去找白沅清，還未等南山痕夕回頭，一名鳥役就大喊道：“公子！他要沖破禁制了！”南山痕夕急忙回頭，只見那名鳥役渾身散發出詭異的黑色霧氣，那霧氣好像劇毒，一點一點的融化了禁制，甚至劍陣中的劍也無法靠近。
鳥役中的劍修皆是佼佼者，其劍氣可破敵無數，斬妖除魔，如此千錘百煉的劍氣都懼怕于此，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心魔對外界可沒有這么大效力，它只會對修行者本身產生影響。。。。。。不對，那霧氣有點眼熟。。。。。。
南山痕夕突然想到了東桓盛會上被異鬼附身的那群人。
這樣子好像。。。。。。但是氣息卻不同，東桓盛會大抵是因為那骨劍，但也不排除有阿努巴的手筆，可這里為什么會出現異常？莫非井夷族的勢力已經滲透了千圣山？
“。。。。。。”
想太多，既然白芪在千圣山，便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更何況白蛇已認他為主，作為百年來一等一的靈獸，它會看不出來異常嗎？
“你真的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那個與自己長相相似的男子又出現在南山痕夕身后，靠在他的耳邊悄悄說道。霎時間四周一片黑暗，南山痕夕愣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那男子一身白袍，又恢復了先前安靜肅穆的模樣，一頭黑發披在身后，直拖在地上，他一步一步走到南山痕夕面前，南山痕夕看著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那一刻他似乎與那名發瘋的鳥役心智重合，也看到了那雙眼睛。
“。。。。。。是你。”
南山痕夕篤定的說道，白袍男子卻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南山痕夕。
“。。。。。。”
南山痕夕握緊了拳頭，感覺到自己出了一層薄汗，他盡量平靜的說話，可聲音還是有點顫抖：“。。。。。。你說。。。我就是你，是什么意思？你。。。。。。莫非是我的心魔嗎？”
修行界中倒是有說法，若心魔發作之人被靈氣探查，便極有可能感染至那個探查之人的心智，牽引出對方的心魔，現在這場景倒是很符合這個推斷。
聽到南山痕夕這般說，白袍男子卻笑了，一改先前冰冷的模樣，南山痕夕這才覺得他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白袍男子走近南山痕夕，用手指著他的胸口。
“你。。。。。。才是我的心魔。”
“什么？”
有女子的尖叫聲漸漸在耳邊清晰，南山痕夕只感覺到一陣貫穿頭腦的耳鳴聲，接著周圍嘈雜的聲音漸漸清晰，他這才看到自己的胸口溢出了大片鮮血。
“你在發什么呆！不要命了！”
白沅清的臉漸漸清晰，南山痕夕看著他捂住自己的傷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受傷了，他條件反射的封住重要穴位，又以靈力壓制鮮血的噴涌，看著地上帶血的靈劍。
“。。。。。。怎么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白沅清甩了甩手上的血，立刻在其他人面前與南山痕夕保持距離，“我一來到這兒就看到你呆愣如木，就連那瘋魔的鳥役都要把你的頭砍下來了你都沒反應，我還當你故意尋死呢！”
“瘋了。。。。。。我尋什么死？”
南山痕夕接過一旁鳥役遞過來的丹藥吃下去，緩緩靜心以靈氣運轉藥力，傷口很快就恢復了。看著被層層禁制封鎖的那名瘋魔鳥役，南山痕夕的眼睛閃了閃，那是靈氣探查的表現，白沅清一下子急了，也不管周圍的眼線，一把拉住南山痕夕，打斷他：“你真是瘋了！這時候用靈氣探查！不怕染上瘋病！”南山痕夕沉吟半晌：“。。。。。。他沒救了。”白沅清松開抓住他的手，語氣也平靜下來：“三重淵都丟不進去，他只能被剃除異骨，就地誅殺，身死道消。”
“你們的人能查出來原因嗎？”
“沒人敢查，”白沅清摸了摸過來撒嬌的混沌獸，“混沌獸的叫聲對他沒有用，清心咒更沒用，這就說明他不是心魔所致，恐是在別處感染上的瘋病，這時候只有完全的靈力探查才能追溯到源頭，但在場沒有人有把握抵御這個風險。”
“我——”
“包括你。”
白沅清皺著眉打斷了南山痕夕：“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一個小小鳥役，不值得，你現在不能留在這里，他最后接觸的人是你，千圣山一定會借此向你發難，你必須趁亂趕緊離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