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玉府內(nèi),太陽高懸于天際。
早就日上三竿。
原本人聲喧鬧的玉府此刻竟無人敢說話。
只有棍子打到肉體上的悶棍兒聲。
侍女侍從皆是低下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干著自己手中的活計。
后院大廳內(nèi)。
玉韶懶洋洋的坐在主座上,眼中是與之不不相匹配的狠厲認真。
任誰在醉生夢死的情況下,都不會樂意被人算計。
玉韶雖然玩的花兒,但是也不至于到放浪形骸的程度:“給我接著打!”
嗓音還是如同昨日那般嬌艷,只是厲色中帶著幾分殺意。
底下人已經(jīng)被打的口吐鮮血,背后沒有一片好肉。
家丁倒吸一口冷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接著打。
玉韶身旁的心腹侍女留曄眉頭狠狠一皺,倒不是疼惜這如花似玉的男寵,而是若將人打死了,倒讓他們玉家擔上個草菅人命,藐視人權的名頭。
留曄附身低低道:“玉娘…放他走吧,我后面去殺了他。”
玉韶失控的情緒緩解了些,闔上眼眸養(yǎng)神:“將他關到柴房,不準任何人靠近柴房。”
留曄福身一禮,高聲厲色道:“還不快把人帶到柴房去!”
家丁相視一眼,抬著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就走。
家主這會正生氣,還是不要去觸這個霉頭的好。
將人連帶著板凳丟進了柴房,是死是活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了。
梁宿江被直接扔進了偏院柴房,柴房灰塵眾多,這么一扔,血淋淋的傷口粘上了不少,整個人狼狽又難看。
幾縷發(fā)絲被汗水打濕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眼眸緊閉,好像死了一樣。
從房梁上竄下來的一道人影來到了他的身邊,冷哼一聲:“出息!”
梁宿江勉強撐著身體爬起來,扯出一抹笑來:“你來做什么?”
“你都成這樣了,我再不來,你的命就快沒了。”黑衣人一句懟回。
放著天下好花千千萬不要,非要玉家的那一位,真當樽氓閣是無所不能的?
“我?guī)阕摺!焙谝氯撕翢o感情的一句話打散了梁宿江的所有期盼。
但是他還是選擇,一意孤行。
“我不!阿韶還沒有殺了我的心,她還是喜歡我的!”
受傷的男人罵人都有些吃力。
黑衣男人無語望天,梁家英明一世,那位主上與梁夫人為什么會生出來個這樣的孩子?
“你都剩半條命了,還不走等死嗎?”黑衣人無語的問了他最后一次。
坐在地上的梁宿江堅決道:“不走!我生是玉府的人,死是玉府的鬼。”
“我看你是失心瘋了!”黑衣人咬牙切齒一句,隨即消失在梁宿江的眼前。
但是并沒有直接走,還是折返回來,給梁宿江丟了一瓶金創(chuàng)藥。
“別把自己熬死了。”黑衣人冷冷一句。
梁宿江勉強扯出笑,但是還不如不笑。
他的血,快流干了。
現(xiàn)在全憑一點內(nèi)力把命吊著。
“有事喚我,我在暗處。”黑衣人不再跟他廢話,轉(zhuǎn)身與黑暗融為一處。
玉韶房內(nèi),花香肆意。
一身的香妃色夏衫,大朵大朵的并蒂蓮纏繞盛開,在金絲楠木的座椅上,分不清誰更貴氣些。
眼中的狠辣如今已看不到什么,細究之下,還是有幾分的。
“你的意思是,梁宿江那里有人來看過,還扔給了他一瓶金創(chuàng)藥?”素手撥弄著茶沫子。
底下的小侍從已經(jīng)是瑟瑟發(fā)抖:“回玉主子,是,是的,小的走到柴房附近聽見的,他,他們在柴房說,說的。”
玉韶臉上看不出神情,淡淡道:“退下吧,你的賞賜會給你的。”
小廝如釋重負,趕忙磕頭謝恩:“謝玉主子,玉主子安。”
“我乏了,你們?nèi)纪讼掳伞!?/p>
玉韶揉了揉眉心。
留曄看著,又是頭疼犯了:“來人,傳蕭錚大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