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壓力與選擇
那之后，她精神狀態越發不穩，甚至在節目里又差點口誤。楊主任破口大罵，她只好一次次道歉，險些被“記過”。思瑤看她如此煎熬，也替她擔心，暗暗想：也許她真的得去那晚的約，否則這段三角之痛永無出路。
終于熬到周五晚八點，她獨自坐在公寓沙發上，手里攥著那封蕭辰約見的信。若去見他，也許會徹底撕破“她在和另一個男人糾纏”的真相；若不去，蕭辰可能真的退場，而她卻永遠帶著遺憾。
“我該怎么辦？”她自言自語。忽然手機鈴聲響，來電顯示程思瑤。她摁下接聽，那頭立刻問：“你還在家？”
“嗯。”
“那你準備去見蕭辰嗎？快到九點了。”
若晴咬唇：“我……不知道。”
“拜托，你都糾結這么久了，不去見面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思瑤語氣嚴厲卻關切，“你不是最厭惡這樣半吊子嗎？自己先救自己吧。”
她心頭一酸，久久才點頭：“好，我去。”
第九節：夜色中的老書店
夜里八點半，她出門打車前往那條舊巷。車子駛過幾盞昏暗路燈，街景愈發冷清。到達巷口時，已是八點五十五分。她下車，看到那家“往昔書店”，昏暗橘黃燈光從窗透出，里面零星幾個人影在翻書。
她深呼吸踏入書店，掃視一圈并沒見蕭辰蹤影。店員抬頭望她，她尷尬點頭致意，慢慢走過書架。夜色寂靜，只有書頁翻動聲。她心頭緊張：他還沒來？還是在某個角落？
這時，背后傳來一個聲音：“若晴。”
她猛地轉身，看見蕭辰從書架后探出身，依舊穿著他慣常的深色外套，神色復雜。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像被電流擊中，仿佛所有思念、糾纏、痛苦都在這一刻沖上腦海。兩人都沒有說話，卻都沒法移開視線。
隔了幾秒，他輕輕招手，示意她到書店后方一隅——那是一排舊沙發區，好似給讀者臨時坐下的休息處。她跟著他走過去，兩人坐下后，才發現四周無人，空氣中只有微弱臺燈與淡淡紙張味。
“你來了。”蕭辰喃喃，看她神色凝重。
“你也來了。”她深吸口氣，“說好要來，我就來了。”
他垂眸：“我以為你不會出現，或許你和他已經修好。”
她苦笑：“我們吵得很兇，他離開了……也可以說，我把他趕走了。”
蕭辰面露哀傷：“對不起，那個晚上……我不該看見你們爭吵。我覺得我才是根源。”
“別道歉，你又沒做什么。”她苦澀地搖頭，“是我自己把局面弄成這樣。”
兩人陷入沉默。許久后，他下意識伸手想觸碰她，卻又半路停住。“若晴，我們……還有未來嗎？”
這句直白的問題讓她心臟仿佛被攥緊。她顫聲回：“我也不知道。我無法否認對你的感情，但我也……和方澤宇有深厚牽絆。你我之間只隔著信件，我害怕真見面時，我們是不是還是……”
“還是彼此攻擊？”他凄然一笑，“也許，但我想嘗試變得真正坦誠，不想再用刻薄信蓋住心意。我們從小到大吵了十幾年，難道還要再浪費下去？”
她被他的話擊中痛處，眼眶濕潤：“可我也不能假裝你是我全部。你之前消失兩年不聯系，我以為你已拋棄我們之間的一切。我好不容易才讓自己走出那個陰影，遇到方澤宇……”
蕭辰咬緊下唇：“我承認是我的錯，我錯過很多。當我再回來時，發現你已有他守護。可我還是對你念念不忘，想挽回卻不知該怎么做。”
她眼淚落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讓你放心。如果選你，我必須與方澤宇徹底斷開；可我心里對他也是真心欣賞和感激……”
他苦澀道：“那我們怎么辦？”
書店昏黃燈光下，兩人的身影仿佛定格在這糾纏的痛苦之中。她想起方澤宇那日離開時的落寞神情，也想起自己差點喊出蕭辰名字的罪疚。經過無數爭斗、數不清的信件撕扯，如今終于在此坦白相見，卻發現愛早已變成難以拆解的三角困局。
“或許……”她深吸氣，“讓我再想想。不是敷衍，而是我真的需要時間冷靜。我想先去解決和方澤宇的關系，再決定要不要跟你走下去。”
蕭辰攥拳，似乎在竭力壓抑不甘的情緒，最終仍顫聲道：“好，我給你時間。只要你愿意面對。”
她點頭，忽然想到那些曖昧信件：“以后……我們還繼續寫信嗎？”
蕭辰定定看她：“你想嗎？”
她輕咬下唇：“暫時別了。我再寫信只會越亂。”
他沉默幾秒，苦笑：“好，那我不寫了。如果你最后選擇我，我就等你來找我；如果你選擇他……我自然會退出。”
她眼淚又涌出，卻只能點頭：“嗯。”
第十節：彼此的分離
談話結束后，她跟蕭辰一起走出書店。外頭夜風吹過老巷，帶來陣陣微冷。兩人并肩走到巷口時，都沒有再說話，像是默契地知道此刻無話可說。
“我送你回去？”蕭辰低聲問。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她聲音哽咽，“謝謝。”
他輕輕撫她發，卻立刻停住，只是看著她滿含淚光的眼：“保重。別太辛苦。”
她沒回答，轉身招了一輛出租車，車門關上那一刻，她看見他佇立在昏暗街燈下，眼神盛著無限不舍卻又無能為力。這一幕與之前無數次離別的場景重疊，讓她心如刀絞。可現在，他們都約定要先處理好所有事情，再談能否在一起。
第十一節：閨蜜的救場計劃
回家后，她筋疲力盡，一夜難眠。第二天，她把昨晚見蕭辰的事告訴程思瑤，對方沉吟良久，拍拍她肩：“你終于跟他攤牌了，也好。現在你該好好跟方澤宇談一次。”
“可是方澤宇已經賭氣離開，電話也不接。”她愁容滿面，“我不知道怎么找他。”
程思瑤咧嘴：“這簡單，我有他微信。我要不幫你約出來，給你們個談的機會？”
她遲疑半晌，最終點頭：“謝謝你。”
程思瑤笑：“別謝太早，你得先想清楚，你想跟他說什么？你要他原諒你，還是要說‘對不起，我選蕭辰’？”
她苦笑：“我……先試著讓他知道真相，看他能否接受。”
思瑤無奈嘆息：“好吧，祝你順利。”
第十二節：公園的碰面
程思瑤花了兩天時間，才說服方澤宇答應跟若晴見面。地點選在一家老公園。他到得早，穿著一身簡潔T恤牛仔褲，看上去既憔悴又依舊帥氣。她走近時，心中難掩酸澀：這幾天不見，他似乎憔悴不少。
兩人互相凝視，卻誰都沒開口。最后她先道：“對不起，讓你久等。”
他淡淡點頭：“還好。”說完繼續沉默。
林若晴滿腔話不知從何說起，仿佛一開口就會刺痛對方。她努力鼓起勇氣：“澤宇……對不起，我之前一直瞞著你，我跟蕭辰通信，甚至見面。”
他眼神微動，卻沒有勃然大怒，只輕輕點頭：“我早猜到。你當時態度很反常。”
她自覺無地自容，卻不得不繼續：“我們……從小學就互通書信，一直糾纏到現在，所以我對他有種特殊感情。但我對你……也是真的喜歡，真的想和你相處。”
方澤宇眸子閃過痛楚：“所以你同時愛上兩個人？”
她張口結舌，無法否認：“我……也許是。但我知道這很荒唐。對不起。我并不是想腳踩兩條船，只是沒做好分別。我太懦弱。”
他苦笑：“那你現在想怎么辦？要我退讓？還是要蕭辰退？”
她身體輕顫，聲音沙啞：“我不知道。但蕭辰說，他不會再主動寫信騷擾我，等我想清楚才會定奪。也就是說，我目前……只能先道歉，看你能不能原諒，給我一點時間。”
方澤宇呼出一口長氣，半晌才開口：“你想要多久？”
她滿眼淚光：“我想先弄清心意，也不能讓你一直空等。如果你覺得累，可以離開……我不怪你。”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終于閉眼嘆息：“好，我再等你最后一次。我之所以不走，是因為確實愛你，但也只能給你有限寬容。如果你到最后仍選他，我認了。”
她淚水滾落：“謝謝你……”
方澤宇轉頭望向湖面，凝噎片刻才說：“對了，你最近別跟我說那些親昵的話，我怕自己又陷進去。你若是真想回來，就親自來找我。”
她默默點頭。兩人再沒多言，就在公園里吹了半小時風，最終平靜分開。她知道自己已獲得最后的緩沖期，一旦無法給方澤宇答案，他也會徹底放棄。
第十三節：絕不再寫信
重新回歸平淡日常后，若晴陷入更深的煎熬：蕭辰那邊暫停寫信；方澤宇那邊暫不親近。她看似恢復單身，卻背負兩份感情。那種靈魂被撕裂的痛楚讓她每晚難眠，甚至在節目里繼續出錯，被主任罵到狗血淋頭。
某天傍晚，她在辦公室里自閉發呆，想起蕭辰離開前的承諾“等你決定”，又想到方澤宇說“我再等你最后一次”。這兩句都像無形繩索，勒住她的呼吸。
思瑤走來，見她臉色蒼白，直接扔下一句：“你這樣不行，晚上跟我去喝杯咖啡，冷靜下。”
她無法推拒，點頭答應。
第十四節：咖啡館釋懷
夜里，她和思瑤坐在一間路邊咖啡館，輕啜拿鐵。思瑤看她久久不語，終于主動敲敲桌面：“我知道你痛苦，可你再拖下去，電視臺也許真會炒你魷魚。”
她苦笑：“我能怎么辦？讓我硬選一個？如果我隨便選了，卻發現并非真心，這不是更傷人嗎？”
思瑤扶額：“那你起碼該做點嘗試，不要再跟蕭辰通信，別再藕斷絲連；也不要再夜里讓方澤宇過來，免得你又喊錯名字。”
她面紅耳赤，顫聲：“我已經告訴蕭辰別再寫信了，方澤宇那邊我也說要暫時分開……可是這樣并沒讓我好受。”
思瑤攤手：“那你就去大理，和蕭辰朝夕相處幾天看看他真實樣子，或是跟方澤宇同居試試看，看誰更適合？”
她嚇一跳：“同居……太夸張了吧？”
“那也比你現在日漸崩潰要好。”思瑤攤手，“愛本就是要有勇氣啊。要不你就干脆全部放棄，遠離他們，把心思放回事業。”
若晴閉眼嘆息：“也許……我再想想。”
第十五節：浮頭現場直播
轉眼又到周末，她被主任要求重現“綠幕事故”做直播噱頭。她只得硬著頭皮穿上那條綠色洋裝，站在攝像機前。當她再次出現在綠屏前時，監視器里果然呈現那滑稽的“飄浮人頭”效果，引得現場同事憋笑。
她強顏歡笑地完成播報，可心底卻愈發荒涼：曾幾何時，她也是為了討好蕭辰而故意在節目里玩過這樣的花招，現在卻淪為全臺賣點。回想蕭辰寫信說“看你飄浮腦袋好性感”，她嘴角帶苦澀笑意。
播報結束，陳銳主播帶領觀眾掌聲叫好：“讓我們再次歡迎浮頭女主播——林若晴！”
觀眾紛紛在網絡上留言刷屏，有人夸她幽默，也有人說“這是炒作”。她已經麻木，只想快點收工回家。結束后，主任還跑來拍拍她肩：“不錯嘛，人氣爆表。”
她只淡淡應付：“謝謝。”
第十六節：夜的碰撞
深夜，若晴躺在床上翻看網友對“浮頭播報二度登場”的各種評論，越看越感到疲憊。那時手機傳來一條短信——居然是蕭辰發來的。他不是說不再寫信嗎？怎么改發短信？
短信內容卻簡短：“今天看你節目，又玩綠幕效果了？果然你還是自帶幽默光環。不過我知道，你心里并不開心，對嗎？”
她看完，心里一抽：他一直關注她節目！她明明跟他說暫時別寫。她想不理會，關機算了。但又狠不下心，最終回了簡短一句：“別再提這事。”
數分鐘后他又來短信：“好，我不提。但……希望你別太委屈自己。晚安。”
她看這條帶著關懷的短信，愣住，淚水不自覺落下。她喜歡他這樣的溫柔，卻也恨自己無法對方澤宇坦坦蕩蕩。究竟何時才可結束？
第十七節：幽魂般的存在
與此同時，方澤宇也并非毫無音訊。他會偶爾在電視臺下等她，把東西或文件交給她同事，再默默離開。她看在眼里，卻不敢上前；感覺他像只受傷的狼，在遠處守護，卻不再主動靠近。
她在悲傷中熬過一天又一天。程思瑤看不下去，某天直接問：“你還要僵持到何時？那兩個男人一個對你暗中寫短信，一個對你默默關懷，你就一點不打算了結？”
她慘然苦笑：“我不知道。”
思瑤翻白眼：“再這樣你就會失去全部。”
第十八節：失控的再度叫喊
意外發生在某個夜晚。那天她播完末班氣象回家，心神恍惚時，門口又見到方澤宇。他像是喝了酒，雙眼通紅，敲她的門。不等她多問，他便大步跨進來，一把將她抱住，灼熱地親吻。她一開始還掙扎，后來也被他的酒味與壓抑情緒煽動，歪歪斜斜倒在沙發上。兩人滾在一起，氣息交纏。
混亂間，她仿佛再次那種熟悉快感翻涌，腦中卻又浮現蕭辰的臉，險些沒控制住喊出他名字。可方澤宇像被酒精激發，占有欲極強地封住她唇。她委屈地嗚咽，卻又身體誠實地回應。就在她即將到達極致時，她腦子失控般喊道：“……蕭……！”
方澤宇瞬間停止動作，像被踩住剎車般看她。“你說什么？”
她目光渙散，喘息不已，想否認卻實在無法。喉嚨艱澀得發不出聲音。
他臉上浮現極度傷痛與憤怒：“你還想著他，對嗎？”
她眼淚滾落，不知如何回答。方澤宇甩開她，跳下沙發，把外套拎起，轉身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對不起，我再也無法繼續了。”
她跪在沙發上，想伸手抓住他：“澤宇，對不起……”
他頭也不回摔門離開。她呆立原地，淚如雨下。或許這一刻，她真正失去了他。
第十九節：絕望中的一人
接下來幾天，方澤宇徹底消失，她再發短信或撥打都無人回應。臺里工作壓力又越來越大，主任開始找備選主播頂她檔期。她行尸走肉般撐到下班，再回家把自己關起來。
某日，她走到小區樓下時，看見保安老李遠遠招手，示意有她的信。她立刻沖過去，看見那封毫無郵戳的信，心想：蕭辰又來了？
迫不及待拆開，里面寫道：
「若晴：
對不起，我在你樓下徘徊，卻看見你跟他又一次糾纏。我意識到自己多余了。可我仍放心不下你。
如果你需要我，就到那間舊咖啡館找我。
否則，我會永遠退出。
——蕭辰」
她看著這話，百感交集。蕭辰不斷地重復“我會退出”，卻又又在暗處觀察她。方澤宇徹底無法原諒她，而她這段時間也崩潰到極點。也許……該給自己一個了斷？
第二十節：新的開始或永遠終結
某個雨夜，她收拾好衣物，打算辭去工作，逃離這座城市？還是去找蕭辰？或者試著再見方澤宇做最后挽回？她滿腦子混沌，走到窗邊看著夜色發呆。突然手機震動，是程思瑤的短信：“別傻，我在樓下等你。”
她疑惑下樓，見思瑤打著傘：“走，我帶你見個人。”
她還來不及反應，思瑤已拉她上車，駛向一處燈火不明的街區。車停下，遠遠看見一個熟悉背影——那正是方澤宇。他也撐著傘，站在雨里發愣，眼神落寞。
思瑤推她：“去吧，說清楚，給自己跟他一個了斷。我也不知道他肯否再聽你解釋，但你必須試。”
她帶著又驚又慌的心情，下車走到他身后。他緩緩轉身，見是她，神色復雜。
“為什么來這？”她聲音嘶啞。
方澤宇抿唇：“思瑤找我，說你快崩潰了，非讓我聽聽你最后的話。”
她眼淚落下：“對不起……我知道我錯得離譜。我……不能擺脫跟蕭辰那段羈絆。但我也真的愛你，一開始并沒想騙你。”
方澤宇苦笑：“那你現在想怎么辦？”
她把拳頭攥得指節泛白，顫聲：“我……可能終究忘不了他，但他也不一定適合我。可我已經傷你太深，我不敢奢求你再原諒……”
雨水打在傘沿，他沉默許久才說：“若你真想跟我走下去，就斷了對他的一切幻想，包括書信、見面……你做得到嗎？”
她神色痛苦：“我不確定……”
他點頭，滿是絕望：“那就到此為止吧。你有再多不確定，我也沒法繼續陪你賭。”
她泣不成聲：“對不起。”
他背過身，沒再看她。程思瑤走來把她帶回車里。車子駛遠，她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知道自己與他或許真的再難挽回。
回到家，她獨自坐在地板，望著窗外雨幕。心如死灰，卻又意識到：既然方澤宇已離去，自己就只剩與蕭辰那段可能。但她也不確定，真跟蕭辰在一起，會不會比這更痛苦？
一陣恍惚后，她下意識翻出蕭辰給的最后那封信：他說“在那間舊咖啡館等你”。或許，她該去面對。
半夜，她發了條短信給蕭辰：“你還在嗎？我想見你。”不知他是否立刻回。她只把手機緊握在手，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這條短信的送出，意味著她終于做出了某種選擇，或許是走向新的開始，也可能是另一場傷害。但至少，她不再沉溺在兩邊都不肯放手的泥沼里。
深夜鐘聲敲響，她枯坐到天明，等著那只手機震動，等一個答案，也等下一段命運的轉機。
（第2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