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輪到了那個看著他們的虛影。

“嗚……”

它竟發出了一點異樣聲響，就被送到了它同類們同一方向。

因為落葉的掩蓋，寧昭看不到其余人的神色。

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側的人正在發顫，他身上覆蓋的樹葉也跟著發出沙沙聲。

若非有吟頌聲作為掩蓋，他們非被那人發現不可。

記得那一側是……常名？

寧昭不由蹙眉，接觸下來，這人比他師兄看上去沉穩一些。

而且兩個正陽宗的人身手都比她強，可連蘇庭羽都尚且穩得住，他反而抖起來了？

她不覺得這是出于恐懼。

應該有其它東西影響。

寧昭思量間，幾棵枯樹形態已經改變。

虛影微光映照，與燈籠里搖晃的火光相交融，打亮枯樹枝干。

芽葉生長，原本互相遮掩交疊的枯枝頓時顯得毛茸茸起來。

接著，每一個枯枝分叉、轉折的節點，毫不貼近植物生長方式的，從干枯樹皮下頂起一個個鼓包。

圓滾滾鼓包頂破樹皮，向下擴張，彼此擠挨聚集，對一點躋身的空間你爭我奪。

“喀喀……”摩擦、碰撞聲中偶爾傳出幾聲爆裂，腥中帶酸的氣味侵占眾人鼻腔，細嗅之下還帶著甜味，像是一杯因放了太久而發酵過度的水果榨汁，但里面混入了折耳根。

就是不知道這種東西還能不能清熱解毒。

這些突破樹皮的圓形鼓包，在聚合成瘤狀物后，就停了下來，斗篷男仰頭看了眼那些過飽和的紅色，朝向四人的半張臉上寫滿緊張。

寧昭注意到，他接近衣領位置的皮膚狀態不對勁。

鮮艷的顏色迅速轉為萎靡的褐色，失去光澤后脫落，斗篷男的臉色也跟著轉變，越來越緊張，像等著判刑的囚犯。

寧昭注意到，常名似乎往后靠了一下。

但這并不像躲避，而更類似沖出之前的準備。

她立即伸出手，一把攥住常名的手腕，后者冷靜幾分。

按下葫蘆起了瓢，常毅掀開落葉沖了出去。

這時，樹上的東西也衰落得只剩零星幾簇。

“不！——”

斗篷男被打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剩余虛影逸散消失，樹上最后幾抹紅光也在哀嚎中，以更快的速度枯萎。

他的雪帽隨之掉落在地，寧昭注意到了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爛瘡和疤痕。

常毅眼中有著茫然的煩躁，和一絲壓制不住的興奮。

“摘下來?！睂幷逊砰_手，常名立即躍上枝頭，趕在最后一刻薅下一把。

用力過大，手上沾滿了揉碎的汁水，一滴滴落入泥土。

斗篷男下意識，掙扎著想要靠近，又被常毅拉了回去。

那東西被摘到手上，就停止了衰敗。常名不假思索，動作自然地將其遞給寧昭。

看上去像是果實，聚在一起顯得疙疙瘩瘩。

她看了眼沾在常名手上的物質，大約可以分辨出成分。

過皮紅艷，果肉粉嫩、局部泛黃，肉質緊實，帶有油脂光澤，透明的粘液和紅色果汁涇渭分明。

斗篷男被打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剩余虛影逸散消失，樹上最后幾抹紅光也在哀嚎中，以更快的速度枯萎。

常毅眼中有著茫然的煩躁，和一絲壓制不住的興奮。

“摘下來。”寧昭放開手，常名立即躍上枝頭，趕在最后一刻薅下一把。

用力過大，手上沾滿了揉碎的汁水，一滴滴落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