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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情緣交錯點

第32-1章燈光依舊昏黃

她握住杯子的手指收緊:“可你最后還是選擇隱瞞身份。”

“是。我先是想看看你現在過得好不好,然后我發現你工作很辛苦,但你依舊堅持,那些在信里曾經說過的夢想都實現了。我心里既欣慰又自卑。欣慰的是,你變得這么好;自卑的是,我似乎還在原地打轉,面對父親的事束手無策。我……害怕你知道我的窘迫,怕你看不起我這個連親生父親都處不好的家伙。于是我選擇了逃避——用假身份。”

“然后就和我……發生了那些關系。”她語帶諷刺地輕哼。

“對不起。我從沒打算故意耍你。但確實是我錯得離譜。我越跟你相處越發現,你和信里的模樣一樣堅強又敏感,我對你產生的感情也不是一時沖動。可是,我越陷越深,就越害怕真相被揭穿時,你會憎惡我。結果還是跑不了這一步……”他語調低啞,目光里滿是懊悔,“我真的很對不起。我只希望你能知道,在你身邊的那段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最真實的情感。那些擁抱、那些深夜里的安慰,都不是假的。”

氣氛陷入短暫的死寂。她的手在抖,半晌才開口:“我承認,我確實感受到過你的關心和陪伴。可是,你也必須知道,對我而言,‘欺騙’是條不可輕易跨越的底線。我的童年已經見識過太多男人的謊言和離開,我無法再輕易接受一個人只用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想化解這一切。”

他凝視她,聲音放得更低:“我明白。所以我不敢奢望你馬上原諒。我想做的是,接下來每一天都不再躲藏。我的父親那邊,我會帶你去見,若你愿意。我有什么工作、行程,都會告訴你,不再讓你猜。我只求你,別連機會都不給。你可以慢慢觀察、慢慢懷疑,但請別把我踢出你的世界。因為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原生家庭,不想再失去你這個……比親人還重要的人。”

她胸口劇烈起伏,止不住地酸楚。對面這個男人,以前她只在信里見過他的鋒芒與敏感,如今卻看著他幾乎要伏低自責,讓她既心疼又憤怒。她抿著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見她不說話,小心翼翼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背,但被她抽開。那一刻,他眼里的失落幾乎要溢出,但依然倔強地保持伸手姿勢,低聲道:“你不用現在答覆我。但請記得,我在這里等你。只要你愿意,我隨時會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看著他近乎卑微的模樣,她心中苦澀無比。僵持許久,她終于開口:“我……暫時不知道怎么回應。我只知道,我要搬家了,可能這幾天就收拾完。”

聽到“搬家”兩字,他整個人僵住:“你要……走?”

“也沒很遠,只是換個環境,離電視臺更近。”她停頓一下,看出他如釋重負的神情,不知為何心頭微酸,“但對你來說,或許沒有太大區別。我需要時間平復,我不想每天在同一棟樓看到你,心里很亂。”

他定定地望她,像是在評估她這句話的真實含義。最后,他輕輕點頭:“好,我尊重你。但,能不能在你走之前,讓我至少幫你搬家,或者送你一程?算我最后的彌補。”

她咬了咬唇,沒有馬上答應,只低聲說:“我再想想。”

咖啡店里的燈光昏黃,像抹淡淡的悲涼。兩人對視,彼此都疲憊又焦慮。最終,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表:“不早了,我該回去。”

他點頭,想站起來結帳,她卻伸手攔住:“不用,我自己付。”

她去柜臺買了單,然后徑直走出店門。夜風迎面吹來,她心里五味雜陳。幾秒后,他追上來,依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我送你回去,開車或叫車都行。這里打車不太方便。”

“……好。”她實在沒力氣繼續拒絕,只淡淡應下。兩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車區,無言地上了車。一路上,他小心開車,車內沉默得仿佛能聽見彼此心跳。

到公寓樓下時,她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他忽然低聲道:“若晴,謝謝你今晚愿意聽我說。無論最后結果如何,我都感激你給我這個機會。”

她沒回答,只是沉默開門,下車前,她猶豫一秒,終還是扔下一句:“我也沒說就此原諒你,只是……不想再帶著問題走。晚安。”

車門關上,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黃的路燈下。他坐在駕駛座,呆坐片刻,苦笑一聲,才默默發動車子離開。這場牽纏不清的關系,或許還需要更多時間與耐心去梳理。

——

回到家,她沒有急著睡,坐到桌前,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過去的書信片段如潮水般涌入腦海——那些互相挑釁、時而又彼此安慰的文字,交織著她和他青春歲月里最深的傷痛與孤獨。如今,他近在咫尺,可她卻猶豫不定。

“也許,我該給自己,也給他一個機會?”她攤開手掌,想起那把油紙傘上的畫,那條流浪狗影子……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那幅畫確實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最終,她拿起桌上那堆還未拆封的信中第二封,深呼吸一下,又拆了開來。或許,她可以從他的文字里,再次感受那個她曾對罵又互相鼓勵的靈魂。若真的能尋回信任,或者能更確定“絕對不能原諒”,至少要親口再見個分曉。

燈光下,新的文字映入眼簾,她一邊讀,一邊淚意氤氳,唇角卻時不時浮現淡淡的苦澀微笑。她知道,這條命運的紅線,也許并沒有那么容易斬斷。真正的結局,或許還遠遠沒有到來。

夜更深了,她卻倚著微弱的燈光,翻看一封又一封信,回想那個似曾相識、又陌生的他。或許DonnaMarchetti所謂的“情感沖突、創傷治愈與命運糾葛”,正是如此——痛與愛相互交纏,既折磨人,也暗含了某種救贖。只看她是否還有勇氣,去擁抱那片風雨過后的晴空。

第31章,就此落幕。可他們的故事,仍在繼續——帶著謊言后的裂痕,也帶著彼此之間尚未熄滅的火苗。未來如何,仍需時間給出答案。也許下一個清晨來臨時,一切都會有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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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燈光依舊昏黃

咖啡店里的燈光依舊昏黃。夜幕籠罩了整座城市,窗外車水馬龍的繁華仿佛與這里毫不相干。林若晴拿著剛買的咖啡,腦中不斷閃現昨晚種種:她居然在盛怒之下對蕭辰放出“你技術不佳”這種刻薄話,想著就覺得又尷尬又惱羞。但憤怒之余,她也有些后悔。畢竟,當初動了真感情的人是她,不管怎么樣,短時間內還是無法把所有情緒都抽離得干干凈凈。

只是,她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被他纏著。她記得自己曾對程思瑤說過,她最恨人家的謊言,尤其在感情里更加無法容忍。她一早到電視臺準備播報工作時,果然神色憔悴,黑眼圈宛如用厚粉也遮不住。程思瑤見她如此頹唐,上來就遞給她一杯濃郁的拿鐵:“你這臉色比昨晚還差。又失眠了?”

“嗯。”她有氣無力地應著,拿起杯子喝了兩大口咖啡,卻一臉苦澀。

“你看起來狀態比前陣子還要糟。”程思瑤聳肩,“能說說又發生什么嗎?是不是他又來纏你了?”

“他倒是沒纏,我昨晚倒跟他對上了。”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而且……我似乎說了很傷人的話。”

“什么話?”程思瑤追問。

“我……反正很難聽。”她略顯尷尬,“我那時只是想讓他閉嘴,讓他別再用那種‘你早知道是我’的語氣戳我痛處。沒想到,一時脫口而出。”

“唉……”程思瑤嘆了口氣,“好吧,我不是想說教,只是提醒你,他固然錯在先,但如果你真的在乎他,或未來還想好好談,那種話可能會給彼此留下更深的裂痕。”

她點點頭,語氣卻仍帶著不忿:“我知道,可他先騙了我,憑什么我不能反擊?我不否認我也很委屈。”

“我懂。”程思瑤拍了拍她肩,“不過咱們先把工作撐完,今天還有兩場天氣播報,得拿出專業狀態。若要談感情糾紛,等下班再說。”

她只能苦笑著點頭。如今她被困在騷動的情緒里,只好暫時強打精神去完成工作。

——

中午短暫的休息時間,程思瑤又捧著便當坐到她辦公桌邊,關心地問:“你有什么后續打算嗎?還是就干脆斷個干凈。”

“本來我想干脆斷了。但……又做不到。”她嘆息,“我的腦子里總是記著我們十多年書信的情分。更何況,我又不是個能‘說斷就斷’的人。唉,越想越煩。”

“那就別勉強自己,暫時保留一點空間。不然,你越是逼自己狠下心,可能反而越痛苦。”程思瑤建議。

她咬著筷子,重重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

下午的節目錄制結束后,若晴一個人慢騰騰地穿過電視臺大廳,準備往樓下去。路過辦公室門口時,看到同事方澤宇(相當于“Patrick”的角色)正要過來找程思瑤。方澤宇見她目光焦慮,忍不住問道:“若晴,狀態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

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沒事,就睡得少。我先去買點咖啡提神。”

“好,有需要幫忙記得說。”方澤宇溫和地笑笑,就擦身走向程思瑤那邊。她心想:最近自己確實把幾位同事都“嚇”到了,特別是昨天她和程思瑤那段“壯烈對話”還被方澤宇無意聽到,感覺他對她的私人生活狀況也略有關心。

然而,她一點心思也沒有放在工作人際上,腦子里滿是和蕭辰之間僵持的畫面。他說話時那種受傷又帶著怒氣的眼神,揮之不去。

“他不是受害者……可我也不是。”她獨自喃喃,“彼此都被折騰得夠嗆。”

——

等忙完一整天后,她再次回到住處的公寓樓,已是深夜。經過三樓時,她走到樓梯轉角,下意識地停住腳步。以往她有時會上一層樓去看那只小狗——早前她才知道,那只狗似乎聽力有缺陷,但依舊活潑可愛。以前她偶爾也會幫忙溜狗,卻不知道“狗的主人”竟然就是她苦苦尋找的筆友。

她站在樓梯間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沒有克制住心底那絲牽掛,輕手輕腳地走上四樓,想去看看那只叫“Bruno”的小狗。她小聲告訴自己:只是看看狗,和蕭辰無關。

四樓走廊的燈光昏暗。她找到他公寓的門,伸手試探性地扭了扭門把手。沒鎖。門輕輕被推開,室內卻是有些凌亂:許多紙張散落在桌上。她瞥了一眼,發現那上頭都是她熟悉的筆跡——那是她給他寫的信!厚厚一疊,上面還有幾封是她本以為他不會再留的。她心里咯噔一聲,仿佛被什么刺中。

“原來……他真的都留著。”她苦澀地想。這些年,她以為他是那種對一切不屑一顧的人,但現在看來,他其實也很珍惜那些通信。她小心地翻了一兩頁,就見到自己小學五年級時寫的第一封信:童稚的文字里,滿是陌生與期待,還帶點小心翼翼的友善。她那時哪里能料到,收到回信會是一大堆嘲諷,以至于開始了他們十幾年的“互罵式筆友關系”?

想到此,她鼻尖酸澀。再往紙堆下面翻,是兩封有她舊地址的信封,看起來都被退回,上面貼了“無法投遞”的黃標簽。她心里一顫:難道是他曾嘗試在她舊地址找她,卻撲了空?她趕緊小心翼翼抽出一看,果然收信人是她,寄件人卻是“蕭辰”,而且寄出日期竟是幾年前。也就是說,在她苦等他回信、等到心灰意冷的時候,他也曾多次嘗試聯系,卻沒有成功。

她還看見其中一封信上寫著簡短卻深情的內容,似乎提到他對婚姻與人生的迷茫,還有對她的思念。她看得臉熱心酸,忍不住想:“如果那時我就知道,他其實也試圖回應我,事情會不會完全不同?”

她正陷在這個念頭中,猛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回頭看去,卻不見人影,可能是隔壁房的住戶走過。她心里慌亂,趕緊把信封和信紙原封不動地放回去。正猶豫要不要把它帶走時,她看到桌上還有一封信,是他最近才寫給她的、尚未拆封的。那字跡歪斜地寫著她的名字——這封信昨天他就想交給她,她卻甩手打回。現在想想,她不禁好奇:這封信里寫了什么?為什么他如此執著要給自己?

隔壁老王的禿筆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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