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很累很忙。終于忙完了,卻也到了夜晚,荒廢了許久的公主府如今也有了點樣子。
深夜下起大雨,好久沒有下過這么大的雨了,大得起了煙,府中的青石也被雨水沖著發亮。
“咚咚咚”行之敲著沈知意的房門。
“進來吧。”行之推門而入。
只見女子坐在窗前的長椅上,發絲垂下,散在長椅上,身穿寬松的白色衣裳。手中拿著書。
“公主。”行之跪在地上。
沈知意將手中的書下移。
“你叫……徐、行、之?”
“是。”
沈知意輕蔑一笑,放下書。
“你一點也不安分啊。”
“行之,不敢。”行之始終低著頭。
“你不敢?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啊。本宮真搞不明白,你是有什么膽子敢欺騙皇家之人。”沈知意狠狠地將書摔在行之身上。
她站起身走到行之身前,迫使他抬頭。沈知意緊緊掐著行之的下顎。
“不是想討我歡心嗎?”她看著對方紅著的雙眼,無意間看到脖子上的傷。
沈知意伸出另一只手將衣裳扒開,映入眼簾的不是潔白如玉的皮膚,而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的傷痕。
“誰打的?”
行之沒有回答。
沈知意用扒衣裳的手拍了拍行之的臉,不輕,但也不至于太重。
行之的右臉上泛起紅色。
“本宮問你話呢。”
行之沉默一瞬。
“公子。”
沈知意松手前狠狠地將行之的臉一撇。
“去外面跪著,給自己掌嘴。”沈知意說罷便無情的撿起書,回到長椅上坐著。
“就在我殿前,我看著你。”
屋外瓢潑大雨,因入了秋更冷了些。行之起身走到殿前跪下。他一下一下打著自己,衣裳早已濕透。
這場大雨直至第二天清晨才消失。行之跪了一個晚上,也掌嘴了一個晚上,臉早已打出了血。
“公主說一直打太累了,讓奴婢來替您打,讓您只管享受。”一個婢子說罷開始打行之。
昨夜的大雨對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的行之不太友好,他發了燒。
沈知意一個晚上一直坐在長椅上看著書,兩人一夜未眠。
“姐姐。”君梧來了沈知意屋中,倒在看到姐姐前先看到了行之。
“過來。”沈知意坐在長椅上招手示意。
君梧看著行之愣了愣,但還是去了沈知意身邊。
沈知意難得在行之臉上看見慌張。他張了張嘴,卻又因為被掌嘴,沒有說出話急出了眼淚。
“姐姐,行之是怎么惹你生氣了?”
沈知意看了看行之,走到行之面前。君梧站在屋中看著姐姐走到行之身邊。
“先停一下,”她對那個婢子說道,“怎么?跪了一夜都沒哭,見到自己主子倒是哭了?”
行之抓住沈知意的裙擺哀求:“求您別告訴公子,我愿意受罰,多重的罰我都愿意,只求您的網開一面,別告訴公子。”
沈知意輕輕一笑。
“好啊,”她轉頭對那個婢子道,“去找些碎瓦片,讓他在瓦片上跪著,你繼續掌嘴。”說罷沈知意回到君梧身邊。
“他啊,做事笨手笨腳。”
“他不是家生奴,自是沒有什么規矩。”君梧見又有婢子將碎瓦片放在行之膝下。
“還請姐姐放過他,我回去定會好好教訓他的,定會好好教他規矩的。”少年難得露出了慌張。
“安安,不是姐姐不放……誒,他啊,心懷不軌,居心叵測,不可信。”
“不是的,姐姐。他跟了我已有八年,要是心懷不軌早就……”
沈知意打斷他的話,“如果你再為他求情,我便罰的更重。再者說,是他求我重重責罰。”
君梧不再說話,就只食用了幾口飯菜便不再食用了。
“姐姐,他……他干什么了?”
“他不讓我告訴你。”
“姐姐說吧,我早晚都會知道的,只是時間問題。”君梧滿臉憂傷。
沈知意對此覺得好笑,不自覺輕笑一聲。
“他啊,想、上、我、床。”
君梧面上的表情變得僵硬,隨后便是冷漠。
“多謝姐姐告知。”
“安安,我只是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
“……我不知道。”
沈知意露出笑容:“你愛他?但你卻打的他滿身傷痕,你討厭他?但你卻為他求情。”沈知意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在我看來,你是喜歡他的。”
喜歡他?喜歡明明離他很遠的,他本以為此生不會再有喜歡這兩個字。
“但是你們注定是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就如同自己與宋林笙一般。
“我知道了。”君梧接過沈知意遞來的茶。
“但是不看怎么會知道會有什么結果呢?”
沈知意只是笑笑并未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