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上海。
天氣還沒來得及完全回暖,仍沉浸在冬季的沉寂,但交大已經學著北大,提前一步,早早步入了學習工作的“正軌”。
一周過去,復旦也開了學。
我和柳疏桐斷斷續續聊著天,但是我對于她的印象,也就僅僅局限于朋友圈的幾張照片和聊天框的一些文字。
一天晚上,我們打了視頻,她說準備來交大看看。
三月初,李嗣仁帶著柳疏桐來到這邊。
交大閔行校區位置很偏,和位于市中心的復旦,隔著兩個小時的地鐵。
此前,李嗣仁來過兩次,一次是接我去市中心,一次是和劉篁尚前來參觀。那時劉篁尚和李嗣仁兩人的關系還很好,他們還沒有發生矛盾,但這都是后話了。
他們來的那天,天空少有的放晴,無風,不冷,適合出去閑逛。地鐵站人不多,人們裹在厚厚的外套里,一呼一吸吞吐著云氣。
等了一會兒,李嗣仁說他們已經到了,我才突然發現,他們到的是一公里之外的地鐵站,在那里提前下了。也對,那邊有商場,這里很荒涼。
我掃了單車,匆匆騎過去,到時,兩人正坐在商場咖啡店等候。
我走進商店,兩人正好走出來。
我第一次正式見到她,目光停止了不只是一剎那。
淡黃色的外套下是潔白的運動褲和粉色的運動鞋,她留著利落的短發,發絲在上頜分叉,貼著潔白的臉頰,游離到下頜。
柳疏桐不是網絡意義上的骨感好看的女生,她臉頰有肉,潔白中是溫潤健康的紅色。眼睛干凈,單眼皮,內眼角微向下彎曲(醫學上:內眥贅皮,可手術矯正)。
一個干凈的女孩利落大方地站在我面前。
“嗨,這是給你的禮物。”柳疏桐笑著將一個禮袋遞給我。
“哈嘍”,我尷尬一笑,接過禮物,“這么正式?謝謝,我以為我們很熟了已經。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后再去學校里面轉轉吧?!闭f完,便準備帶路前往商場。
“你就只給柳疏桐打招呼是吧,哥們兒就不配了?”李嗣仁打趣道。
“你?還是算了吧。之前你來已經請過你吃飯了,這次來蹭吃蹭喝,你還沒說謝呢,誒?你頭發剪了?”我留意到他的發型,忍不住笑了笑。
“是的,怎么樣?哥花了兩百塊錢設計的發型。”
“我這種窮人欣賞不來這么高級的發型,不好意思,哈哈哈?!?/p>
我和李嗣仁寒暄著走在前面,柳疏桐跟在身后,我們不時回頭和她說說話。
吃完飯,我帶著兩人回到校園。
午后,學校里人不多,我們三人騎著電動車,在寬闊的大路上飛馳著,從東邊直跨到西邊,我高聲向柳疏桐介紹著學院情況,累時便叫李嗣仁幫我說說,聽過一遍了,按理說應該記得住了。他只是白我一眼。
我在前面騎車帶著路,不時回頭,確保兩人能跟上。
“哇,好爽,騎快點騎快點。”柳疏桐笑著喊道。
“小心被創死了,到時候播報出來還是復旦學生在交大鬧出了事,還要自己負責?!?/p>
我會心一笑,加快了速度。
當寒冷的時季遇上一天最溫暖的時間,一切都是剛剛好。充斥著陽光的涼風拂在臉上,以極其溫柔的方式接待了三個在校園飛馳的青年。交大磚紅色的建筑飛快地掠過,夾雜著春天的新綠色,從眼前一閃而過,所有的一切,匯聚成一個字:爽!
我帶著兩人去過了思源門,柳疏桐拍了照,隨即又前往凱旋門。
雖然在這里已經呆了一個學期,這邊的校區我還沒怎么逛過,便一手騎車一手打著導航,李嗣仁瞟見,“你是本校的嗎?”
“對不起,我是上二醫的,這兒不熟?!?/p>
凱旋門建得最為恢弘壯麗,高大的白色羅馬式拱門橫跨在中間,兩只石獅靜靜駐守在大門兩側,“交通大學”四個大字雕刻在拱門中央地面的石碑上。門外兩側,是細長的花壇,門內,是寬闊的石橋,直接飛躍交大東校區的湖面。
“我的天吶,這就是上海top1嗎,連門都這么高級。”柳疏桐笑道。
“估計也就在大門氣勢上能當個top1,復旦還是強?!?/p>
“復旦是top3.3?!绷柰┡e起手機,走到遠遠的地方,準備拍照。
“你站過去吧,我給你拍。”我提議道。
“你倆過去,我給你倆拍?!崩钏萌蕯嚭现?。
我遲疑了,我知道李嗣仁打的什么鬼主意。柳疏桐沒說話,徑直走到門前。
“好吧。”我跟上她。擺了個全國拍照統一的手勢,我倆叫喊著,讓李嗣仁趕緊拍了幾張。
李嗣仁的拍照技術,尚可,照片中,碧藍天空之下是潔白的門,門下是我和她,碰巧沒有人從一旁經過,碰巧高高的門下只有我們兩人,碰巧照片中兩人笑得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