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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沉香嬌

第一章遇刺

Chapter.1

霜降的雪下的適宜,綿綿雪白裝點著房屋瓦舍,瓊枝玉葉,粉妝玉徹,漫天朦朧的雪景,倒確實是如傳言那般美的如畫。

“公主,馬上就到午時了,離皇宮應還有些路程,要不先吃點東西填飽下肚子?”

說著,吟玥從提箱里拿出盒酥餅來,她小心用手往里探了探溫度,確保還是熱的后才朝著姜寶茹的方向遞了過去。

可這時馬車卻猛的一陣顛簸,吟玥險些沒坐穩,引得酥餅盒里的碎屑撒出了些。

“當心。”

姜寶茹扶穩吟玥后輕聲提醒,她轉過頭隨手挑起一旁的簾子往外看了幾眼,神色淡淡,又接著道:“本宮還不餓,你先將酥餅收好,下馬車后分給護送的使團罷。”

“是,公主。”

*

另一邊的坤寧宮,青金石地磚,灰白色的帷幔垂地無風自動,穿過屏風再往里走些,便見沉香木案上瑞獸銅爐吐著圈圈煙霧,而透過那繚繞的煙霧中,隱約可見一個女人的身影。

詡皇后扶著眉心懶懶靠坐在鳳椅上,氣度閑散卻不失雍容華貴,身旁的婢女正仔細為她添置新的茶水。

“娘娘,御膳房剛剛派人送來了今日的午膳。”

話落,詡皇后點點頭,隨即一盤接一盤的精美菜肴便被工工整整的擺放在了桌上,冒著熱騰騰的氣。

侍女們不敢怠慢,也都開始紛紛置備起食具來。

待一切準備妥當后,貼身婢女椿珧扶著詡皇后緩慢起身來到桌前落座。

“最近太后的風寒可有所好轉?”

“回娘娘,太后娘娘一直在定時服藥,想必肯定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詡皇后喝了口熱粥,聽到這話時側目微微點頭。

“和親那邊使團的情況你打聽的如何?”

她語氣慵懶,似是漫不經心的問到。

“娘娘,現下使團剛到達邊疆,離皇宮還有好一段路程,晚些的話大概要未時才能到。”

聽聞,詡皇后簡單“嗯”了聲,又問:“可有人見著那和親的苧歲公主?”

話落,氣氛變得有些壓抑,甚至還摻和著一陣詭異的安靜。

椿珧表情帶著為難,“有倒是有,只不過那些人說苧歲公主一直戴著面紗很少露面,看不清容貌。”

“但光看體態,那苧歲公主楚腰蠐領,身段嫵媚,想必定是個絕世佳人。”

說著,椿珧小心翼翼的觀察眼前婦女的神色。

她在想,這世間有哪一位女子能夠對自己的丈夫納妾做到視若無睹呢?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那母儀天下、身份尊貴的皇后。

“也罷,本宮知道了。”

詡皇后倒沒多大反應,仿佛這一切都只是其他人多心而已,說完便招呼著殿里的人退下了。

*

另一頭,馬車駛入松山林,雪勢不減反增,鉛灰色的云層壓著山脊,鵝毛大雪被朔風撕成碎絮,將整條官道裹進混沌的銀白里。

幾十輛嫁妝馬車的金漆在雪幕中忽明忽暗,車轍剛碾過就被新雪掩埋,最前方的青驄馬噴著白氣,鬃毛上結滿冰晶。

“來人,該添炭了。”

吟玥掀開車簾,對著外邊的人道。

不一會,新的炭火添置好后,暖意裹著沉水香涌出,赤金鳳冠下的少女正襟危坐,金線密繡的翟衣在幽暗的車廂里流轉微光,她睫毛掛著霜花,卻仍保持著和親公主應有的端莊儀態。

窗外,侍衛統領容湛勒住韁繩,雪花落在他玄鐵護腕上,凝成薄冰。

“還有二十里就到宮門。”他望向輜重車上凍裂的革帶,搖了搖頭,“這天氣……”

“這雪再下幾個時辰,怕是連車軸都要凍裂。”副使王儉咳嗽著攏緊狐裘,胡須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待馬車又行走了好會兒。

王儉突然壓低聲音道:“禮部備下的幾十車陪嫁里,可有二十車是……”話音被風雪吞沒,兩人聽到幾聲動靜,目光同時掃過隊伍中段那輛朱輪華轂的馬車。

箭矢破空之聲驟起時,姜寶茹正在解腰間玉帶。

只聽高高的一聲:“有刺客!”

吟玥突然撲倒她,三支狼牙箭便穿透錦緞車壁,釘在沉香木案上嗡嗡震顫,嫁妝車轟然翻倒的巨響里,一個個黑衣人踏著車轅躍出雪幕,彎刀映著雪光劈開車簾。

“護駕!”

容湛的玄鐵刀斬斷兩柄彎刀,與那群刺客對峙起來,血珠在雪地上炸開紅梅。

刺客頭目卻直撲公主車駕,暗紅披風卷著雪片如鬼魅飄忽,他下了令:“拿下苧歲公主和嫁妝——”

而馬車內皆是一片狼藉,吟玥見狀扯下姜寶茹的翟衣和鳳冠,將備用的素色斗篷罩在她身上。

“公主,快走西側山道!”

形勢過于兇猛,來不及反應,姜寶茹便被吟玥推下了馬車,膝蓋重重磕在地上,滲出刺目的鮮血來。

她亦知曉那刺客是沖她和嫁妝而來,明白了吟玥的用意,不顧腿上的疼痛,姜寶茹艱難爬起身子,咬緊朱唇,回頭望了眼馬車,開始踉踉蹌蹌的朝西側山道跑去。

松風卷著雪粒子抽打在姜寶茹臉上,膝蓋和手臂處的傷口在寒風的侵蝕下激的她眼前發黑。

而那頭的刺客頭目不見公主蹤跡后,借著腳印在她的身后窮追不舍。

姜寶茹只希望自己能再跑快點,可她一介女子哪能跑過那群受過專業訓練的壯漢呢?

眼見著刺客的身影就快要出現在她視野范圍內,姜寶茹咬牙脫掉鞋子扔向一旁,轉了個道便朝著南邊跑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累的精疲力盡,原本嬌嫩的肌膚此刻凍的通紅,一雙玉足被硬生生的割了幾道口子,血流不止,即便身后早已不見刺客蹤影,但她仍不敢停下步子,繼續朝著前方跑去。

直至姜寶茹被石粒磕了腳趾,錯不及防,整個人直挺挺的朝前方摔去。

她驚叫了聲,隨之而來的疼痛感讓她渙散的意識清醒了些。

姜寶茹勉強支起身子,靠在了棵松樹底下,強烈的求生欲驅使她摸索著扯下一塊衣襟,將膝蓋滲血處簡單包扎了下。

彼時雪勢已然減小,幾片雪花落入她的掌心融化開來,帶著刺骨的涼意沁入心脾。

姜寶茹瑟縮了一下,腦海中不由得想起臨走前母妃說的話:

“苧兒,邊疆洪南一戰輸得徹底,如今天下并不安生,百姓流離失所,你父皇有他自己的難處,這次情況實在嚴重,直接關乎到了整個迦嵐的安危,他也是不得已才下此決策……”

那日,是姜寶茹親手將和親的詔書接過,反應出其的平靜,她既沒哭也沒鬧,只是緩緩對上了鄞梁王不忍心的視線,問到:“父皇,您當真要讓兒臣嫁過去嗎?”

“阿栴(zhan1)……”他搖頭,聲音有些發顫,卻也只能叫著眼前愛女的乳名,其余的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女兒嫁過去能換取我迦嵐族之繁榮昌盛,那女兒也是愿意的……”

話落,鄞梁王神色晦暗不明保持著沉默,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背過身子不再搭理。可待姜寶茹啟程那天,他卻是下令將僅存的好些價值不菲的珍品用來做了她的嫁妝。

思緒回頭,姜寶茹含淚苦笑,她取下腰間那枚青鸞玉佩,殷紅的唇瓣里緩緩吐出口熱氣,殘存的意識告訴她——自己不能死在這兒。

于是,她翻身從周圍撿了根木棍,撐起羸弱的身軀,又開始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而離此地不遠處,一群世家子弟身后跟著侍從,策馬款款走來。

其中一人身著褐色外袍,上面刻著繁復的花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側頭對著身邊的青年男子嬉笑打趣道:“親王殿下,上次陛下的生日慶典我們兄弟幾人比試未了,不如就這次借著狩獵做個決斷如何?”

另外幾人見狀跟著附和,“我看也行,一直聽說傅兄箭術有貫虱之技,鄙人今日倒也想見識一番。”

“是啊。”

在眾人的一片交談聲中,青年表情淡淡,沒有作聲。

梁衛便順勢抬手攀上他的肩,道:“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默認為你同意了。”,“沒有意見吧?”

不過這次換來的卻并不是沉默,青年嗤笑一聲,懶懶開口:“挑個地兒?”

*

寒霧在松山林中翻涌。

姜寶茹縮著身子蜷在樹下,她實在走不動,腿已經疼的發抖。

聽著遠處漸近的馬蹄踏雪聲,掌心那枚染血的青鸞玉佩又被攥緊幾分。

她不知道現下來的是不是刺客,也深知自己賭不起,只能又顫顫巍巍的支起身。

這時,

“咻——”

破空聲撕裂寂靜,白羽箭擦著冰棱直直朝著姜寶茹的方向射去,她還來不及反應,只能下意識緊閉雙眼。

不過想象中的痛感卻并沒有襲來,她緩緩睜開眼,只見一只雪兔抽搐著倒在腳邊,殷紅浸透絨毛,在雪地上洇開刺目的痕跡。

三丈開外,銀裝素裹的松林間轉出五匹照夜白,馬鞍上嵌著的玄晶在雪光里泛著幽藍。

姜寶茹見狀,循聲望去。

“殿下真是好箭法!”梁衛撫掌大笑,“這般精妙的穿云箭,怕是連雪鸮都要甘拜下風。”

被簇擁在中間的傅璟鈺漫不經心收弓,玄鶴氅領口銀狐毛拂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紫玉扳指在修長的指節間流轉白光。

當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雪兔時,姜寶茹呼吸一滯——那是一種淬了冰刃的審視,仿佛雪原上逡巡的蒼鷹在打量垂死的獵物。

她看清了青年的眼睛,如琥珀色的暖玉,極其的好看撩人。

他亦看見她,可卻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只是隨意的打量一眼,仿佛也只將其視作一只快要瀕臨死亡、無關緊要的雪兔罷了。

而另外幾人大概是已經習慣,并沒有將視線放到雪兔上,也就自然沒有注意到姜寶茹。

傅璟鈺回過頭,與身旁的人低聲交談。

“殿下的箭術果然名不虛傳,鄙人甘拜下風。”

“按照賭約,殿下可有想要的寶物?只要在鄙人能力范圍之內,過幾日一定派人給您送來。”

話落,他微微側目,而后隨意道:“還未想好,先欠著吧。”

“行。”一聲爽快的答應。

幾人又聊了幾句后便各自離開,留下傅璟鈺和他的幾個侍從在原地。

姜寶茹不敢多待,此刻正一步一步往另一邊走。

也就在這時,傅璟鈺騎馬變道,恰巧看見她纖細的背影,他好整以暇的緩緩朝著姜寶茹那方走去,不一會兒,蔥白的玉手勒緊馬繩,隨即整個人停在原地。

“要死了還往深山跑?”傅璟鈺嗤笑,“莫不是跟情郎私奔的婢女?”

姜寶茹一愣,她止住步子,回頭轉過身來。

“你是何人?”少女聲音很輕,冷冷道。

“重要么?”

他瓷玉般的手指握住馬鞭,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二人距離持續拉進,極強的壓迫感襲來,姜寶茹不自覺的后退。

直至后背抵上一顆松樹。

姜寶茹咬咬牙,抬眸,這才完完全全看清了踏雪而來的男子,他垂眸俯視她,鴉青色睫羽在眼瞼投下陰翳,恍若神祇垂憐眾生般的高傲,天生就一副該被供在青詞黃卷里的相貌,實在惑人。

直覺告訴姜寶茹,這個男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或許,她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來為自己謀取一條生路。

正思索著,烏金色馬鞭忽然挑起姜寶茹的下巴,傅璟鈺俯身逼近,指腹擦過她眉心的血痕,將艷色抹在蒼白的唇上。

少女膚色雪白,眼尾微挑,兩頰處酡著粉紅,而此刻因為天氣的原因,雙眼早已不自覺的染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傅璟鈺打量她,眼里帶著戲謔,“肌膚如此嬌嫩,是哪個府上的小姐么?”

他對她的身份很好奇。

姜寶茹聽后不耐的皺起細眉,撇過頭,躲掉了他的觸碰。

“我若是告訴你了,你便會幫我嗎?”

“不一定。”他向來不愛多管閑事。

話落,姜寶茹抿了抿唇,她不識路,再走下去也是徒勞,若是此刻不抓住眼前這唯一的救命稻草,后果可想而知。

她吐出口熱氣,染著蔻丹的指尖深深掐進樹皮。

“公子不知,小女的父親是大壑的富商,方才游玩回府途中遭遇刺客才落的此番下場。”

姜寶茹說著,用一只手扯住傅璟鈺的衣玦,她立在雪地里仰視他的模樣,像極了祭壇上瀕死的白孔雀,惹人憐惜。

傅璟鈺挑眉,他的目光幽幽掃過她,半晌忽的笑出聲來,“那你可知,這林子里的孤狼最厭惡算計?”,他指尖摩挲著她頸間的傷痕,繼續道:“裝可憐這招,對我沒用。”

“是憐憫。”姜寶茹忽的握住他在她頸間上觸碰的手,微微勾唇,“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說說看。”

“公子若救了我,來日我父親必將重謝,你以后若想經商貿易,也都可以隨時找我們。”她朱唇親啟,語速放慢,一字一句的撒謊,“你只需將我送到大壑京城,怎么說,你都是只賺不虧,不是嗎?”

說完,姜寶茹突然扯斷頸肩瓔珞,翡翠玉珠順勢滾進傅璟鈺掌心。

她踮起腳尖,俏麗的臉頰湊近他的耳旁,柔聲道:“這個…就當事先給你的定金。”

傅璟鈺輕笑出聲,他直起彎下的身子,眼底逐漸浮起一片興致盎然,“姑娘這雙眼睛…倒比剛才那只雪兔還要狡黠三分。”

姜寶茹沒吱聲,只覺得腦袋一陣恍惚,傅璟鈺望著少女昏厥前最后的口型,那是句未出聲的“合作愉快”。

一只浮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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