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再過一炷香就到了。”洪公公朝馬車里的許景和說道。
“下去走走吧。”洪公公扶許景和下了車。
“山上的空氣與宮里的比起來不知要好多少,難怪玉露喜歡住在山上。”許景和回憶著與玉露的點點滴滴。
“各有各的好,陛下喜歡哪里都好。”
景和笑笑不語。
忽然,一支箭射過來,許景和側頭一躲。
“護駕護駕!”洪公公立馬大喊起來,隨即侍衛將許景和圍住。
就在人心惶惶之時,一個女子拿著弓箭從草叢后走出來。那女子如同天仙一般,那神色,那氣質,讓人無可挑剔。
眾人愣在原地。
那人,那人竟像玉露公主,與玉露不同是氣質,和給人的感覺。
“玉露……”
“原來金風沒有忘記我呀。”女子說話很輕快。
“你沒死,沒死?”
許景和眼中充滿淚水,一步一步走向女子。
“我回來了,你娶我嗎?”
“娶。”
女子微微一笑道:“今日安安生辰,我們一起去吧。”
“好,好……你,你既然還活著,為什么這八年不回來?”
沈知意低下頭聲音不似剛才輕快:“我不記得了,三日前,我恢復了記憶。那時我在大錳,所以我馬不停蹄的往回趕,終于趕到了。”
許景和拉起沈知意的手他們并排走著,許景和不敢松開,他怕,怕一松她就不見了,怕這一切只是夢。
“陛下……”方嬤嬤正要迎著陛下進去,只見身邊人,她的呼吸一滯。
“公……主。”方嬤嬤試探著。
沈知意點點頭,向前抱住方霖,而方霖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公主真的回來了。
沈知意的肩頭漸漸濕了一大片,她愣住。原來真的有人會舍不得,會想要她回來。不止有金風,不止有一個人。
她伸出手撫摸方霖的頭,她們一樣大。方霖卻已白了頭。
“我們快些回去吧,我想吃你做的云片糕了。”
“好好,我給公主做。”方霖帶著沈知意進了曾經她住的院子。
“好久沒有人來過了,我這就叫人打掃。”
沈知意點點頭。
“安安在哪里?”
許景和牽起她的手道:“我帶你去。”
一男一女走在那條走過無數次的小路上,和曾經一樣,只不過物是人非。
少年坐在樹上,看著書。
“安安。”
沈知意在樹下揮手。
已經好久沒有人叫過他安安了,他不由得一愣隨后低頭望去。
那個身影,在夢里出現過無數次,他有做夢了嗎?盡管出現過那么多次,他還是會忍不住流淚嗎?
“安安。”
是真的,是真的嗎?
他跳下樹,走到沈知意身邊。
“姐姐。”
“都長那么高啦,我走之前你比我矮好多,現在你比我高好多。”沈知意用手去比量身高。
君梧沒有再說什么話,只是緊緊盯著沈知意生怕她再次離他而去。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們一起過。”許景和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面,仿佛又回到了兒時。
“今日是你生辰,我們一起過。”那時的沈知意同樣是對安安說。
而現在與那時不同的就是沒了天真,沒了無憂無慮。
“陛下。”行之從廚房端著茶水出來,看見院中的一群人,便行了禮。
“這位是?”沈知意打量著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少年。
“徐行之。”君梧脫口而出。
“是照顧你起居的?”
“嗯。”
沈知意輕輕一笑,不失半分大氣。
“行之也一起吧,明日隨我們一起回京。”
君梧看了一眼沈知意隨后又看向許景和。
“一起吧。”許景和笑道。
果然,她回來了,就表現那假意的好。
“行之,你去把屋里的披風拿出來,風大了。公子身體不好吹著風又要病一場了。”方霖看著院中飄動的柳樹,柳枝隨風飄蕩。
“是。”行之端著茶水進了屋。
“安安身體一直都不好嗎?”沈知意同樣看著院中的柳樹。
“自從您走后,公子大病了一場,后來一點小毛病就會生病。”
“怪我……”許景和見狀幾步走到沈知意猶豫一瞬,從后抱住了沈知意。
沈知意僵了身子,她很反感,可能是因為在大錳的經歷。
“金風,我不太舒服。”沈知意掙脫開。
許景和站在一旁,眼中滿是失落,更多的是震驚。失落她不愿與他親近,震驚她會覺這樣不舒服,之前她不會這樣的。
在那時沈知意動不動就會抱住許景和,不經意間會有許多親密動作。而現在連抱都不行了。
沈知意轉過身,她與之前沒有什么不同,還是那么年輕漂亮。
“對不起,我也不想,但是我……”
“沒事,不習慣很正常。”許景和打斷沈知意,語氣盡是溫柔。但眼中的神色早已暴露了他。
滿眼的空洞,沒了滿眼的愛意。
沈知意這么多年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她終是從期待變成了失望。
她回來時還在期待那句話。
“我娶你。”
可笑啊,那在很久以前就成為泡影了。
她的聲音沒有了歡喜。
“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她淺淺微笑,不等許景和回應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