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許不該告訴你那么多,”謝程的聲音在此刻不合時宜,“你或許接受不了這些,我應該像以前一樣一直隱瞞著你。”
語氣憋著笑聲,和他之前所說贖罪語氣并不相同。或許曾經的惡魔在我恍惚之際重新露出真面目,他是欺騙浮士德的魔鬼。
我忍不住憤恨,盡管身體虛弱,盡管精神恍然,我依舊翻身向著聲音來源走去。
因為快速起身眼前一片漆黑,頭部也是一陣幻痛,但我還是盡全力大喊著。
“不許你小看我!”
說完這句話,雙腿懶散地罷工,嘴不再向外傾瀉唾罵,為數不多還能證明我任然活著的只有眼睛和大腦。
眼前黑暗褪去,讓我看清對方的玩笑嘴臉。開始清晰的大腦也告訴我這一切陰謀的真相。
“你中計了哦。”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和我原先想的別無二致。
盡管此刻我惱羞成怒,但無法改變的是我確實中了激將法。
“你要干嘛?”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接一擊斃命。
“再不轉移你的注意力就要多一個消極的虛無主義者了。”我尚不清楚虛無主義者是什么,不過回想那時的感受確實有一個無意義的漩渦在沒收我的生命和思想。
很長一段時間的噤默,但我的思考已經有了結果。
“我能更上一層嗎?”我并不想一直呆在這個“煉獄”或者“天堂”,所以我要到更真實的世界去。
“可以,但在此之前得有一個容器,承載你的意識。”他如此爽快,但依舊無法改變我心中對他的厭惡。
“我想知道過程。”這是一個無心之舉,也許只是給閑暇時幻想發呆找點素材。
“把你的記憶拷貝一份到儲存件里,再運行就好了。具體原理嘛,我們也說不清楚。”
“那樣的我還是我嗎?”這是我聽到后沉思的產物。
“這種事應該是比較唯心的吧,但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你或許會需要這么一個斗爭的過程。沒事的,我會陪著你。”
“沒有答案嗎?”當然,不管他是否真的知曉答案,我還是會覺得他在故弄玄虛。
“一個人的答案不一定適配所有人,而且有證實的過程才能讓你意志堅定。”這個回答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想。
或許他是一位在岸邊的旁觀者,或許他也是在水中拼命想要尋求真相的求生者,但事實不變的是,他不肯救我,或者說的委婉些,他不能救我。
厭惡,惡心。這個字不同的讀音,但都能表達我對他的感情,盡管我想想出比這嚴重十倍的詞匯去唾棄他。
平靜下來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如果這樣做了,將大量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我絕不敢說沒有再一次落入他的陷阱。
真理,它令人渴望,又在一次次接近它時遠離去。或許并不存在善良的上帝,因為上帝不會把誘惑設置成人類的最終目標。真理是惡魔布下的種子,而我會讓她成為反噬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