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朋友,她叫蘇朝顏。
活潑開朗小可愛,總是哈哈大笑,屬于笑點低,淚點低,“智商低”,“情商低”的四低人物。如果某天你路過高一(1)班,傳來一個高昂興奮,氣勢沖天的女性笑聲來,不用思考,一定是她。
誰能想到一米五八的小個兒,四十六千克的體重的小姑娘里內蘊含著如此巨大的力量,幾秒鐘內就可以幾秒鐘內就可以驚動一班80%的女性同胞抄起家伙滿校園追著打她。
果然濃縮的都是精華。
當然,我這人也很欠,有時候會同她一起去招惹廣大女性英雄豪杰的怒火,比如有時抱個杯子啊,搶個筆袋啊,把個圍巾啊,更高級一點兒的,比如打個粉筆頭戰,橡皮擦戰,等等。
記得有一次,我倆如過街老鼠般一人抱著兩個筆袋,一個杯子,悄咪咪地蹲在樓梯轉角躲避追擊。我們豎起耳聽見腳步聲來了又去,各自探出兩只眼睛打探了一下,確定安全后,同時松了口氣。
“喂,沈洛,”她忽然說道,“你以后想干什么啊?”
我眨眨眼,倒是認真想了會兒。
“啊,我呢,就想賺大錢,買周邊,收谷子,出CoS,游世界。”
我笑著說,
“二次元人的最大夢想!”
“重度中二病患者沈洛!”她哈哈大笑,“我以后要出海,坐路飛的船去!”
“啊,那我坐白胡子的船!我跟著艾斯!”
我咧著嘴笑著說。
她哈哈大笑,露出兩排“鋼牙”來,看起來搞笑又滑稽。
那個樣子,我記了好久好久。
她的笑聲實在太張狂,當我聽到腳步聲時她還在笑。我心下猛地一抖,下意識去堵她那張嘴時早已來不及。
“喲呵,擱這兒躲著呢~”
為首的大姐大咬牙切齒地說。
完蛋。
蘇朝顏的笑一下子僵住住了,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幾人的陰影投射下來,我和蘇朝顏在陰影里瑟瑟發抖。
“那啥,聽,聽我解、解釋…”
我顫顫巍巍地求饒,聲音如蚊蟲若叮:
雖然,蘇同志比我更有經驗也更直接,她迅速雙手將她的“臟物”舉過頭頂,低著頭誠懇道,
“對不起!我錯了!”
可惜更直接的認錯也沒得到對方的饒恕,對方拿過東西,包括她交出的以及我懷里的,抄起家伙使出“魔法”,代表月亮,制裁了我們倆個慣犯。
一陣“狂,炫,酷”的技能后,她們拿回東西悠悠然地離開,而我和蘇同志奄奄一息。
“阿,阿蘇…”
我虛弱地向她伸出手。
“小,小沈.….”
她抓住我的手。
“同患難!”我熱淚盈眶。
“好兄弟!”她感動涕零。
我倆“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直呼“酒逢知己千杯少”,勾肩搭背,昂首挺胸回教室,正巧進上“戰神”物理老師探班,我們神同步,一溜煙兒回了各自位置。
同桌江滿磕著瓜子,幽幽地看我,下巴抬了抬示意桌子。我不明所以,低頭一看,大驚:好家伙兒!我筆袋呢?!!
似是心有靈犀,我轉頭,正巧對上蘇朝顏狡黠地笑著看我,手里揚了揚我的筆袋。
我:!!!!!
剛還好兄弟呢?!
于是,我棄暗投明,也使出“魔法”制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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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顏長得好看,屬于“可愛”那一類。她姐姐蘇朝歡是高三級出名的,不,是整個二中出了名的美女,高冷學神加女神buff加持。拉丁舞金牌,鋼琴有十級。她哥哥蘇朝卓是高三級,不,也是整個二中出了名的校草,又高冷又帥,參加過省級數學競賽,科技創新大賽,而且籃球打得好,喜歡他的女孩子能從咱云關鎮排到埃菲爾鐵塔,我的同桌江滿就是其中一員。
我有時兒就挺納悶的,一家五口,她看和姐姐單是高冷且氣場A爆的大人物,她怎么就這么憨批呢?
基因突變?
她這張臉或許適合當演員,而她的行動也實際證明這點。
只不過,可能是喜劇演員。
”這后宮佳麗三千,皇上就獨寵我一人。”
蘇朝顏捏起蘭花指,中指與拇指之間夾著張衛生紙,活靈活現地演出宋小寶的樣兒來。
“我吶,就勸皇上,”
“要雨,露,均,沾吶!”
她的動作還有節奏地停頓了四下。
江滿也耐不住寂寞,就和她鬧了起來。
“心系張遮,掛心燕臨。”江滿拉住她的手,一副急切模樣,“為何到了我這兒,只剩一句高抬貴手!”
“這世間事,并非強求,就能有結果!只不過是互相折磨罷了。”
蘇朝顏甩開她的手,一副“斷舍離”“看破紅塵”的樣兒。
“苦果亦是果!”
江滿又抓住她的手,懇切道,小小的眼睛飽含大大的感情。
“倘若你曾殺過我呢!”
蘇朝顏裝出一副冷淡又痛恨的模樣來。
“來啊,來。”江滿一把拿過月零適時遞上來的“刀“(其實是筆),塞在蘇朝顏手里,“殺了我啊!”
蘇朝顏抄起筆,一把刺向她肚子,大喊“拿命來!”
江滿也很配合,“啊”的一聲,癱倒在桌子上。
幾人笑作一團。
她的笑聲最大,也最具感染力。她一笑,整個世界都有微微一亮的感覺。
我想,她也許是一個打骨子里就很快樂的女孩。
只是唯一遺憾的是,到那時為止,我從來沒見過她的微笑。