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朝酒保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聊聊。酒保看了眼冷清的酒館里,僅僅有寥寥幾人,沖他們無奈一笑,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
他為作家,程序員和騎士分別倒滿一杯酒,笑著說:“我的生意全指望作家照顧,他不來捧場的話酒館就賺不到一分錢。所以這瓶酒必須我請大家。”
程序員對他說了聲謝謝,又問:“酒保先生,你結婚了嗎?”
酒保反問他:“你看我這年紀像結了婚嗎?”
說實話,酒保年輕又帥氣,像他這樣的優質男人早早步入婚姻實屬正常,如果仍然保持單身也并不稀奇。程序員其實并不關心他的婚姻狀況,這與他們的賭局沒多少關系。但程序員是個內斂的人,總得找一個自以為合適的話題來打破陌生的距離。他也不覺得詢問男人的婚姻狀況有失禮貌。他說:“我……我不敢肯定……”
作家笑著問他:“你干嘛不直接問他有沒有情人?”
酒保覺得這個話題很唐突,不過考慮到作家隨性的性格,什么話從他嘴里蹦出來都不足為奇。他問:“是指女朋友那樣的情人還是妻子之外的女朋友?”
作家笑道:“當然是背著妻子找的女人。她們對于男人們來說才是真正的感情寄托,妻子,呵呵,要我看,更像是枯燥乏味且毫無激情生活的催化劑。”
酒保會心一笑,反問騎士:“這位朋友,我看你一直不愿說話,不如我來問你一個問題,請你猜猜我今年的年齡。”
海螺騎士愣了一下。他一直在埋頭飲酒,一有空閑就思念那位少女。雖然坐在幾人身邊,卻顯得格格不入。他仔細打量著酒保的臉,滑嫩的肌膚找不到任何皺紋,俊美的臉龐時刻保持年輕人特有的微笑。“你應該二十五歲左右。”
作家和酒保聽他說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騎士有點莫名其妙,即便自己的答案不對,上下相差最多不過三歲,用得著笑得如此夸張嗎?
酒保問騎士:“騎士先生,您今年幾歲?”
騎士告訴他:“三十七了。”
酒保又問:“程序員先生,你呢?”
程序員答道:“和他一樣。”
酒保繼續說:“作家和二位一樣,今年剛好也三十七歲。而我呢……嘿嘿,同諸位一樣,年芳三十七。”
騎士和酒保都感到不可思議,無論如何也沒法說服自己他這張臉已經經歷了三十七年的風吹日曬。看看自己飽經風霜的臉龐,留下諸多歲月摧殘的痕跡,簡直與他沒法比較。
“這或許是我們的緣份,四個不同職業的同齡人,共聚在鉆石酒吧聊著無聊卻又深刻的話題。”
四人都笑了起來,就連終日郁郁寡歡的騎士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作家與騎士碰過杯后,問他:“你心愛的少女多大了?”
騎士甜甜的說:“二十九了,很美好的年齡。好比正午的太陽,是一天中最光彩奪目的時刻。”
作家說:“這個比喻好,女人在她的人生任何時段都有不同的美。但實話實說,男人們可能更關注她們三十五歲之前的美。這方面,酒保應該最有經驗。”
酒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向他致意。
騎士問自己:“她過了三十五歲,容顏不再容光煥發的時候,你還會愛她像現在這么深沉嗎?”
答案需要交給時間來回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歲月如何流逝,他總是會比任何人更愛她,即便他的丈夫也比不了。
作家又說:“我們四人之中,除了程序員先生已經娶妻之外,余下三人都還沒嘗過結婚的滋味。三十七歲的年紀還保持單身,不管是男是女都說不過去。不如……”他喝下一口酒,接著說:“我們三個單身男人都講講自己為什么找不到老婆吧?哈哈……”
作家提的議,自然由他率先講述。
“準確來說,我不是找不到妻子,而是暫時沒心思去找。作家的人生是孤獨的,過的日子朝不保夕,在他籍籍無名的時候,如果被感情羈絆,那么他的思維將日趨僵化。所以總結起來,我要等我功成名就之后,再考慮成家。”他習慣性地開起玩笑:“也許找一個,也許找一群……總之不能虧待了我孤獨的前半生。”
作家說完之后,酒保接著開口:“你們也看到了,我有一張年輕漂亮的臉,我希望好好利用它,在我步入婚姻的牢籠之前,充分享受和不同女人戀愛的感覺,已經那……”他嘿嘿一笑,顯得神秘又猥瑣。“我的理由就這么簡單,輪到你啦,騎士先生。”
海螺騎士思考了很久,他的理由其實比酒保還要單純。他深愛那個叫微涼的少女,保持單身只為有朝一日少女若是不幸離婚,便勇敢地向他求婚。
他不開口,旁邊的人也不催促,只是用一種期待和包容的眼神看著他。他不自覺地笑笑,說出八個字:“為了我心里面的她。”
程序員聽他們說完之后,對三人說道:“作家是為了先立業再成家,理想的現實主義者,到死可能還是孑然一身。酒保則是為了滿足獵艷的心思,盡管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身體和心思依然活躍,多少顯得有點不太安分。騎士先生呢?只為等待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好聽點是癡情的男人,說難聽點,就是為了當備胎,甚至于人家連備胎的機會都不一定給你。”
他總結的十分到位,卻一下子得罪了眼前三個單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