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碎的早晨
我在混亂的夢境中醒來，感覺腦袋像是被馬車碾過——不只是普通的馬車，而是那種會發出轟隆隆巨響、讓街道震顫的舊式貨車，載滿了我的疲憊、疑問和一整個家庭的精神崩潰。
遠處的街道上傳來熟悉的叫賣聲：“Drapaireeeee!”（舊貨收購！）
然后，像是某種戲劇性的信號，整座房子瞬間活了過來。
陽臺上的門砰地關上，又砰地打開。空氣里充滿了灰塵和某種不安定的預感。
我閉著眼睛祈禱——但愿今天不要像昨天那樣失控。
可惜，上帝顯然沒在聽。
客廳里傳來了爭吵聲。
是Gloria和Juan。
又來了。
2.爭吵，碎裂的玻璃，和無處安放的憤怒
“我告訴你，不許再賣東西了！”Juan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我們得吃飯！”Gloria毫不示弱地回擊，試圖走向陽臺，卻被Juan一把拽住。
“我掙的錢夠我們活——”
“真的嗎？那你告訴我，昨天晚上的飯是誰買的？”Gloria冷笑，掙脫了他的手，“是我，Juan！是我去賭錢贏回來的！你知道如果我輸了會發生什么嗎？你知道我們家現在連個值錢的盤子都沒有了嗎？”
Juan的臉色漲紅，一瞬間，我以為他要打她。
然后，他真的動手了。
Gloria被推倒在陽臺門口，后腦勺撞上了玻璃，發出了清脆的“咔嚓”聲。裂縫像蜘蛛網一樣在玻璃上蔓延開來。
她倒在地上，咬著牙，眼神里沒有一絲畏懼。
她冷笑了一聲，仰頭看著Juan，聲音帶著嘲諷的顫抖：“來吧，你要殺了我嗎？”
Juan的呼吸急促，手指收緊又松開，像是一只被逼到墻角的野獸。
然后，他猛地抓起水壺，狠狠地砸向墻壁。玻璃碎裂，水灑了一地。
沉默。
然后，是孩子的哭聲。
我猛然回過神，看到小家伙的小手被飛濺的玻璃劃破了。血珠順著他稚嫩的皮膚滑落，滴在臟兮兮的桌布上。
Gloria立刻沖了過去，把孩子抱在懷里，拍著他的背，眼神凌厲地瞪著Juan。
“看看你干了什么。”她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蛋。”
Juan的臉色變得可怕，像是被現實狠狠扇了一巴掌。他伸手想碰孩子，卻被Gloria一把推開。
“你敢碰他試試？”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憤怒。
Juan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沉默地后退，最終拎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門砰地一聲關上，屋子里陷入死寂。
Gloria癱坐在地上，緊緊抱著孩子，低聲哽咽。
3.“生活從來不會像電影一樣停在最美的瞬間。”
我坐在床邊，看著Gloria用指尖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像是要把剛才的一切都抹去。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向我：“你都看到了吧？”
我點點頭。
“他總有一天會殺了我。”她輕聲說，像是在敘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但我不想死，Andrea。我還想活著。”
她的眼睛亮亮的，帶著某種我看不懂的光芒。
“你知道嗎？”她突然笑了一下，“有時候，我覺得人生就像一部電影。可惜，電影里總會在最高潮時停下來，留給觀眾一個漂亮的結局。”
她嘆了口氣，靠在床柱上，眼神有些空洞。
“可現實不是這樣，Andrea。現實是——你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它還會繼續。”
她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你明白了嗎？”
我低下頭，指尖在衣角上輕輕摩挲。
“……明白了。”
4.“你的朋友Ena，今天要來Román的房間。”
我正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Gloria忽然出聲：“對了，你朋友Ena，今天要來Román的房間。”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
我猛地回過頭：“你說什么？”
Gloria聳聳肩，隨意地擺弄著指甲：“Román讓Antonia去買酒，還讓她打掃房間……這意味著只有一件事。”
我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Ena不會這樣。
Ena不會和Román扯上關系……不會的。
“她是我的朋友。”我的聲音低得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Gloria抬起頭，眼神意味深長。
“你以為你認識她。”她慢慢說道，“可你真的認識她嗎？”
5.偷聽到的秘密
黃昏時分，我站在Román房間外的天臺上，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房間里，Ena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你以為，我會像我母親一樣，被你玩弄，然后無可救藥地愛上你？”她的語氣鋒利得像刀，“你錯了，Román。”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
她知道Román和她母親的過去……
Román的聲音比以往更加低沉：“別以為你贏了，Ena。”
她輕笑了一聲，聲音里充滿諷刺：“我已經贏了。”
沉默了一秒后，她接著說：“我手上有你的把柄。”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但我知道，她正在玩一場危險的游戲。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結果踢到了什么東西。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屏住呼吸，心跳幾乎要震破耳膜。
然后，房門被猛地打開，Román站在那里，目光陰沉地看著我。
6.逃離
Ena猛地抓住我的手，拉著我往樓梯口跑去。
“快走。”她低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Román站在門口，微微一笑，眼神危險。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Ena？”
我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我們真的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