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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三唏

第5章秋葉(5)

雨在刀劍的碰撞下振開,火星在劇烈的刮擦中濺開。

風(fēng)吹斜了雨,將劍芒、刀光從縫隙里露出。短暫交鋒中,幾人冷酷的眼神在暈藍色的雷霆光中閃過。清風(fēng)摸清了他們之中三人為刀、一人為劍。持劍那人步子最是虛浮,是他們之中最弱的。

他心里清楚,面對眾多敵人時,需以點破之,逐個擊破。

簡單交手后,為首三人率先沖來,可過于擁擠的攻勢里破綻百出。清風(fēng)步伐靈巧,一一躲過他們刀勢,繞直最后,直面持劍那人。

一瞬間,劍鋒相對,雙方壓住劍芒,目光間如虎狼對視。

一剎間,劍芒相錯,二人拉開身位,身形間如鬣狼相撲。

那人率先出劍,刺破雨幕,在風(fēng)嘯聲中直逼清風(fēng)胸膛。清風(fēng)舞劍,以劍身一彈,壓住了它,并近至他身前,收劍畫弧,欲割他的手筋。僅一個照面,那人便知不敵,連忙后退,欲等前攻三人回援。

“三式,天地一線。”清風(fēng)低聲,竟閉上了眼。

回援三人一喜,心底都覺他放棄了抵抗,順勢朝他劈來。

后退之人見著清風(fēng)如此姿態(tài),只感心底發(fā)寒。須臾間,天地間有種可怕的壓力逼近了他,令他亂了陣腳,放聲大喊:“哥哥們,救我!”

管事也察覺到了危險,立刻出聲:“快阻止他!”

三人聞聲一驚,立即以猛虎之勢朝他殺去。可這一瞬間的松懈,已足以致命。

清風(fēng)短促吐息,緊閉雙眸猛地一睜,有如燭龍開眼,天地一亮,一股可怕的勢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瞬息,在眾人的目光下,他劃出了這一劍!

速,若隕星天墜;銳,可天穹刺破。

天地間雷霆一閃,劍勢將雨劃成兩半,令風(fēng)幾近抽離,這片以夜為色、以雨為幕的畫宛若都被劍鋒劃上了一條白線,是為,天地一線。

線將持劍之人的喉嚨割成兩半,用他的命染紅了這幅畫。

他倒下了,一手捂住被割破的喉嚨,一手伸手去抓什么。他的嘴唇在翕合,似在求救,也在恐懼、害怕的神情中無聲死去。

“老四!老四!”

“你怎么敢!?”

“你該死!”

三人憤怒,殺意沸騰,面目青筋暴漲,在同一時間朝清風(fēng)落下闊刀——避無可避。

清風(fēng)沒有停留,抬眉凝視,低喝:“二式,風(fēng)過肩袖。”他半跪身軀,抓提劍身,以劍鋒迎上刀刃。登時,刺耳的刮擦聲響起,刀刃刮鈍了劍的鋒銳,不斷有火星在濺。

三人心里震撼,在他們的合力之下,那柄銹劍怎么會不斷?它究竟是何材質(zhì)鍛造而成?他們怒吼著,拼盡全力朝他壓下,勢必要劈斷他的劍、要劈入他的肩、要劈斷他的脖頸、要將他劈成兩半!

“死!”

“死啊——”

“……”三人的憤怒聲遠超驚雷。

風(fēng)雨不止,刀戈不停、血水不盡。

三柄巨闊足有百斤重,它們紛紛壓在單薄的銹劍上,將它壓得彎曲,可它沒折斷,而是以一種可怕的弧度藏匿著。清風(fēng)腿勢下沉,卸開力量,從一側(cè)將劍身抽出,順著刀鐔滑去,在臨近的一瞬,抽出劍身,劃破雨幕,將最邊那人腰部劃出一極深的血口。

好快!管事心底一沉,取出長槍嚴(yán)陣以待。他在猶豫,該不該出手。

三人狂刀在蠻力下劈入淤泥里、震開劍身。未被割傷的二人立即散開,從不同方向朝清風(fēng)攻去。受傷那人吃痛后后退一步,伸手捂住滲血的傷口,見掌中鮮血被雨水洗凈,高漲的憤怒和鋒利的刀刃一起劈向清風(fēng)。

雨極冷、風(fēng)極狂。

刀光、劍影、在驚雷里閃爍;劍雨、刀風(fēng)在天地里揮灑。

清風(fēng)回身,揮起長劍,以挑月將一人闊刀撥開。那人止不住沖勁,被清風(fēng)用劍鋒一砍,手臂連帶著闊刀一起落在地上。這時,他身旁那人也緊隨攻來,卻見清風(fēng)蹲下,以一種奇異的姿態(tài)躲過那掄揮滿的圓弧,甚至可聞擦耳的破空聲。

他的劍未停,用力刺出,深入那人臀股。

“老大、老三救我!”巨大的嘶吼聲從被砍臂那人口中喊出。

鮮血從白骨、紅肉里噴出,他的手和刀安靜地落在一邊。他吃不住劇痛倒在地上翻滾,面目猙獰如惡鬼。

被刺破臀股的人半跪著見最后一人從清風(fēng)背后朝他襲殺而去,不禁出聲大喊:“快殺了他!替老四報仇!”

這一瞬,在眾人的圍攻下,清風(fēng)仿佛露出了破綻。

“死!死!死!”他怒吼著,整個人如飛鷹般騰空而起,以不可抵擋之力朝他狠狠劈下,勢要他命。

刀芒極強,風(fēng)雨之聲都遮不住它的破空聲。它劃破長空,在電光火石間,直向清風(fēng)頸脖。

“第一式,蟾宮落月。”清風(fēng)背身,衣袂狂響。

他動了,肌肉虬結(jié)、骨骼爆響!他在風(fēng)雨之中轉(zhuǎn)過身軀,雙手以劍做刀,全力揮砍而出,抵向那無可匹敵的寒刀。

沒曾想,他真以劍面抵刃,攔住了這可怕的一擊。

鏗——刀劍相擊,火星與刮擦聲再度出現(xiàn)。

劍在那巨大的膂力之下彎曲起來,藏著可怖的力量。這一刀落下,只有那雨水化刃和刀勢化風(fēng)劈在清風(fēng)的頸脖,沒見丁點血腥。怎么可能?落地之人心中巨震,可他別無選擇,這一刀若殺不了清風(fēng),他們將再無機會。

“你必死!”他怒吼著、咆哮著,賭上一切。

膂力角逐中,清風(fēng)率先松了手。長劍被狠狠地砍入了淤泥中,可他目光的狠厲和劍的寒芒卻沒有消散。他倏地直立起來,將劍如長鞭一般甩開。登時,劍鋒從刀背上刮開,那股藏在圓弧深處的可怕之力也放了出來,在嗡鳴聲中,沿著怒吼之人的咽喉歸原,劃出如蟾宮之月的勾。

這一式,為蟾宮落月。

劍割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如注般噴涌而出。黑夜、雷霆之中,他捂住破潰的喉嚨,神情驚懼,直直倒地,在劇痛中抽搐死去。他的刀甚至還立在泥土里,可他們的鮮血已將這一片大地都染紅,任雨再大都無法沖刷干凈。

清風(fēng)直立,雨水將銹劍滌凈。

“老二!老二!”被刺中臀股那人悲愴大喊,“你該死!你該死!”

他持刀又從一側(cè)劈來,卻被清風(fēng)側(cè)身閃過。清風(fēng)將劍刺出,在風(fēng)雨之中,刺出雷霆都照不清的聲影。僅在天地空明一瞬,便有數(shù)不清的血洞在那人身上綻放,直至那一劍徹底刺入他的胸膛,穿破了他的心臟。

刀無力落地,他用手捧接那一口口吐出的血,睜著不甘心的眼睛倒在血泊中,沒了命。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斷臂之人再次沖上。

清風(fēng)沒猶豫,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

雨夜里,四人的尸首赤裸裸地躺在血泊里。其中二人被割了喉、一人被刺了心、還有一人被斬了首,簡直觸目驚心、令人膽寒。

清風(fēng)終于喘了一口氣,見著地上的尸首和被鮮血浸染的泥土,深深吸了口氣,閉眼抬頭,任由冰冷的雨水澆滅他那顆殺戮的心。

雨漸漸停了,風(fēng)吹著濕透的落葉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雷霆又來了,天地一隅通明片刻。巨響之后,馬兒也會害怕嘶鳴,可無論它們怎么掙扎都逃不開圈住它們的轡頭。

“兄臺,就此收手如何?”管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他舉起長槍,拔出攻擊姿勢。

清風(fēng)用手指抹去劍上的銹跡與鮮血,哂笑搖頭:“劍已見血,何以止戈?”

“兄臺放心,他們四人之死乃是他們咎由自取。若是有人問起,我便言路途中遇見一武林高人。他們四人有眼無珠,得罪了你,便丟了命,至于我,僥幸逃命后躲過一劫。”管事語氣阿諛,又將目光看向幾乎死去的周名與捆在布袋里的尹若,連忙說,“至于他們二人就讓給兄臺了。回去后,我便秉明酉主他們二人已亡。如此,酉山便不會索他們的命,現(xiàn)在,我只求兄臺放我一命。如何?兄臺可還滿意?”

清風(fēng)沉默。

管事心里打鼓:“這樣兄臺,不如我再付兩倍尹若許諾你的東西?如何?”

清風(fēng)還是不答。

“三倍……四倍。如何?”在清風(fēng)連誅四人性命后,他心里早已沒了抵抗之意。他深知自己不是對手。

清風(fēng)手持長劍,雨水順著劍身滴落。他的素白長衣已被血水、污泥染臟,任雨水沖洗,都回不到以前了。

他冷聲,眉峰如劍:“何必多言。若我不至,你便會殺了周名,尹若也會丟了性命。殺人者,恒殺之。”

管事不語,神色陰冷:“看來兄臺今日非要見血止戈了?你可曾想我酉山身后是何人?”他開始借勢壓人,“你就不怕酉山的報復(fù)嗎?”

“報復(fù)?盡管來!”

“你!”管事惱羞成怒。

“你不妨說一說你背后之人是誰?”

管事得逞一笑,面目陰狠起來:“你今日若就此作罷,我可代表酉山便放你一命。我諒你也不想死。”

清風(fēng)低笑:“不過官匪勾結(jié)、粉飾虛張罷了。一群早該爛在糞坑的蛆蟲。”

“既如此,就見血止戈罷。”管事擺出姿勢,長槍尖上落下水滴,“不如做我的槍下亡魂罷。”

風(fēng)聲里,細(xì)雨都被吹開。

二人踏飛淤泥、沖破風(fēng)雨——槍光、劍影、在驚雷里閃;劍雨、槍風(fēng)在天地里揮灑。

生死,一瞬間。

長槍如虹,刺破虛妄。

管事抬起槍頭,卷起一陣水花,順勢刺向清風(fēng)。清風(fēng)目光先至,劍光隨后,抵擋住管事的必殺之槍。二人動作極快,閃電追不上他們的變化,甚至二人交戰(zhàn)時,風(fēng)雨都被隔開了。

在數(shù)十次交手后,二人暫時退開。

管事立槍,身上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大小不一的傷口,鮮血也染紅了衣裳。至于清風(fēng),仍是冷眉,以雨洗劍。

“你的槍法并非亂來,可是源于軍中?”清風(fēng)凝聲。

管事輕抖槍身,撕下一角衣物將槍和手捆在一起,回:“若我告知你,你可就此收手?”

清風(fēng)沉默片刻后搖頭。

“那何須問。”管事姿勢半蹲,槍直舉手中,等待清風(fēng)的下一輪攻勢。

清風(fēng)嘆息、橫劍,快步?jīng)_向管事;管事也咬牙、踢槍,大步刺向清風(fēng)。

這時,天地雷霆來了,劇烈的光芒照不清二人的聲影;天地風(fēng)雨來了,巨大的聲音壓不住二人的博弈。

角逐中,管事一個踉蹌,清風(fēng)的長劍刺入了他的肩部深處。他緊緊抓住劍鋒,血染紅了手,并舉起長槍朝前揮出,清風(fēng)躲避不及,被割斷一角衣袂。

管事半跪在地,借由長槍支撐他那要被壓垮的脊梁。他捂住傷口,不禁大笑:“今日瞧來,這次我是躲不過了。”他又重新立了起來,目光如炬,“一招定勝負(fù)罷。”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時,周遭的氣勢也倏地一變,與清風(fēng)出招前一致。

“沒想到你也會勢。”清風(fēng)神色凝重。

管事未答,自顧自的將長槍在半空中揮舞一圈,又而半蹲身軀、抓住旋轉(zhuǎn)的長槍,擺出了槍在前、身在后的姿態(tài)。他低聲:“長槍如龍。”而后,槍頭微微一低,雨水順著槍往下滴落,如巨龍張口。

清風(fēng)也擺出相應(yīng)姿態(tài),立劍于身前,指壓鋒芒。他含眸,卻將劍納入了鞘中,身軀微彎,可他的肌肉卻虬結(jié)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蘊含其中,只待一霎,便可爆發(fā)。

“來!”管事大喊。

清風(fēng)也喊:“來!”

雨夜。

長槍仿佛與管事的手臂化為一條筆直的線。槍尖刺破了黑夜與長空,如飛龍般直沖清風(fēng)而去,不可阻擋,勢要取敵人性命。清風(fēng)未動,即便是那龍頭就要搠入他的胸膛。可這時,他卻閉上了眼,像是放棄了掙扎,又像是來不及反應(yīng)面對了死亡。

長槍迅疾,距離他不過十寸、八寸、五寸……就要刺入他的胸膛!

一霎,清風(fēng)洞開雙眼,有無數(shù)精芒從眼里射出。他的嘴唇翕合,使出了他最強的一招:“第十式,天地空明。”

他拔劍了!劍光快如雷霆,揮灑出一片天地都無法遮蔽的光明。它將那柄如龍長槍徹底抵擋,而后,他帶著那片光明奔了出去,揮舞著它劈斷了龍脊,將猙獰嘶吼的管事砍成了兩半,至終,他將那片光芒灑向了天地,是為,天地空明。

這一招,已定勝負(fù)。

管事倒地,他的內(nèi)臟從傷口內(nèi)流了出來,他的生命和散大的瞳仁一起消失。

清風(fēng)喘著粗氣,渾身上下冒著熱氣,他沒回頭看向已死去的五人。他稍休整后,前去探昏迷過去的周名,確定了他還活著后,才看向昏睡在布袋里的尹若。他將布袋解開,確定了她的氣息后,才徹底松了口氣,并低聲:“答應(yīng)你之事,我已做到。”

他再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雨水已將他的頭發(fā)、衣物淋得濕透。他扯下了發(fā)冠,丟在了血泊里,然后低聲笑了起來。等他平靜下來后,他才對著寥無人煙的尹宅大喊:“阿云,事已至此,還不肯出面一見嗎?”

風(fēng)雨寥寥。

那一身紫色衣裙緩緩地從遠方的黑暗里露了出來,她的身邊還立著一道如黑暗的影子。

“清風(fēng),許久未見了。”她低聲。

物悲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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