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微灑落在加頓的街道上,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這座繁忙的小城。石板路上隱約傳來馬車的車輪聲,與商販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為這一天拉開了序幕。遠處,莫納森林的邊緣被朝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那片神秘而危險的土地仿佛在向人們低語。
瑪麗亞踩著小跑步經(jīng)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她的鞋子輕輕敲擊著石板路,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沿途,她經(jīng)過了熟悉的面孔:賣草藥的小販正與一名冒險者爭論價格,一個老奶奶推著裝滿面包的推車,邊走邊吆喝。
“瑪麗亞,早啊!”一名年長的屠夫向她揮手,手里還提著一大塊新鮮的豬肉。
“早啊,費爾南叔叔!”瑪麗亞揮了揮手,腳下不停。
她的目的地是加頓最熱鬧的地方之一:綠蔭角酒館。這家酒館是母親工作的地方,也是她每一天都會幫忙的小天地。她知道,母親早已開始忙碌,而她不想讓母親獨自一人面對繁忙的早晨。
推開酒館那扇厚重的木門時,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麥酒的香氣夾雜著微微的煙熏味,還有昨晚殘留的汗水與木地板的混合氣味。酒館內(nèi),燈籠的光芒尚未熄滅,老板萊斯特正坐在吧臺后檢查賬本。他抬起頭,看了瑪麗亞一眼,皺起眉頭。
“你又來得這么早?別告訴我你連早餐都沒吃。”他的語氣雖然嚴厲,但眼神中流露出關(guān)懷。
“我在路上吃了些面包。”瑪麗亞笑著回答,放下手中的圍巾,開始熟練地擦拭桌椅。
后廚傳來母親忙碌的聲音,鍋碗瓢盆碰撞的清脆聲響伴隨著隱約的哼唱。母親的聲音總是能給瑪麗亞帶來一種安心感,盡管她知道,母親的生活并不輕松。
“瑪麗亞,把那些空酒桶搬到后院去,”母親從后廚探出頭來,臉上帶著些許油漬,“等一下還要準備午餐呢。”
“好的,媽。”瑪麗亞點頭答應(yīng),挽起袖子開始干活。
早上的酒館并不忙碌,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吃早餐或低聲交談。瑪麗亞熟練地來回穿梭,送上熱騰騰的粥與面包時,總會聽到一些有趣的對話。
“昨晚你聽說了嗎?北邊的森林又失蹤了一隊人。”
“誰讓他們亂闖?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這樣的對話早已是瑪麗亞的日常。莫納森林的神秘與危險吸引了無數(shù)冒險者,但也吞噬了他們的生命。這些故事既讓她害怕,也讓她心生向往。
然而,綠蔭角酒館的熱鬧并不能掩蓋加頓另一面的寒冷與破敗。離開主街的繁華地段,越靠近莫納森林的街區(qū),城市的景象越發(fā)顯露出它的陰暗。破舊的房屋,搖搖欲墜的門窗,被廢棄的市場,和胡亂堆積的垃圾,這些構(gòu)成了瑪麗亞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瑪麗亞的家就坐落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街上充斥著吵鬧的爭執(zhí)聲和醉漢的咒罵聲,她早已習慣了這些聲音,甚至能從中分辨出鄰居們的聲音。即便如此,她的小屋內(nèi)卻被母親整理得整潔有序,一盞油燈散發(fā)著微弱的暖光,讓人感到些許安慰。
“瑪麗亞,你今天又去幫忙了吧?”鄰居的阿姨倚在門框上,叼著一根煙草。
“是啊,家里總要有些收入。”瑪麗亞笑著回答,語氣平靜。
阿姨點點頭,沒有再多說。瑪麗亞知道,她們的生活并不容易,但她從未因此氣餒。盡管生活在陰暗的角落,她心中的光芒卻未曾熄滅。酒館里冒險者們講述的故事,讓她憧憬著某一天能夠離開這里,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日漸西斜,酒館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瑪麗亞和母親忙碌得幾乎沒有停歇,直到最后一批酒客結(jié)賬離去,她們才得以喘息片刻。瑪麗亞坐在吧臺邊,用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就在這時,酒館的門猛地被推開,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他衣衫不整,滿身酒氣,眼神中透著兇光。他掃視了一圈酒館,隨即發(fā)出低沉而嘶啞的聲音。
“嘿——萊斯特,今天的保護費,別忘了交!”
瑪麗亞心頭一緊,酒館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