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陌生人》
這里,是江平市最豪華的夜總會“星月娛樂城”,夜幕下眩目的霓虹射燈,把這里襯托得像天宮般奪目。門前諾大的廣場停滿了高檔轎車,鶯鶯燕燕的人影穿梭在這座迷幻的宮殿里,在夜的隱蔽下,上演著人間真實地欲望悲喜劇。
一輛黑色奧迪A8停進了星月廣場,駕駛室下來一個年輕人,霓虹光影下一襲黑色休閑西裝,襯出他頎長的身形。他邁步拉開后門,喚一聲:“王總。”后座上下來一個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右邊臉頰有一塊醒目的紅棕色胎記,他叫王蒙,是江平市振遠集團的董事長,在這個地盤赫赫有名,經常占據本市的財經新聞頭條,是這個城市的紅人。
“拿上東西,我們進去。”年輕人從車后座拿出一個黑色皮箱,兩人一前一后進入星月,今晚,他們要在這里做一筆生意。
兩人剛進包廂坐定,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語聲,走進來一個妝容艷麗的女人:“王總王總,大駕光臨,你可好些時候沒來了呀!”女人是星月的場子經理陸麗,像王蒙這樣的金主光臨星月,她是一定要親自到包廂里來奉陪的。陸麗又轉身對著年輕人,巧笑說:“小朗總,好久不見!”話語不似對王總那般輕佻,倒多了份認真。年輕人叫銘朗,他也經常現身星月,但他身上清冷的氣息顯然與這風月場格格不入,他淡淡不失禮貌地回應一句:“今晚王總有朋友要來,陸經理多多照應。”
“那是必須呀,王總。”陸麗又換上一幅嬌俏的姿態,坐到了王蒙身邊,開始安排服務生擺桌。
“王總,既然有朋友來,今晚要不要幾個坐陪呀?”
“嗯,坐陪不必了,有事情要談。不過,他們要晚點才到,你先安排暮沐那丫頭過來陪我喝幾杯吧。”
陸麗一聽,有點停頓,說:“王總,你也知道,暮沐怎么說也還算有白事在身,不太吉利呀,不如先換我們這……”
“什么白事!”王蒙打斷了她的話,“都一個多月了,又不是死了爹媽,算哪門子白事?把她給我叫來。再躲著,我可生氣了。”
陸麗知道,王蒙說生氣是會動真格的,星月惹不起。
“行行,王總,你別生氣呀,我叫她來就是了。”說著退出了房間。
銘朗沒有多問,幫王蒙滿上了啤酒杯,開始低頭玩疊色子。
過了一陣,門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銘朗只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女人一襲白裙,面容皎潔,不施脂粉,發束隨意扎在腦后,手上拿著一把提琴。就是這拿著提琴的模樣,一下子把明朗的心神定住了。那眉眼、那姿態,在銘朗的眼里似曾相識卻又遠隔萬里,像極了壓在他心里的那個身影。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穩了穩神,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王蒙看到楚楚動人站在面前的暮沐,眼睛立時瞇縫起來,他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到他身邊來。
暮沐沒有走向王蒙,反而走到房間另一端的歌麥臺,取出提琴,不卑不亢地說:“王總,今晚恭迎大駕光臨,很榮幸能為您助興。”
她的表現讓銘朗有點詫異,停下手中的骰子盒,重新注視著她。
暮沐打開琴盒,托好提琴,開始演奏。在這間暗黑的屋子里,旋轉的射燈,美麗的剪影,悠揚的琴聲,交織在一起讓人有點恍惚,仿佛這里是高雅的音樂大廳,而不是昏暗的風月場,銘朗望著眼前這幅圖景,聽著那熟悉的提琴聲,像被電擊穿透靈魂般動彈不得,塵封的歲月光影,排山倒海般涌現在他的腦海里,一時間連空氣的味道都好像回到了從前。
突然,王蒙走到暮沐旁邊,握住她的手,打斷了演奏,也驚醒了銘朗,只聽王蒙沉聲說:
“你該知道,我要的助興不是這個。”
說著,他硬把暮沐拉到沙發上,坐到了他的身邊。這時銘朗低下頭繼續把玩起色子,但心中莫名對這個女人生出一股憤懣的情緒,“如果要裝扮得如此清高美好,為何要到這骯臟的地方來?不爭氣的東西。”邊想著,手上一發力,色盅被搖得嘩啦做響。
王蒙倒了一杯酒,遞給她說:“暮沐,希望你不是故意躲著我,你該知道,我是惦念你的,我知道之前你多有不便,但現在不同了。你過來跟著我吧,我保證你過的比現在舒服一百倍。來,咱們喝一杯。”
說著,便摟過暮沐的肩膀,要把酒送到她嘴邊。
誰知暮沐突然別過頭,使勁推開了酒杯,忽地一下站了起來,退后兩步,仍克制住自己的語調輕輕說道:“王總,我現在身體不太好,只做助興演奏,不做陪女,還請您多包涵。我這就去告訴經理,讓她給您挑好的送來。”
暮沐邊說著,邊急急往門口退。王蒙哪里肯放過她,一個大步邁過去,摟住了她的腰,嘴里恨恨說道:“媽的,肯給那死老頭睡那么久,現在和我說身體不好,你是不是真不想混了。”邊說著就邊把嘴往她嘴上湊過去,要強親她。這時的銘朗已停下手上的動作,背脊有些僵硬,但眼睛始終沒有直視他們。這邊暮沐死抵住王蒙的肩膀,眼看他就要親上來了,她把臉別向一邊,拼命抗拒著,可她的力氣哪能撐得住多久,只見王蒙一把反扭住暮沐的手,就使勁把嘴湊到了她的嘴上,暮沐左右躲閃,混亂中她的嘴一下碰到王蒙的肩臂,便順勢一口狠咬了下去。王蒙痛得一把甩開暮沐,反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接著一手揪住暮沐腦后的頭發,一手卡在她的脖子上,發狠地說:“你個臭婊子,敢和我來硬的,老子現在就上了你。”他一把把暮沐放倒在沙發上,開始撕扯她的裙子。
“啊。。。!”暮沐奮力掙扎,使勁掙脫,站起來就往外跑,卻被桌腳拌倒,一個踉蹌倒向房間角落的沙發,下一秒,她被一個臂膀穩穩地接住了,是銘朗,暮沐抬頭望向他,眼神交匯的一瞬,暮沐心里有個感覺,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
“求你,救救我。”她幾近無聲地張嘴向他低低哀求。
銘朗低頭看著暮沐頭發凌亂,嘴角滲血的模樣,一時間大腦有些混沌,這張臉,清麗皎潔,像極了一個影像,恍恍惚惚。是,如果當時,在那個人求救時,有人伸出手,是不是,她就能有不一樣的結局。
啪!突然,銘朗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暮沐的臉上,打得她一陣眩暈,動彈不得,眼看嘴角的血滲得更厲害了。銘朗換上一幅吊兒郎當的表情,托起暮沐的下巴,狠狠地說:
“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在這敗興,還不快滾!”
暮沐瞬間會意了他這記耳光的含義,深深看了銘朗一眼后,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是王蒙,“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